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顿大学。
顷沫还在昏睡,眉头紧蹙,额头上全是虚汗,小脸苍白如纸,身子也在不住的颤抖着。
顷南竹半跪在床边,心揪疼的难受,一直帮她擦拭着额头的汗。
“啊!”顷沫尖叫一声坐了起来,小脸煞白,就连唇也是灰白的颜色。
双眸无神的看着前方,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滑落。
“老婆,怎么了,老婆?”顷南竹急了,从一年前开始,她就没有再昏迷过了,这次的昏迷,并不是个好现象。
担忧的声音传入耳朵,双眸渐渐清晰,她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扑到了他的怀里,歇斯底里的哭出声来:“南瓜,血……好多血……有个人躺在血里……好难受……”
锥心蚀骨的痛楚从心头开始蔓延,她疼的喘不过气来。
跟以往的每次一样,她只能看到那人躺在血泊了。
看不清他的脸。
也不知道他是谁。
她知道他在一遍遍的说着什么。
却一点儿也听不清。
无助,绝望像是潮水般把她整个淹没。
眼前一片血红。
“没事,是梦,只是个梦而已。”顷南竹心疼的拍打着她的背,试图是平复她的情绪。
她到底梦到了什么?怎么吓成了这样?
谁躺在血里?
“南瓜,是不是有人要死了,他是不是要死了?”顷沫语无伦次的出声,怎么办?那人是不是要死了?
“老婆,只是梦,里面的东西都是假的,别哭了,我难受……”顷南竹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南瓜,你没有骗我对吗?”顷沫突然颤抖着出声,大大的双眸里满是晶莹的泪珠。
她不是傻子,从去瑞士看到那张照片开始,一切似乎就变得不一样了,她会越来越频繁的做噩梦,越来越频繁的头疼。
这一切,肯定都不是无缘无故就发生的。
他到底瞒了她多少东西?他为什么要骗她?
“老婆,你不信我?”顷南竹突然委屈了起来,声音也变得难过了起来。
“南瓜,我饿了,你能不能给我弄点吃的。”她虚弱一笑,甜软的声音有点儿沙哑,看向顷南竹。
“我这就去拿吃的,老婆,你休息一会,不准胡思乱想。”顷南竹有些怕,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开始慌乱。
冥圣寒在这里,她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走到门口,他偷偷回过头来,发现她呆怔的望着一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底快速闪过一抹伤痛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她记起来,还是希望她永远都不会记起来。
他独自霸占了她两年,已经够了不是吗?
他一直在想,顺其自然就好,若是有一天她自己恢复了记忆,他会尊重她的选择。
可是现在,他自私的希望,她永远都不要恢复记忆。
就像爸一样,被妈妈捡回来之后,不管用什么办法,始终恢复不了记忆,快快乐乐的跟妈一起生活。
直到脚步声慢慢在耳边消失,顷沫突然转过头去,看着门口的方向,目光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