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突破

宁易派出去的那个化身为纸人的董小玉，在前方探路。

他和九叔两人，在一座桥前停下脚步。

突然，董小玉满脸愤慨地从树林中返回。

“出什么事了？”

宁易见董小玉面色不对劲，再望向旁边的那座桥。

这不是他在前世看电影《赶尸|||艳谈》中见过的情节吗？

就是那种难以预料居然会碰上如此违背道德的同行者。

董小玉凑近宁易耳边低声说了句话，宁易朝前方树林望去，紧锁眉头：“你说，他们在前面？”

董小玉点点头。

看到宁易脸色不对，九叔问：“怎么了？”

“九叔，我们到前面去，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看到宁易怪异的眼神，九叔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等一下你就明白了。”

任发、任婷婷、任珠珠等人在后面，估计等他们赶到前面的时候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他们从所在的任家镇出发到这里，天已经完全黑了。

借助月光，宁易并未直接告诉九叔全部实情。

当他初次看到这样的剧情时，就觉得这件事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神神秘秘的，难不成前面有僵尸？”

九叔紧跟在宁易身后，背负着一筒杏黄诛邪箭，手里握着诛邪弓，随着宁易一同踏入茂密的森林。

宁易所饲养的一些僵尸，已被他收入乾坤袋中。

董小玉以其纸人身形，轻盈地在前方飞翔。

前方的情况，是在董小玉巡查四周环境时意外发现的。

不堪入目的画面让她一见，便立即带着宁易和九叔前往现场。

借助夜视能力，宁易远远地看见远处有几个身影。

董小玉原本打算直接动手，但看到对方身穿的竟与宁易相同的道袍，

担心他们是茅山宗门的人，冒失行事会给宁易招致麻烦。

“就在那里。”

董小玉指向众多树木中间的一个地方，

在一棵大树的周围，停满了行尸。

每个行尸头顶都贴着一张黄符。

这些行尸宁易曾见过四目道士处理过，全都是注入尸毒后，利用法力暂时驱使出来的行尸。

它们可以受茅山法术操控行走，通常并无太大攻击力。

然而精通控尸法术的宁易，在靠近之后，已经感觉到这些行尸与普通的行尸有所不同。

眼前的这些行尸，带有强烈的怨念。

其中甚至有几个已经开始显现变为白毛僵尸的趋势。

“好重的怨气！”

九叔走近这些尸体，手中的罗盘在接近后就开始剧烈颤抖。

“若处理不慎，这些尸体可能会引发大麻烦。”

之前面对任威勇时，九叔仅将其形容为“麻烦”。

而现在看到这些行尸，他则直言是“大麻烦”，可见这些行尸非比寻常。

“看来附近有一个茅山通道存在。”

九叔在了解这些行尸是由赶尸人负责后，并未鲁莽出手。

在湘西地区，赶尸曾经十分盛行。

近年来赶尸的人越来越少，但仍偶尔会遇见一些。

特别是此刻在这遇到茅山同门，让九叔感到格外惊喜。

宁易跟随董小玉来到一棵树旁。

“九叔，赶尸的人就在那儿。”

宁易脸色阴沉地瞥向指定的地方。

董小玉指出方向后，便转身看向别处。

原本为遇到同门感到高兴的九叔，立刻看向宁易所指的方向。

只见月光下，草丛摇曳不止。

“这是什么声音？”

他仔细一听，前方传来人声。

保持童子身多年的九叔虽然未曾亲身经历过，但他见过类似的场景。

待他走到近前，却发现月光下的草丛中，一个猥琐道士和一具女尸赫然出现。

想起刚才的声音，九叔的脸色顿时大变。

“畜生啊，你怎么敢这么做？”

“这女子年纪轻轻便去世，已经够可怜了，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九叔气得满脸通红，全身颤抖。

他立刻抽出桃木剑，一身地师的气势瞬间迸发而出。

“是谁？”草丛中的道士忘乎所以，终于发现了后面的九叔和宁易二人。

正在盛怒中的九叔，突然感到体内法力失控。

“你是……茅山的林师兄？”

“林师兄，在茅山时，我见过你。”

茅山门徒众多，九叔并不认识这位猥琐道士，但对方却认出了九叔。

作为茅山的优秀弟子，九叔自然被许多人知晓。

然而九叔却无法记住所有门徒的名字。

“闭嘴！你这个茅山败类，今日我就要替茅山清理门户！”

这么一想，九叔面上青筋暴起，几乎已是怒不可遏。

九叔觉得桃木剑的威力不足，索性换上了诛邪弓。

看着九叔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猥琐道士终于害怕起来。

“林九，我承认我行为确实无耻，但不至于要我死吧？”

他对诛邪弓的威力心知肚明，尤其对于地师来说，那一箭无疑是致命的。

“九叔，让我来对付他，这样的人直接杀掉，太便宜他了。”

猥琐道士还未察觉，已经被水脏雷包围。

“这是什么东西？污泥？”

那家伙是个猥琐道士，他紧锁眉头瞪着那只名为水脏雷的东西。感觉这玩意儿黏在他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不过他也没太在意。

宁易再度出手，无数像蚯蚓般大小的游蚓雷疾速朝那道士射去。一旦游蚓雷碰触到道士的身体，便立刻钻进他体内。这种阴雷的威力就像温水煮青蛙一般，悄无声息地消磨对方的体热，乃至生命力和法力。

时间过了不久，道士才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好冷啊！”他惊呼，“怎么回事？你用的是什么妖法？”

在游蚓雷的不断侵蚀下，这个道门败类早已无法抵挡。连在一旁观察的九叔看到他的表现，也不禁心头一震。

见女尸扑向道士，宁易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九叔则扭头望向天空。宁易在前世曾看过这段剧情，深知此道士有多可恨，因此对他的遭遇并无半点同情。

道士倾尽全力，将最后的法力注入身上的道袍之中。在道袍的胸口位置，挂着一面八卦镜。随着法力的灌输，越来越多的灵光从道袍涌入八卦镜内。八卦镜陡然发出灵光，保护住猥琐道士。

然而，宁易见状，挥手发射出一枚掌心阴雷。漆黑的电链看上去颇为邪门，犹如一条黑色的鞭子抽向道士。在掌心阴雷触及八卦镜的瞬间，它的防御被一举打破。道士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手中的八卦镜也随之摔落并破碎。

“把那些尸体的埋葬地点和时辰交出来，我们会给你个痛快。”宁易之所以没有一击毙命，是因为这些死尸的怨气皆源于道士的侵犯。若不解恨，怨气难以消除，不出三天便会全部变为白毛僵屍。

“那张纸在他衣服里！”董小玉飘上前去，从道士的衣服中抽出一张纸。纸上清楚地记载着每具僵屍生前的名字、要去的地址以及时辰。

“九叔。”宁易将纸递给九叔，并履行承诺示意董小玉发动狂风揭去其他黄符，包括先前女尸身上的黄符也是董小玉偷偷拿掉的。她万万没想到，宁易早就看穿了这一切。

周围的行尸嘶吼着扑向道士。待所有僵尸不再动弹，也就意味着道士的生命已然走到尽头。九叔惊讶地看着这些行尸，“怨气真的消失了！”

“真是丧尽天良！真没想到我茅山竟然出了这样的败类！”说着，九叔叹了口气，“罢了，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把他火化吧。”

看着道士凄惨不堪的遗骸，九叔跑去找来柴火，在原地焚烧了道士。熊熊烈火仿佛也带走了众行尸的怨气，一同消失无踪。

“大仇已报，尘归尘土归土。接下来我们会送你们各自回到故乡，安葬入土。”宁易话音刚落，周围的行尸依旧在原地挥舞爪牙。尽管已死，但他们的残魂尚存，不然也不会积蓄如此深重的怨气。

“这下糟了，他们不愿再变回死尸，即便入土也无法平静下来。”看到行尸们的反应，九叔无奈地握住桃木剑。

“等等，九叔，我有个办法。”远处驾驶马车的任家仆役看见远处火光。

“老爷，那边有人在生火。”任发撩开窗帘，“是九叔和宁易他们。”

当他们走近时，那位道门败类已被烧成灰烬。九叔目光转向这些僵尸，而宁易则挥手施展炼尸术，大规模地炼化这些尸体。

随着实力的提升，宁易的炼尸术也日益精进。大批精华被提炼出来，一具具尸体相继倒地不起。

完成这一切之后，宁易查看了自己的界面。吞金化石天赋值升至120。这项天赋将他此前吸收的精华悉数转化为最纯净的灵气，用于强化自身的五脏六腑。

就在刚才，这股灵气开始提升他的境界。尽管身体强度的提升也是实力提升的一个方面，但境界同样不能停滞不前。

“九叔，把这些死尸交给你，重新让他们变成行尸。”宁易说完便原地坐下打禅。

就在九叔面前，宁易居然直接突破到了人师第四重。

“竟然突破了？”站在宁易身边的九叔震惊不已，亲眼目睹宁易的实力瞬间提升。而且从刚才宁易身上溢出的灵气，九叔推测出他已经达到了人师四重的境界。

“人师四重了？”他疑惑道，“大师兄上次说你刚突破到达大法师的境界，难道是他搞错了？”

宁易耸了耸肩回答：“他没错，只是我自己突破了而已。”

这简单的话语却让九叔受到极大的震撼。兴奋之余，九叔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灵气也开始波动起来。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似乎也有了突破现有境界的迹象。

“那就提前恭喜九叔了。”此时，身后马车也缓缓驶近他们身边。

“你们怎么停下来了？”

任珠珠从马车窗户往外瞧，“我们马上就要到任家镇了，再坚持一小会儿就到了。”

“我们在这边先稍微歇息一下。”

宁易说完，转头看着九叔，“九叔，那你帮我看管一下这些客人吧，这是一个挺不错的赚钱机会。”

只有把尸体安全送达，对方的家属才会付钱。

“你要去？我不用去吗？”

“我要亲自送他们去任家镇，九叔你更加擅长处理丧葬之事，能力强的人自然得多干些活儿。”

九叔无可奈何地捡起了地上的铃铛，“那好吧，我就跑一趟，见到麻麻地，我会帮你留意着他，别让他又闯什么祸。”

九叔从小就和麻麻地一起长大，深知这位师兄的性格和习惯。如果不是顾虑麻麻地可能会闯祸，他也就不那么急着赶路了。但现在有宁易同行，情况也相差不大。

“等我把他们送到任家镇，我再去和你会合。”

宁易记得，任天堂是在麻麻地抵达任家镇的前一天被盗走的，也就是说，就在明晚。

于是他和九叔分开行动，任发看到九叔没有跟上来，感到不解：“九叔怎么没和我们一起呢？”

“九叔有急事需要先离开，明天他会过来跟我们会合。”

宁易回头瞥了一眼，只见那些尸体已被九叔从树林中赶出来，并继续前行。

直到五更时分，一行人才终于抵达任家镇。根据任珠珠的安排，第二天他们会休息一天，然后第三天共同筹备她爷爷的葬礼。

宁易在任家居住到中午，随即再次启程出发，依照与九叔约定的时间和地点，直奔与他会合的地方。

等到两人再次见面时，已是下午，太阳即将西沉。

“太阳快下山了，希望能在路上碰到麻麻地他们。”

关于麻麻地的事宜，宁易查看了一下任务进度，目前完成了10%。确实如此，任天堂的尸体此时还未变成僵尸。

“九叔，你知道麻麻地最近在哪个休息点吗？”

被这么一问，九叔立刻显现出尴尬的神情。之前一门心思赶尸赚钱，竟然忘记了中途要在何处寻找麻麻地。

“唉，我已经好久没去找过他了。”

此地附近山峦起伏，山路曲折复杂，羊肠小道更是数不胜数，想要在这种地方找到麻麻地，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那些赶尸之人一般都会避开大路，以免惊扰活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跟随九叔寻找一圈之后，他们发现麻麻地已经先行一步出发了。

两人只好再次翻山越岭，踏上通往任家镇的道路。

“对了宁易，昨天忘记问你了，你对付那个道士的时候，使用的是什么法术啊？”

“这种法术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可千万别像某些人那样沉迷于歪门邪道。”

听到九叔终于提及阴五雷的事情，宁易满脸轻松地回答：“九叔，对于我们道教的五雷正法你应该并不陌生吧？”

一提到雷法，九叔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惭愧得很，真正的五雷阵法，到现在我都没能彻底掌握……”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使用的正是雷法？”

这一刻，尽管心中已有所猜测，但说出这句话时，九叔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施展阴五雷时的模样，谁也无法将其与雷法联系在一起。

“没错，我用的就是雷法，正宗的五雷正法。”

“五雷代表着五行之气——金、木、水、火、土，分别对应人体的心、肝、脾、肺、肾。”

宁易向九叔详细介绍了异人世界里的五雷正法，而这个世界里的道教理论与之基本一致。这里的“气”指的是“炁”，也就是修行者体内的灵气。

九叔听了以后觉得确实有一定道理，不得不承认，在宁易尚未讲完之际，他已经有些被说服了。

宁易继续说道：“常见的五雷正法属于至纯至阳的阳雷，由主管火的心气带动金肺发动雷法，因此称为阳雷。”

“只有童子之身、阳气充沛的人才能够修炼。”

说到这里，宁易有意地看了九叔一眼，关于这一点，九叔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仅五雷正法，很多法术都需要童男才能施展，例如驱邪用的童子血、童子尿。

“这么说来，你已经不是童子之身了吧？”

“是的，所以现在我只能修炼越过心肺，以肝肾之气为主导的阴五雷。”

宁易说完，又当着九叔的面演示了一遍阴五雷。

九叔这才从中感受到阴寒湿冷的气息。

“别碰它！”

当九叔试图伸手触摸时，立即被宁易制止。

“这阴雷是以阴气为主导，对人体有害。”

看着宁易手中凝聚的阴雷，九叔十分听话地缩回了手。

“真是没想到，五雷正法竟然还能这样施展！”

不过，在这里交谈之后，九叔完全相信了宁易的说法。

随后，两人一路保持正常的赶路速度前进……

与此同时，在任家镇附近的一个简陋露天停尸棚里，麻麻地已将所有尸体停放在此处，稍作休息，等待天黑后继续赶尸前往任家镇。然而在麻麻地带徒弟们赶尸的过程中，随着尸体数量增多，他自己也越来越难以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