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灵泉仙境

顾玄武心念一转，想到了对策，遂对白文柳道：“白兄，此事不必多言，我有一计。”

“今夜我便以重金邀请尔等至清竹轩暂居数日，那时再决定是否购下此轩如何？”他深知清竹轩中的异象非一日两日，恐怕是世间罕见的邪灵作祟。

几度传闻，皆非空穴来风，此事九成九与他府中先前遭遇相同，确有强悍之妖邪存在。加之他对青云观的符咒功效并不完全信服，只需令白文柳在山庄逗留两日，定会自消购买之意。

万一其间再出点变故，他也有借口压低价格，以更低的代价收得清竹轩。白文柳闻言，自信满满地回应：“既然如此，速遣人联系清竹轩主人，余小竹。”

他身上的符咒乃是耗巨资向青云观掌门出尘子求得。顾玄武处理完此事，立刻来到后院寻找宁易，将一件青梅竹马曾穿过之衣赠予他。

宁易即刻施展灵引鸟寻踪术。“跟随此灵鸟，便可寻得心中所思之人。”他说道。“多谢阁下！”顾玄武此刻心情激动，难以自制。

灵鸟振翅高飞，顾玄武连忙派遣亲信随鸟追踪，找回他的青梅竹马。然而，先一步来到他面前的并非寻人归来之兵，而是另一名亲卫。

亲卫匆忙靠近，低声道：“司令，大事不好。”“军火库丢失了一批军火。”“何时之事？”顾玄武面色骤沉。

原计划陪伴众人前往清竹轩，此刻他已无暇顾及。“据闻已有数日。”亲卫悄声回答。“速去召张显宗前来。”此刻的顾玄武面色铁青。

作为参谋，张显宗对这等事不可能不知情，最有可能便是有意隐瞒。顾玄武旋即找到宁易，解释此事。“阁下，军中失窃军火，此事需速查，恐无法陪同前往清竹轩，还请见谅。”

“但你无需担忧。”他拍了拍胸口保证，“购下清竹轩的费用，由我全权负责，你们只需尽情在清竹轩享受便是。”

顾玄武许下承诺，随即提及友人白文柳也将一同前往。“白文柳也要去？”知晓白老板同行，宁易望向顾家大门。

白文柳早已等候在那里。不久，张显宗匆匆赶到：“报告司令，军火之事，我早些日子就知悉……”“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张显宗高声道：“报告司令，我怕打草惊蛇。”

“而且此事我已在调查之中。”“主要是不想让您焦急。”宁易一听便知他在撒谎。顾玄武神色稍缓：“说吧，调查得如何了。”

张显宗压低声音：“已缩小范围，不便在此详述。”此时，张显宗的目光突然转向宁易身后的岳绮罗。“司令，这小姑娘是何人？”顾玄武看出张显宗的神情，心中暗叫不妙。

尤其是岳绮罗投来凌厉的目光：“顾玄武，你的手下怎如此轻浮？”岳绮罗的记忆深处，是唐代的柳青鸾，自然不喜欢被异性直视。“看什么呢？”顾玄武严厉警告：“岳姑娘乃宁先生之人，不可随意打量。”

并用眼神示意他收敛。张显宗立刻道歉：“抱歉，岳姑娘实在美貌，我不禁多瞧了几眼。”见张显宗的态度，宁易冷声问道：“看错了该知收敛，若拿了不该拿的，又该如何处置？”

张显宗猛然抬头，与宁易对视，瞬间低下头，心中一阵忐忑。这些小动作，或许是趁武器入库或平日不易察觉之时所为，但久而久之，累积起来便不再是个小数目。

正思索应对之策的张显宗突然感到全身不适。心脏部位刹那间刺痛，仿佛有千万虫蚁啃噬。痛得他几乎瘫倒在地，幸亏顾玄武及时扶住了他。“阁下，若我兄弟犯错，做兄长的我愿代为承担，您直接唤醒蛊虫，他体质承受不住。”

听见顾玄武还在为张显宗求情，宁易不待两人反应，便复制出了张显宗偷军火的记忆。“你自己看吧。”他直接传递给了顾玄武。“张显宗，我以诚心待你为兄弟，你却以尿泼我？”看见顾玄武的反应，张显宗立时明白一切暴露无遗。

宁易做完这一切，瞥了二人一眼，平静道：“此事你们自行解决，处理完毕后告知我一声即可。”张显宗偷军火，或许是为了夺取文县的秘密布局。文县易主只会耽误更多时日。

按照剧情发展，顾玄武终究会夺回一切。随后，他带着岳绮罗，乘坐顾玄武预备的马车，前往位于文县周边山中的清竹轩。

尽管地处偏远，却比喧嚣的县城更为宁静祥和。

这正是宁易与岳绮罗钟爱的栖息之地。

马车停在青竹轩的门前。

白文柳也在此刻下车，远远瞧见笑容可掬的宁易与岳绮罗，上前询问：“在下白文柳，想必阁下便是玄武兄提及的宁先生了？”

“是我。”

白文柳随即转向岳绮罗，嘴角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一次商旅，未曾想在这山水之间，竟遇到岳姑娘这般倾城佳人呢！”

他意图接近岳绮罗，忽觉她指尖夹着一张纸人，那纸人诡异的笑容令他寒毛直竖。

因他的停步，岳绮罗才未立即动手。

若再向前一步，后果如何，宁易也不敢断言。

“这是在下的拜帖，日后还请多多交流。”

名帖类似宁易前世的名片，只是一瞥之下。

“贫道源自茅山，若你哪日不幸客死他乡，倒是可以找我帮你引魂归体。”

宁易面露嫌弃，对他的拜帖毫不领情，不愿伸手去接。

白文柳闻言怒火中烧，收回拜帖，不再搭理他们。

愤慨地走向青竹轩大门。

青竹轩坐落在山腰，要抵达正门还需攀登一段长长的石阶。

三人走近，俞小竹已在入口处等人。

“三位，在下俞小竹，是青竹轩主人，已在此恭候多时。”

“请进，请进。”

初见俞小竹，宁易竟未察觉其身为蛇妖，看来修为的确高深。

只是这蛇妖平日里向往人间生活，多年的懈怠修行恐怕早已淡化了其本性。

若非宁易的眼睛特殊，怕是也察觉不到俞小竹的状况。

刚步入山庄，白文柳就说道：“两位，这山庄大致如此，鄙人见过太多，此处……也就一般般。”

“是，是，是……”俞小竹欲挽留客人，未作反驳。

闻言，宁易和岳绮罗并未理睬白文柳，径直走过。

宁易对俞小竹道：“我们想在山庄周围逛逛。”

走不多远，岳绮罗突然望向两座房屋：“有鬼灵居于此，不对……这不是我的傀儡术吗？”

“你说得没错，这正是你的邪术。”

宁易注视那两座楼房，轻声道：“说起来，这里的主人与你有些渊源。”

在这儿看见自己的邪术，岳绮罗对这个地方愈发好奇。

俞小竹见二人盯着房屋，连忙介绍：“这两座乃我和夫人的居所。”

“稍后还有一位来自北方的陆先生，与三位一样，也有意购入青竹轩。”

不知为何，每当看向宁易和岳绮罗，俞小竹总会莫名心慌。

远远地，一个肥硕的富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俞小竹见状，对众人道：“既然各位有意购买青竹轩的贵宾都到齐了，何不到内厅品杯茶？”

他无意间瞥了眼天色，似乎在拖延时间。

白文柳见陆老板出现，立刻流露出厌恶之情。

“哟，白先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真是走到哪都能撞见你啊！”

“阴魂不散。”白文柳面色阴郁地走近。

“原来两位相识？”俞小竹立刻意识到他们认识。

“目不识丁的暴发户，也来购买这块风雅之地，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

大腹便便的陆老板手中握着一串红玛瑙，嘿嘿笑道：“出得起价就配得上，这与风雅何干？只怕是你腰包里的……银子不够吧~？”

宁易和岳绮罗在一旁静静地观战。

看了一会儿，他们看到远处木屋二楼的阳台，一位白衣长发女子正在梳头。

女子见到宁易后，立刻转身躲进了房间。

她似是有意暴露自己的行踪。

宁易随手抛出藏着董小玉的纸人。

低声道：“去看看那边的状况。”

他推测，俞小竹的妻子与岳绮罗的侍女情况相似，以某种秘法保存了灵魂。

董小玉瞬间在二人眼前消失。

原本也打算用纸人侦查的岳绮罗，好奇地看着飞过的纸人。

“没想到你身边居然养着如此厉害的厉鬼！”

董小玉的实力已近鬼将之境，再进一步，便是真正的鬼将。

如此可怕的厉鬼，即便未达鬼将也非常罕见。

岳绮罗望向董小玉的目光中充满艳羡。

宁易说道：“这是我好不容易培育出的厉鬼，你可别打她的主意。”

眼看陆老板和白文柳即将冲突，俞小竹连忙安排晚餐，并给每人分配了住处。

...

山庄迅速为众人备好酒菜。

宁易并不急于找俞小竹商谈山庄买卖。

据他了解，剧情中这位山庄主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真正的目的，实则是吸引那些参观山庄的客人。

不久，身穿红衣的董小玉从外面返回。

“主人，房屋那里设有强大的结界，我无法进入。”

“不过我在山庄后方发现了一片黑色水池，里面浸泡着许多活死人。”

\"亡魂现世？\"宁易闻言，兴趣顿生，\"引路，我要见识见识。\"

说罢，他与董小玉化为两抹幽影，瞬间从岳绮罗眼前消失，只留下一阵疾风般的残影。

那速度之快，非人间常理可及。

片刻，二人降临清竹轩后山，一片漆黑的湖泊中，沉睡着无数紧闭双眼的活物。

虽称其为活物，但与宁易认知中的“沉眠者”无异。

宁易走到湖边，细细探查。

\"这些人皆元气尽失，若无回元之法，此生恐难苏醒。\"

此景，显然是吞灵术过度汲取所致。寻常人若遭此劫，体质衰弱，寿元必减。

\"走吧，我们回去。\"

宁易正欲转身，忽见周遭白芒一闪。

\"道友留步！\"

一道白光在宁易面前凝聚成一位素衣女子。

\"道友能驾驭如此强横的鬼魅，必是得道高人！\"

见她轻易信他，宁易提醒道：\"你是余小竹的妻子？\"

\"你现在仅是灵体，不宜轻易现身于修真者之前，幸而今日遇上了我。\"

他所言非虚，若是他人，面对如此女鬼，难保不会生出祸端。

\"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像道友这般高人，定非歹毒之辈。\"

言毕，她的灵体竟在宁易眼前渐次变得透明。

宁易瞥见她的状态，说道：\"你依赖活人元气维系，却未习不灭魂法，元气终将随时间流逝殆尽。\"

此情此景，对他而言，实属可惜。

\"楚楚恳请道友相助！\"

\"我不愿小竹再因我杀人害命。\"

望着她，宁易有了收服九百年修为蛇妖余小竹之意。

\"罢了，帮你们并非难事。\"

\"但有两种方法，一是你修炼不灭魂法，不过需持续吞噬元气。\"

\"不。\"楚楚听闻还需噬人元气，立刻摇头。

\"请道友告知另一种。\"

\"另一法，便是如小玉一般，汲取日月精华以提升自身。\"

望着身旁身着红衣，却能在白昼现身的董小玉，这并非普通鬼魅能为。

\"只要能让小竹不再伤害无辜，我愿意。\"

宁易举手，口中道：\"既已决定，那就开始吧。\"

驭鬼之法对掌控楚楚这般存在，对宁易而言轻而易举。

出手之际，周围纸人纷飞。

岳绮罗在清竹轩内，目睹宁易挥手间驾驭女鬼。

楚楚乃余小竹运用岳绮罗之法留住，然施法时不慎，未全学傀儡术。

致使楚楚每日需靠元气维生。

被宁易以驭鬼术操控后，

他以吞灵术汲取四周草木元气，随后转化灵力，以双全手改造楚楚，令其成为正常鬼魂。

\"多谢道友！\"

宁易微微颔首：\"我先送你休憩，约半个时辰后，你便可再现身于余小竹面前。\"

\"那时，你想陪伴他，或是前往地府转世，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瞬息之间，楚楚消失眼前。

监视的岳绮罗借助纸人术观察，凝视着画面。

\"奇了，人呢？\"

眨眼间，楚楚在画面中消失无踪。

此时，被岳绮罗窥视的宁易，目光透过画面直视她。

被发现的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连忙撤去法术。

监视宁易的纸人，也在此刻化为灰烬。

目击清竹轩秘密，宁易立即返回。

山庄主人余小竹正在设宴招待白文柳、陆老板二人。

\"这位宁先生究竟何方神圣，这么久还未到？\"

陆老板不满地望向门口。

\"不来最好，少了个竞争对手。据玄武兄所说，此人的修为极高，这山庄也是玄武兄要赠予他的，看来我们这次恐怕是白跑一趟了。\"

\"是顾旅长邀请的？\"陆老板闻言，霍然起身。

他仅商人，顾玄武却是文县的地头蛇。

若在文县与人争抢，今后他的生意恐怕难以继续。

白文柳的目光被墙上的照片中白衣女子所吸引。

女子身披婚纱，立于余小竹身旁。

白文柳问：\"余老板，照片上的女子是你的妻子？\"

提及照片中的女子，余小竹面色黯淡，长叹一口气：\"不错，照片上确是我妻。\"

\"实话说，出售山庄也是为了她。当年在北平唱戏时，我遇见了她，她是我的戏迷，那时还是个穷学生，每次我唱《断桥》，她必会出现，散场也不愿离开。\"

\"她从不特意献花，或踏入后台寻我，她钟情的是我的戏，是我那梦幻般的断桥世界。\"

俞小竹轻笑出声，\"因此...实际上是我在追寻她，我们在游历这片秘境时，偶遇了这几处灵泉，于是我退出梨园，购置此地，构筑起这清竹轩......\"

然而，陆老板和白文柳皆非风月通达人。

听到这里，他们已眼皮低垂，昏昏欲睡...

陆老板回过神，抱拳道：“俞老板，您真是个深情重义的修炼者啊！”

白文柳却淡漠回应：“情义固然重要，但交易终究是交易。”

俞小竹不与之争辩，直说：“白先生所言甚是。”

\"其余的，我原想待宁先生到来后再详谈，见他久未露面，我便先言明了。\"

\"实则，我有一小请求，无论何人购得此处，我希望我与夫人的居所得以保留。

当然，我可以以戏曲招揽顾客，亦可充当园丁，这片山庄的草木皆为我亲手栽种。\"

提及此，他眼中泛起淡淡的哀愁。

直至交谈结束，宁易仍未现身，尽管俞小竹感到诧异，却未继续等待。

兴之所至，俞老板献唱一曲《断桥》。

奇的是，往日每次演唱此曲，今日却异常寂静。

关心楚楚的状况，一曲毕，他当即汲取了两人的微弱元气。

当他出现在小楼时，宁易已与岳绮罗品完一壶灵茶。

“俞老板唱功非凡，何不再为我们演唱一曲《断桥》？”

宁易也为俞小竹添了杯茶。

俞小竹环顾四周，\"这杯茶，是留给谁的？\"

\"当然是俞夫人。”宁易话音刚落，楚楚即刻显现出来。

\"小竹！\"楚楚恢复正常鬼魂形态，一现身便唤道。

见楚楚安然无恙，俞小竹又惊又喜：\"楚楚，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怎么...复原了？\"

\"是宁先生施展法术，令我的魂魄重归正轨。\"

楚楚以鬼魂之姿立于俞小竹面前，他对此颇感不习惯。

\"俞老板，现在我们能商讨清竹轩的价值了吧？\"

还在惊喜楚楚复原中的俞小竹，闻言笑容瞬间凝固。

\"小竹，不如...我们就将清竹轩卖给宁先生吧！\"

\"楚楚，他对你施展了什么迷魂术吗？你忘记了清竹轩对我们的重要性了吗？\"

俞小竹公开售卖清竹轩的消息，其实只是个幌子。

他从未打算真正出售清竹轩。

引人前来，只是为了让他们靠近，方便吸取他们的元气。

\"宁先生答应我，购得清竹轩后，我们仍可在此安居。”

对于宁易的帮助，楚楚心怀感激。

换个角度来看，宁易对她而言，有救命之恩。

\"俞小竹，即便你收敛气息，化身为人在人间生活数十年，难道真把自己当成人了吗？\"

宁易一句话，直指俞小竹的妖族身份。

他确信自己在收敛气息方面无懈可击。

原本以为宁易看不出端倪，殊不知，宁易刚踏入清竹轩，便看穿了他的伪装。

九百年修为，距千年只差几十年。

在妖界，他也是强者，因此面对宁易，面上仍保持着自信。

就在俞小竹犹豫是否出手之际，宁易挥手间将他送入幻境。

这个幻境，宁易用了俞小竹最恐惧的场景——在无心法师中，他与楚楚被迫分离的那一刻。

楚楚不了解俞小竹的处境，只见他独自站立，哭笑交织。

随后，他竟跪地痛哭，口中呼喊着楚楚的名字。

当他逐渐恢复意识，楚楚仍在其身旁。

\"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虽未发生过，但他感受到的却无比真切。

若无眼前的宁易，他也注定会失去楚楚。

甚至下辈子，他们也无法再相见。

理解这一切后，俞小竹立刻拉起楚楚向宁易道谢。

\"小竹，你刚才怎么了？\"

想起刚才俞小竹的异常，如同丧失理智一般。

然而蛇妖是否会发狂，她无法肯定。

\"主人，小竹他刚才怎么了？\"

\"我只是让他看见了一些他该了解的事实。\"

宁易觉得有必要让俞小竹明白，他的出现并非带来灾厄，反而是完成他的愿望。

\"楚楚，你刚才称先生为主人？\"

俞小竹恢复后，立即觉察到了问题。

宁易解释道：“她灵魂长存，正是因为委我为主。”

\"你若想保全她的灵魂，可以选择委我为主，或者还原你梦境中的情景。\"

这话虽带威胁，但他确实给予了俞小竹选择的权力。

最终如何抉择，主动权在他。

\"我愿委你为主。\"俞小竹没有过多思考，果断作出决定。

楚楚已归属宁易，要在失去楚楚和失去自由之间抉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