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饕餮之魂

顾府之中，岳绮罗手持她新炼制的纸人，向宁易请教。“做得好，进步显着。”宁易赞赏道，岳绮罗的纸人已栩栩如生，宛如剧中那位神秘女纸仙。

忽然，一群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领头的是位中年女子，“苏先生在何处？”她急切地询问。

顾玄武指向庭院中的宁易，“苏夫人，这就是苏先生，旁边是他的朋友——”他看向岳绮罗，犹豫片刻，只能简单地介绍为友人。

苏夫人环顾四周，只见宁易和岳绮罗身边的纸人们犹如活人般游走，令众人仿佛置身幽冥世界，一时之间，恐惧与兴奋交织。

“这位先生，果然非凡。”苏夫人心中暗想，宁易的存在给了她希望。

宁易瞥见众人，微微皱眉，“有何事？”他的反应令顾玄武略有不安，他知道宁易并不喜被打扰。

“宁先生，苏府遭逢异变，无心法师已查看过，未发现任何邪祟迹象。”顾玄武鼓起勇气说，“如今，恐怕只有先生您能化解此难。”

苏夫人自信一笑，“若先生能解苏府之困，我家老爷定会重谢。”

闻言，宁易对苏夫人并无好感，他早已不再看重金钱。而岳绮罗则对苏府的状况产生了兴趣。

苏夫人注意到岳绮罗与宁易的关系，于是改换策略，“小姑娘，我们苏府有丰富的野味，不知你是否感兴趣？”她试图拉拢岳绮罗。

宁易立刻想到剧情中，苏老爷嗜食野味引来灾祸。尽管偶尔品尝野味并无大碍，但在文县，只有富人才能享用，然而苏老爷偏爱猎杀幼崽，甚至新生的动物。

“苏夫人，我们的喜好与你们不同。”岳绮罗听出了弦外之音，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先生，不如我们去苏府看看吧。”

了解到苏府的恶习，岳绮罗对苏家人产生了深深的厌恶，甚至萌生杀意。宁易惊讶于岳绮罗此刻对小生命的怜悯，这在剧情中并未体现。

“既然绮罗有兴趣，那就去看看。”他回应道。苏夫人立即吩咐人准备车辆，护送二人前往苏府。

顾玄武不明宁易的打算，但他深知，解决此事将对他的仕途大有裨益...

...

宁易步入苏府，环顾四周，果然发现后厨附近关着不少野兽，其中包括一些低阶妖精。但它们大多是兔精、猬精之类的弱小生物，无力抵抗。

没走多远，宁易便看见又有一小动物丧命。“夫人，一天不到，又损失两命。”

苏夫人烦躁地挥了挥手，语含冷意，“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些妖物清除出去？”

宁易低头凝视着刚刚消逝生机的灵兔。

岳绮罗微微一笑，道：“有人在暗中施法。”

接着，她环视一周，目光最终停在苏府一位佩戴眼镜的说书人身上。

“就是他。”宁易早有所感，低声附和，“你说得没错，这些都是他的手段。”

显然，对方使用的是幻术。然而，这样的幻术无法欺瞒过他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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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一旁的岳绮罗也早已看出端倪。二人对苏府并无好感，自然不会主动提醒他们。

“先生，怎么样，找到府中作祟的邪魔了吗？”没等宁易主动找对方，说书先生竟先一步寻来。

“找到了。”宁易望着眼前的说书先生，笑容微妙。

这一瞥令说书先生心中一凛，难道自己的行迹已被识破？

“怎么称呼？”宁易问道。

说书先生推了推眼镜，答道：“先生唤我老王便可。”

“老王，你之前住在文县？对周围的山脉熟悉吗？”

老王见宁易未直接揭露其身份，心生感激，耐心回应：“先生有所不知，文县乃至周边山脉，我都了如指掌。”

“猪头山呢？你了解吗？”宁易提及那座令他兴趣盎然的山。

老王顿时一愣。

“那个地方非常诡异，你问它有何目的？”那座山给他一种极其恐怖的感觉，尤其是其中一处异常的山洞。

当初路过时，他都不敢轻易靠近。

顾玄武立于一旁，听见宁易打听猪头山之事，面色微变。岳绮罗察觉到顾玄武的异样，抬手间，一张薄薄的纸人出现在顾玄武面前。

“你知道些什么？”这张纸人是她的研究成果。

宁易制作的纸人虽强，但制造速度极慢。而她根据记忆，重新制作了大量的纸人以备不时之需。

“你别轻举妄动。”宁易施展法术，以两指将纸人的力量返还给岳绮罗。

“你的法术全依赖灵魂之力，以后慎用。”说着，宁易捏了捏岳绮罗柔嫩的脸颊。

“不使就不使，我帮你还嫌弃。”见岳绮罗孩子般的脾性，宁易笑着摇头。

“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我有更好的办法。”他留意到了刚才岳绮罗的言辞。

问老王，只是随意一问，真正目标其实是顾玄武。

“玄武，关于猪头山的事，你不打算告诉我吗？”顾玄武心虚地应道：“先生，我们今日不是来解决苏府之事的吗？”

他压低声音，“猪头山的事，我们回去再说。”

猪头山，可谓文县周边他最熟悉之地。在那里，他隐藏了几箱财宝于一个奇异的山洞中。

当然，他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说此事。

岳绮罗审视顾玄武的表情，不解地问：“他怕我，是因为我的力量，为何你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眼中充满恐惧？”

惧怕与恐惧，二者之间有所不同。

宁易淡笑。

前方引路的苏夫人催促：“先生，我苏家请你来，是解忧除患的。若能尽快帮我们苏府驱邪，定以真金白银相酬，绝不亏待。”

苏夫人似乎并未认清现状。

不久，苏府的仆人赶来：“夫人，已解决，老爷正在用膳。”

“解决了？”苏夫人惊喜地问：“是那位无心法师吗？”

一旁的仆人点头：“法师在老爷眼皮上点了两滴血，老爷就没事儿了。”

苏夫人嘲讽地看向宁易：“宁先生，我们的问题已被解决，您请自便吧。”

老王走过宁易身旁，愤怒地瞪着苏夫人的背影。

“老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宁易突然对身旁的老王说。

“交易？”老王面色一变，随即恢复平静，“宁先生身份尊贵，怎会与我这说书人做交易。”

“寻常说书人不会如此高超的幻术。”

众人离开后，宁易直接揭穿了老王的伪装。

无心的灵觉，寻常幻术难以蒙蔽，而老王的手段曾多次骗过无心。

茅山有诸多法术，能迷惑人心，但无此简便的幻术。至于董小玉那样的鬼怪，其幻术手段皆依赖灵魂力量。

这对宁易来说代价过高。

老王面色阴沉地质问：“你究竟是谁？”

“如果你助纣为虐，我劝你回头是岸！”

“不不不，这家人罪孽深重，手段触犯天和，应遭此劫。”

宁易对苏府的情形并不关心，一点幻术不足以取人性命。

即使老王不出手，自然会有其他精怪出手。在这个世界，山精妖怪比比皆是。

“我说的交易是，我让苏府此后永不再食肉，你把你的法门交给我。”

“这笔交易如何？”

在幻术的世界中，宁易的兴致高涨，若对方执意不给予帮助，他亦不强求，苏府之事自不必再插手，仅需顺其自然，遵循剧情演变。

然而，即便这户人家如剧情般答应戒除猎食野味，离别后呢？人性之变岂是如此轻易？世间现状，便是最好的证明。

“好，只要你助我一臂之力，我所学皆传授于你。”宁易原意仅涉幻术，老王却将其提升至全身技艺。

无论承诺何物，宁易一概应承。苏老爷屋内大快朵颐，无心目光厌倦地审视着他们，对虐待小生灵的行为深感不悦。苏夫人问道：“老爷脸上血迹若失，会如何？”“那就别擦，岂不简单？”无心不耐地回应。

“嗯？此言何意？”苏夫人一听，顿时面露愠色。这时，异光一闪而逝，无心回头，只见宁易与老王在外显现。待他再度转首，苏夫人已悄然抹去了苏老爷眼睑上的血。

“呕——”苏老爷眼前再次映出一堆腐肉，满布蛆虫。

岳绮罗饶有兴趣地目睹一切，无心则一脸古怪。“这三人何许人也，竟喜好此等戏法……”老王朝宁易恭敬道：“请道长出手相助！”

无心忆起方才的法术，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未待无心说完，宁易续道：“我不想被人目睹出手。”老王立刻领悟，施法使众人，包括无心在内，皆陷入幻境。

宁易以吸血鬼般的迅疾，闪现至苏老爷与苏夫人身旁，手指轻动，施展双全手，篡改了苏老爷嗜食野味，尤其是幼崽的记忆，替换为素食偏好。至于苏夫人，宁易仅作简略调整。

实则问题症结在于苏老爷。他食肉成瘾，剩余兽皮则被苏夫人剥制衣物与围巾。完成这一切后，幻境骤然消散。

无心正欲以指破幻，却发现幻境已消失。苏老爷此刻厌恶地瞪着桌上的肉食。“怎全是肉？”“替我换素的，快去！”府中管家为难地说：“老爷，府中尽是野味，无素可觅……”苏老爷怒斥：“那就去买，想饿死我？”

老王惊叹不已：“先生之能，老朽敬佩万分！”“受我一拜。”随后，苏府所有生灵在众人见证下获释，其中不乏弱小精怪。平日里，老王钟情说书，周游四海，与山精妖怪结交。诸多善良精怪拥有类人智慧，于老王而言，他们乃好友。

“此事并非无偿。”宁易言外之意清晰，以自身能力为交换，并非纯粹行善。老王却不以为然：“先生此举甚善，或许能断其恶习，永绝后患。”

相较宁易之法，老王自知相差甚远：“给我些时日，一身本领悉数传授于你。”他激动之下握住宁易手臂，却不知宁易已施展读心术，获取了他的记忆。

“不必了，所需之物，我已自行取走。”“取走了？”老王愣住，“何时？我怎不知？”宁易需静处消化老王的能力，它们皆源自正宗道门法术，故无心未能察觉异常。既非邪术，自然无邪祟之忧。

老王仍觉回报不足，愿以说书作为答谢。宁易拗不过他，答应让他说几日书以示谢意。实则，他所会已从记忆中获取，但亲耳聆听终胜过回忆。

他在世多年，从未在此地听过说书。走出苏府，岳绮罗满含好奇地看着宁易：“没想到你手段高强，连当年青云观的老者也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青云观当年用手段封印了她，但她承认他们的实力。能彻底封印她的世间无几。“你在赞美我？”宁易轻声道：“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经过无心身边，宁易瞥了他一眼，思及他即将再次沉睡，届时记忆自会消散。“先生为何这般凝视我？”无心不解地问。“无甚，只是对你的血液感到好奇。”虽然随口一说，但确是他内心所想。

无心的血脉蕴含着奇异的力量，吸引着他去探索更多。

\"嗖嗖！\"

一辆奇特的飞梭停在他们前方，驾驶者发出一声灵能波动。

此刻，顾玄武从车内探出头来。

\"宁先生，请上车，今日之事，你助我良多。\"他感激道，接着又困惑地问：\"不过，我看你似乎并未动手，为何苏老一直对你赞不绝口，言辞感激？\"

宁易反问：\"关于猪头山的事情你尚未讲明，就急着打听我的事？\"

顾玄武尴尬一笑，心中犹豫是否要揭露猪头山的秘密。

然而想到宁易拥有心灵洞察之能，此事隐瞒无异于徒劳。于是，他决定事后坦诚以待。

此时，他转而提及另一件事：\"宁先生，长久住在寒舍终究不便，不如我帮你挑选一处更宜修行之地？\"

他立刻补充道：\"请放心，我并无驱逐之意。\"

\"刚才我看了一份灵媒报，提到一个幽静之所，好像名为……\"

\"清竹轩？\"宁易瞥了一眼飞梭内的灵媒报。

\"没错，清竹轩。主人名叫俞小竹，那里竹林环绕，临溪靠山，更有天然灵泉。不过近来传闻闹鬼，主人急于脱手。\"顾玄武笑道：\"寻常人或许胆怯，但你可是宁先生！\"

听闻清竹轩，岳绮罗接过灵媒报。报上描绘的清竹轩是一座以翠竹构建的幽居，虽只有黑白图像，仍显雅致清新，颇引人向往。

\"清竹轩看上去颇为不错，购下之后，便可远离尘世烦扰。\"

\"尤其是那些令人作呕的妾室们。\"岳绮罗轻语。

闻言，顾玄武略感尴尬，笑道：\"我那妾室不懂事，回去我必教训她。\"

顾玄武的妾室一直图谋将岳绮罗赶出府邸，若不尽快解决，恐怕她难逃岳绮罗之手。

\"不必了，我已经代你教训过。\"岳绮罗微笑，一片纸人飘然浮现。紧接着，一个椭圆型灵镜展开，顾府的景象映入眼帘。

顾玄武仔细一瞧，这不是自家吗？画面中，他的妾室惊恐地瘫坐在地，披散着头发，如同疯魔一般。

她双眼失神，喃喃自语：\"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岳姑娘，她这是……?\"

\"只是受惊过度，过段时间便会恢复。\"岳绮罗神情平静，仿佛谈论的是寻常琐事。

宁易见此，略感惊讶。原以为柳玄鹄灵魂剥离后，岳绮罗会有所改变。现在看来，她虽变得仁慈，却并非任人欺凌的柔弱女子。

对于妾室之事，他方才知晓。不过，以当前情形，对方可能需数月才能恢复正常。

顾玄武突然问道：\"宁先生，茅山是否有寻找失踪者的秘术？\"

\"确实有，你是在寻找亲人吗？\"宁易抬首询问。

提及此事，顾玄武陷入回忆，随后不好意思地说：\"是我一位青梅竹马的姑娘。\"

\"我找了她多年，恰巧遇上先生，想请您帮我寻找。\"他提议道，\"清竹轩我为您买下，算是答谢。\"

听顾玄武这么说，宁易觉得这交易相当划算。修道之人讲究因果，如此便两清了。

宁易扫视剧情进度。《无心法师》的剧情签到已达到60%。看来在他前往任家镇之前，的确有可能提前完成这里的签到。

飞梭很快返回顾府，这里是岳绮罗沉睡百年的旧地。对她来说，这里是她的领地，离开与否应由她自行决定，而非被他人驱赶。

环视四周，岳绮罗的目光落向那口井。

宁易道：\"井下的禁制已被我用雷阵彻底摧毁，此后无人能再封印你。\"

岳绮罗闻言，眼中掠过异样的光芒。

\"谁说，谁说我惧怕那个禁制了。\"

宁易微微一笑，未做解释。岳绮罗口是心非早已不是首次。

而井中禁制的摧毁，其实纯属意外。他也没料到自己布置的阵法竟有如此威力。

两人在后院时，顾玄武带来好友白文柳。白文柳曾提及想购买清竹轩，但因传闻闹鬼，便找青云观掌门求得一张符咒，打算压低价格。

此事与顾玄武买下顾府颇为相似。此刻，顾玄武正劝说白文柳放弃。

\"白老板，这山庄我打算赠予宁先生，我看你还是另觅他处吧。\"

\"这怎么行，顾玄武，你不够朋友。之前你说帮我找高人驱邪，现在却跟我抢地方？\"

顾玄武心中自知理亏。但若继续让那两位凶星留在府上，他的妾室今晚恐怕难逃一劫。更何况，他还要请宁易帮忙寻找那位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