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慢慢的离开了医院,流年虽然坐在顾寒怀里,可是,她全身似乎都带着刺,就算顾寒那么强势的人,看着她脸上明显的拒绝,心中的怒意却满满的消失了,他沉默了。
车里的气氛再次僵了起來。
“我回公司。”好一会儿之后,流年忽然冷冷的开了口。
前面开车的司机一愣,目光从后视镜上看向顾寒,却见顾寒冷着脸,沒有说话,那司机心中有点儿忐忑,不知道该听谁的。
“我-要-回-公-司!”流年忽然一字一顿的说,执拗的样子带着几分怒意。
顾寒忽然叹息了一声,“你受伤了。”
“我的工作不用脚!”流年固执的说。
顾寒脸上阴晴不定,看着这个固执的小女人,心底满满的都是无奈。
“去帝豪!”最终,他还是妥协了,虽然他弄不明白她从医院出來为什么情绪又变了,但是,当她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只觉得心中怒意滔天,他也沒有掩饰他的怒意,他狠狠的吻了她,可是,他心底却知道,他回答不了她!他给不了她想要的承诺!
……
流年终于还是去了公司,并且很严肃的拒绝了顾寒的相送,一拐一拐的自己进了公司。
到了设计部的时候,正好看到关若宁在办公室说一会儿开会。
看到流年一拐一拐的走进來,关若宁脸上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易设计师,受伤了还來上班啊,真是敬业啊。”她将“敬业”两个字咬得重重的,却是讽刺她自从进帝豪之后,请假比做事的时间还多。
流年又怎么会听不懂呢,看着办公室里准备去开会的同事,不好意思的说:“实在是抱歉,最近比较倒霉。”
大家如今早已知道这位美女设计师不仅和总监韩媛儿是同学,和帝豪那位新董事belle更是好朋友,加上流年上班的时候虽然人清冷了点儿,但是,也算是好相处,于是,大家笑笑,纷纷安慰了她几句。
而因为流年请假太多,关若宁一个人担起了和震悦的大部分合作工作,那种一个人说了算的感觉真的很好。所以,如今,见流年带伤还來上班,心中有点儿不高兴,冷声道:“既然人都來了,就來开会吧,震悦那边接了个新cass,需要我们这边提供大量的服装!”
季文婷见流年实在走路不方便,忙说:“易姐,你要拿什么东西,我帮你拿。”
流年微微一笑:“谢谢!”
……
流年毕竟是专业的,虽然请假的时间比较多,但是,工作上还是很快上了手。
不过,意外的是,中午的时候,顾寒居然让人送了午餐过來。
看着面前浓香满溢的猪骨汤,流年心中又是甜蜜又是苦涩,正在她心情复杂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正是顾寒。
“脚还痛吗?猪骨汤喝了吗?”顾寒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如既往的关心,仿佛早上的事沒有发生过一般。
可是,不知怎么的,流年就回想起在车上时,她问出那句话时,他用怒意回避了她的问題,自始自终,他都沒有回答她的问題!
她,是他的谁?
想到这里,流年忽然觉得眼前的猪骨汤也沒有那么香了。
“沒有胃口。”流年恹恹的说,声音带着明显的情绪。
电话那头的顾寒沉默了,并沒有劝她吃饭,好一会儿,流年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再次传來:“下午下班我來接你。”
流年一愣,想了一下,沒有拒绝。
……
也许正是因为心情不好,流年反而更专注于做事,而且,效率还不错,只是,当她终于放下笔,直起腰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华灯初上了。
一看时间,已经六点了。
怪不得外面已经沒有人了,流年想到顾寒中午说了会來接她的,反而坐在位置上不想下去了,不过,让她意外的是,顾寒也沒有给她打电话。
呆呆的坐了十几分钟,流年终于还是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逃避不能解决问題,不是吗?
走出帝豪,老远就看到顾寒那辆越野车停在拐角的位置上,流年的身影才出现,那车子就很快开了过來。
顾寒从驾驶位上下來,很快走到流年身边,“脚怎么样?”脸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來。
“还好。”流年低低的回了一声。
顾寒并沒有像在医院那样二话不说就抱起她,而是扶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然后上了车。
流年心中微微诧异,但是,却沒有说什么。
上车之后,顾寒倾身为流年系好完全带,然后发动了车子。
“晚上吃什么?”顾寒一边开车一边问。
“随便吧。”流年偏头看着窗外。
车厢里安静了下來,这种压抑的凝重气氛让人很不舒服,顾寒终于还是放上了音乐。
舒缓的音乐在车厢里静静的流淌着,顾寒侧头看了副驾上的流年一眼,见她怔怔的看着窗外,他心中忽然有点儿慌慌的。
他的丫头,似乎在离他越來越远了……
让流年意外的是,顾寒并沒有带她回逝水苑,反而将她送到了原來沈墨薇帮她租的那间小套房。
想到早上她自己说的话,而今这个男人居然就真的将她送了过來,不知怎么的,流年心中一下子难过起來。
私心里,她多么希望这个男人真的能像早上说的那样挽留她,可是……
流年摇头失笑,她如今真的是乱了!
开了门,就看到那小小的房子几乎和她离开时沒有区别,一尘不染的样子仿佛天天有人住着一般。
顾寒扶着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蹲在她面前,“让我看看你的脚。”
他握着她受伤的脚,看着她,深邃如海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流年想要拒绝,但是,面对他那深沉的目光,却说不出一个字來,他,在征求她的意见吗?
顾寒见眼前的小女人愣愣的样子,终于还是低头帮她脱了鞋袜,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脚踝,“比在医院的时候似乎好了一点儿。”
流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脚放在沙发上,然后转身拎出个药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