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杀了便是

该死，全都该死！

唐易满腔愤怒，心底发出不甘的咆哮，他想要杀死所有人，杀死一切能够看得到的生物，把万千背叛者，以及他们的后裔的尸骨堆起来，来祭奠自己的族人，将来有一天，这些背叛者的尸骨，一定要垒的比天还高！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底的愤怒得到解脱。

“醒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金光突然从天而降，击碎了唐易面前的一切，可恶的背叛者们不见了，龙族的尸骨不见了，那染红了大地的龙血炼狱，同样消散。

天空恢复了湛蓝，草地重新变成了绿色，再看看自己的身躯，这是人类的身体没有错。

“为什么，刚才我的身体变成了那个样子，可我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唐易躺在地上，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回忆着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他无法想象那是何种强大的怨念，居然让他毫无防备就被带入到龙族后裔的角色中，甚至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人类的事实！

“可是，我是怎么醒来的呢？”唐易锤着脑袋，道：“我，不，是我扮演的那个龙族看到了满地的尸骨，发下毒誓要人类血债血偿，要让人类的尸体堆得比天还高！然后……”

唐易怎么都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就好像自己的记忆被人硬生生的剪掉一样；不过唐易非常确定，自己忘记的那一段，对他非常非常的重要！

“你，看到了什么？”

一团青光从唐易胸口飘出，凝为一个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容的老者的样子，这还是唐易第一次见到青石中的生命出现在现实中。

“血色的炼狱，龙族的灭亡……”唐易没有隐瞒，因为他需要帮助，直到现在，想到那股滔天的怨念，以及自己心底到现在还无法压制的愤怒，唐易就没来由的感觉到恐惧。

在那股滔天怨念之前，唐易曾引以为傲的意志竟然完全丧失了抵抗力！

听唐易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讲诉出来，青石所幻化的老者却一直选择沉默，直到唐易讲完后很久，青石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唐易突然问道，同时斜着眼睛看了看旁边依旧在昏迷中的单冰，以及另外三头魂兽，问道：“告诉我，单冰身上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第一个问题，我想到的，跟你想到的是一个东西；第二个问题，你确定你想知道么，通过我知道？”青石反问道。

唐易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罢了，为了这个秘密，他有着杀死任何人的信念，只要我能确定这个人对我无害就行。”

青石所化的老者微微点头，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什么。

“那么，你对我说的那件事，了解多少？”唐易又问道。

青石道：“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比金月来到这里的时间还要久远，当然也比我到来的时间要久远的多。仅凭你看到的这些片段，我们不能下任何结论，虽然最有可能的……”

唐易不的等青石说完，就插嘴道：“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龙族的敌人，是人类，是人类这个整体！”

一想到自己曾见到过的那座高不见顶的、只有魂变境以上的强者的尸骨才有‘资格’堆积上去的骨山，唐易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炸起来了，这着实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如果那真的是龙族的复仇……

唐易浑身打了个冷颤，他不愿往那个方向去想，这件事换做任何一人，都可能理智的去面对，去思考，但惟独唐易不同；他体内流着真龙之血，直到现在他还能感觉到自己胸口处有一块龙形印记发出滚烫的气息。

在被带入龙族记忆的那段时间，唐易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把冰火双头狼的兽魂融合，可喜的是冰火双头狼的兽魂本源分别是唐易焚心炎与凝冰式，其中焚心炎唐易从未接触过，正常融合兽魂后，他的境界达到天魂师中期。

而凝冰式这种水属性灵魂天赋，唐易融合的虎鳍水兽，就是这种水系天赋，按理说，他应该不会再晋级才是。

可是现实却给了唐易一个沉重的打击，荒火八途所需要的八种火焰，唐易已经具备了七种，而滴水八式，本应该只有五种天赋的他，却已经有了六种！而且自身境界，也并非天魂师中期，而是天魂师巅峰！

血炎、体炎、地心圣火炎、封海焚魂炎、镇狱幽冥炎，以及最后得到的焚心炎。

滴水八式，融雪式、凝冰式、翻江式、倒海式、点雾式……

这其中所有，唐易都可以清晰的说出每一种灵魂本源的来历，他们曾属于哪一种魂兽，如来自魔焰豹的镇狱幽冥炎，再如云生兽带给唐易的点雾式，甚至在龙血秘境时，被人强加给自己封海焚魂炎……

了是奇偶唯独滴水八式中的第六个，也是让唐易境界达到天魂师巅峰的滔天式，唐易却怎么都想不起其来历，而且显然，冰火双头狼绝不可能拥有这种天赋！

“加上元水的辅助，你体内的冰火之力，依然能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青石道：“所以，继续走下去吧，再融合一头水属性的兽魂，你面前就会打开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你不需要经历再造境，只要再融合一次……”

青石今天的话，似乎格外的多。

“我要知道原因。”唐易面无表情。

“事实就是你想的那样，那滴龙血中，不，龙血秘境中所有的龙血中都存有一丝沉睡的龙魂，它其实永远没有觉醒的可能，不过很可惜，你身上流淌着龙血，让这一丝龙魂将你误认为族人，并且觉醒。然后它又将自己的灵魂完全奉献给了你。”青石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唐易确认道。

“恩，这件事跟你手里的那个小家伙没有任何关系。”青石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迟疑，不过他用‘小家伙’这个词来称呼横行霸道的苍翼，倒是唐易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青石又道：“不过你担心的事情，我现在也拿不准。”

青石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诡异：“那么，天生拥有龙血，又有机缘到了一丝龙族真灵的你，将来究竟会不会被影响，成为人类的公敌？”

唐易沉默了许久，道：“如果是，你会怎么做？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再也无法压制自己心底的那份被植入的潜在怨念，对人类屠杀，你会怎么做？”

“不用担心，我们说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灭绝龙族的，真的是人类，龙族的敌人是所有人类！那也只是猜测而已。”青石语气怪异道：“不过如果一切成真，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唐易不解的抬头望着青石所幻化的老者。

“是，那又怎样？你要杀，那杀了他们便是。记住，那只是意思龙族真灵，没有任何意志，但却深藏着怨念的真灵，怨念可以影响你，但绝不会有任何可能操控你。所以，你可以选择发泄，哪怕成了万世魔头，我们也都会站在你的身后。你要杀，杀便是。”

青石所幻化的老者说完，就收回自己的化形，重新化作一块看似普通的石头，没入唐易的衣襟之内。

它，本就不属于任何生命，只是一个青石之灵；金月，虽然也是人，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他们二人，永远不可能像经历了孩提、幼年，少年等各个阶段的唐易一样，对这个世界的人拥有感情；他们在乎的，只是拥有族人之魂的唐易！

要啥，那杀了便是！

不是无情，而是保护！

“记得，你心底的那份怨念，以你的力量绝对不可能压制，要尽情的发泄，才可能将它对你的影响降到最低！不杀，纯粹压制自己的情绪，等到那股力量庞大到你已经无法轻易发泄出来的出世，你的意志就会崩溃，变成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到那时，我会帮你解脱。”

唐易站起身子，青石最后的传音，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一把撕开自己胸前的衣襟，唐易顿时看到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巨龙，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己胸口。

“制造杀戮么？还真是个大麻烦啊……”唐易摸着自己胸口处的龙形纹身，目光变得有些凌厉：“不过，只要不死有意志的东西能操控我就好。”

死了，便一切都没了；这是唐易的信条。

变成行尸走肉跟自己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要怪，就怪你们不该招惹我。”

唐易合上衣襟，走到单冰身边，强忍着心底想要将之狂扁一顿的暴力想法，一脚把单冰踹飞。

撞在树干上的单冰因为腰间传来的剧痛而悠悠转醒，醒来的第一眼，就是看向天空，那是一片湛蓝，没有单冰想要寻找的东西。

转眼看到了正一脚一个把三头归顺的魂兽踢醒的唐易，单冰理智的选择垂下脑袋，不过那一瞬间单冰眼中的神色，却还是被一直在暗暗关注着他的唐易捕捉。

“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唐易一语双关，他从单冰眼中看到了一丝被隐藏起来的惧怕，那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一头洪荒猛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