第四十章 香味

长时间的奔跑加上突然的撞击，让她忍不住的瘫软在地，乱糟糟的头发，被染上些脏污的脸蛋，以及不知何时被挂破的衣服。

从出生到现在，她就未曾这般狼狈过。

躺在地上，眼角余光看向她撞到的那堵墙上，细细的纹理中，闪现一点点幽光。让寂静的黑暗中多了一丝丝可以看见的光亮。

“没错了，应该就是这里。”伍琉璃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到了这个山洞的尽头，一直被黑暗和恐惧困扰的她稍微放松了些。“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做。”

她按着她的直觉走到了这里，短短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就已经颠覆了她脑海中十四年的记忆，山洞中所出现的老太婆几人的幽灵，更是证明了她的直觉绝对是未曾有错的的。这里的所有让她感到熟悉又陌生的人都在拦着她，拦着她进这个山洞。

还有这股浓郁的香气。

伍琉璃抬手，香气扑鼻而来。浓郁得让她的头脑发胀，发闷。这香气，她好像也闻到了许多次了。

借着微弱的幽光，她终于看清了手上几块突兀的斑点。

“这是怎么来的？”伍琉璃拿左手去抠了几下，斑点就像是从她皮肤直接生长出来的一般。完全不受影响。“我的手上怎么会有这个斑点，今早上妆的时候都未曾发现。”

“而且，好想啊。”触近闻了闻，伍琉璃连忙捂鼻，这浓郁的香气让她想发呕。

“十二啊，跟娘回去。娘亲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再也不会挨打挨骂了，谁敢伤你，娘亲就杀了谁~~~”幽怨的女声从上面传来，一张血淋淋的脸蛋倏地出现在伍琉璃眼前，泛白的双眼凸出，随着她的话，嘴里的鲜血直冒，一滴一滴的滴在了伍琉璃仰躺的脸上。

黏稠的鲜血从脸上滑下，伍琉璃刚刚好转一些的面色再次变得惨白，心脏一突一突的跳动着。强忍着犯呕的冲动，想做起来，手脚却有些发软。

女子得寸进尺，缓缓的降下，破烂下的衣摆都扫在了伍琉璃的脸上，双眼直接对上了那双凹凸出来的眼球，冲击力不可谓不强盛。

伍琉璃面色更加难看了，但她面色微变的愿意并不是离这自称她娘亲的幽灵有多进，而是那衣摆她竟然真实感受到了！

将才跑过来时，闯过他们四个，声音也好，实体也好，但是她都感受不到，他们就像她想象出来的虚幻一般，只有虚形，没有实体。

但这次的竟然有了实体！

刚刚放松的手再次紧握起来，袖子里的发钗再次回到了手上。危险在前，连发软的身子也恢复了些许力气。

伍琉璃木呆呆的看着与她只有半米距离的幽灵，垂下的发丝大多都落在了她的脸上，她也未曾有任何动作，就与那双凹凸的白眼球，大眼瞪大眼。

伍琉璃良久未曾有动作，谭月娘幽灵却有了些不耐烦。

“儿啊，娘这就带你回家。”

干枯惨白的双手抓向伍琉璃，嘴角开心的裂开，鲜血留得更猛了。

伍琉璃猛地一个起身，扑向浮在身前的谭月娘，将她压倒在地，发钗直接插入白眼球。

“啊！！！”谭月娘一声惨叫，指甲猛的伸长。插入了伍琉璃的小腹。“璞，”小腹突受重创，伍琉璃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两根最尖锐突出的指甲直接穿透，白色的指甲被染成了鲜红。

剧烈的疼痛袭来，伍琉璃眼中一红，发狠的咬上了谭月娘的脖颈，软趴趴的茸发，冰冷滑腻的皮肤。各种滋味在嘴里纠杂，伍琉璃也顾不得恶心，使了最大的力气直接咬破了脖颈，腥臭味在嘴里蔓延，冒出的鲜血包裹了她满腔。

谭月娘再次惨叫，发丝也飞舞起来，直接缠起伍琉璃的身躯将她抛向一边，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黑色的墙壁印出了几块血色痕迹。

腹部的伤口被撞击，鲜血越留越多，伍琉璃脑袋越发昏沉。看向漂浮过来的谭月娘，也觉得变成了几个。

难道她又要死了吗？然后再次的忘记一切？

意识越发的模糊，她反而记起来更多的东西。她的每次死亡，以及她觉得维和的事事物物。这次死了，她还会清醒过来吗？

伍琉璃问着自己，她左手缓缓的抚摸上发热的胸口。它每次的提醒，她还会重视到抛下一切的来寻找答案么？

她不能死！

尖锐的指甲已经触碰到了身体，伍琉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一旁翻了几个身躲避。右手浓郁的香气触在了她唇边。

一直被香气闷得有些发昏的脑袋突然有了一丝清明。她好像想到了。这股香气，绝对有问题！

一时的闪神，伍琉璃被暴涨了几丈的黑色头发缠绕，被拉至了半空。位里的颠簸让她忍不住的呕吐出声，突出了几口酸水。谭月娘幽灵捆住了她，却为直接攻击杀她。而是带着她往外走去。黑色飘舞的发丝就如放放风筝似的将伍琉璃放在半空中。

眼见大门越来越远，伍琉璃极了，不管猜测对不对。左手拿起发钗，直接刺入了右手上的血斑。一股浓的让人发吐的香味刺入口鼻，她连忙掩住呼吸。将整块皮全部的用发钗挑出。

刚刚才安静下来的幽灵再次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全省开始泛起黑色的血水，就如同开始融化。缠住伍琉璃的发丝也开始消融。

啪的一声，伍琉璃从半空摔倒在地，全身骨头都快碎了。她却什么也不顾的拿起发钗继续刺入手中的其他血斑。

连她自己也佩服自己，在伤得这般重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有毅力和意识来自残。

幽灵逐渐连圆形也看不见了，开始不断的攻击伍琉璃，头发一惨，一个血印就在墙上炸开。

快了，快了。伍琉璃的精神已经全部放在了手上，她自己留了多少血，身体伤成了什么样，她已经完全没了心力去注意。甚至连疼痛她也完全忽视了。

再发钗刺入了最后一个血斑时，一切都解放了，幽灵哀嚎着从半空消失不见。一直紧闭的泛着幽光的大门也轰隆一声的打开！

伍琉璃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全身血迹淋漓，已经分不出哪里是红色的衣物，哪里是裸露的皮肤。即使伤痕累累，她却忍不住的扯出了轻松的笑容，就如黑暗中唯一盛开的琉璃花盏，美丽而耀眼。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伍琉璃用唯一还使得出一点力气的双手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却发现下半身已经完全发软，好像骨头都已经打断了。

如此剧烈的疼痛，她竟然还能忍住做了那么多事，而且甚至觉得这还是不是极限，还未恢复记忆的伍琉璃被自己震惊到了，狠狠的骄傲了一把。

就算下半身已经无法再站起，她还是要出去的。望着打开的大门，伍琉璃咬破唇瓣，再次用疼痛恢复了一点神智，双手扣在地上，开始朝着大门爬去。

身子一点一点的移动着，如同龟速的朝着打开的墙壁前行。

她还真实狼狈啊，即便在记忆中，被那个奶奶打得在惨，也未曾这般狼狈过。真是惨啊，看着自己留下的一条长长的血迹，伍琉璃开始不着边际的想着。

还好离大门的距离不是很远，不然她真想把那幽灵弄回来鞭尸，不对，是鞭打灵体，让她尝尝自己的酷刑。

想着想着，大门越来越近，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