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什么时候知道的?她震惊地看着司徒墨:“你,你怎么……”“我怎么知道五弟会武功?”司徒墨微微笑着道:“以前或许不知,但这几次下来,猜也猜到一些了。”毕竟司徒砚“跑”得那么快,司徒墨自己就是个武功高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谢元棠目光微闪,她知道司徒砚会武功的事情早晚瞒不住,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她顿了顿,开口:“那……”“你想问二哥和六弟他们是否知道?”谢元棠沉默了。这人太聪明,她都不用开口,他就看穿了她所有的疑问。司徒墨缓缓开口:“既然我能猜到,他们自然也能猜得到。”谢元棠心下微沉,却也没有再意外了。这是早晚的事情,虽然比她预料的早一些,却还不算太过失控。只是谢元棠没想到,司徒墨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让她大吃一惊!司徒墨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现在的五弟,倒是有些像那时的样子了。”谢元棠眉心微蹙:“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像那时的样子”?司徒墨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了一个问题:“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五弟总是身处危险漩涡吗?”谢元棠点头,她能不好奇吗?她可太好奇了!她小手微微拳紧,直觉告诉她,司徒墨接下来的话十分重要!司徒墨目光微暗,一字一句道:“因为,我们见过他清醒时的样子。”“咚!”谢元棠听见自己心跳重重地跳了一声。果然,她之前的猜测成真了!就在今日进宫前,她还在想,如果司徒砚不是傻子,该有多可怕!他是傻子的时候,其他人还不会对他有太大的戒心和杀心,可如果他不傻,那他要面对的,只怕就不是一两个敌人了……心里一瞬间闪过许多念头,谢元棠甚至紧张地手指一个轻颤,碰到了桌上的茶杯。而她却已然顾不得这些,只看着司徒墨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及过?”司徒墨视线从她慌乱的手上扫过,微微停了停才道:“因为我们也不知道,那是真实,还是幻觉。”“什么?”谢元棠没听懂。司徒墨叹了口气道:“五弟的病打小就有,只有那么一次,那时他才十岁左右吧……”“有一次,我们在御花园看见他,四弟又想欺负他,却没想到那日的五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回想起久远的往事,司徒墨眼神有些波动:“冷酷,残忍,却又聪敏异常。”“他将四弟按在身下打,我们想劝架,他却一句话让我们没人敢动。”司徒墨看着谢元棠,问道:“你猜他说了什么?”谢元棠摇头,那样单纯的傻夫君,她想不出来他会说什么。“五弟说——”司徒墨眯了眯眼,语气平静道:“想跟司徒烨一样被我揍死的,就上来试试看,不过我保证,你们谁动一步,父皇会立刻知道你们过去做的那些事。”才十岁的傻子,突然一反常态,不仅能把司徒烨打晕过去,还知道该这么威胁他们。“那一日,我们几人都被这样的五弟给吓唬住了。”司徒墨顿了顿道:“以至于我们甚至没有再问他两句,试探他到底是不是清醒了,就眼睁睁看着他走了。”“那……后来呢?”谢元棠紧张地问。她不觉得这件事会到此为止。可是司徒墨却摇摇头道:“没有后来,四弟晕了过去,我们送他回去,半个时辰后我们再次见到五弟,他仿佛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还是憨憨傻傻的样子。”“所以连我们自己都不确定,那个清醒的五弟到底是不是真的。”谢元棠紧紧地咬住唇,咬得有些疼。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住心底的火。“明明自己都不确定,却有人因此在背地里一直针对他,这算什么?”司徒墨见她发火,缓缓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这次换他给她倒茶,倒完茶水以后,他就在她旁边坐下,淡淡道:“大概是因为,五弟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威胁,而且这个威胁对于想要那个位子的皇子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谢元棠摇头:“我不懂,就算他背后有言家支持,有父皇偏爱,可你们也不比他差哪去,至于吗?”司徒墨笑了笑,抬手想要揉揉她气呼呼的小脸,伸到一半,手一顿又缩了回去。“看样子,五弟妹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谢元棠皱紧了小脸:“我还应该知道什么?”司徒墨没立即说话,只笑着将倒好的那杯茶推到她面前:“喝口水,消消火气。”谢元棠看一眼茶杯,小手端过来,仰头一饮而尽,接着重重将茶杯搁在桌上,盯着司徒墨:“好了,我喝完了,你接着说。”司徒墨却犹豫着道:“这事……由我来说不大合适,站在我的立场,作为一个司徒皇室的皇子,我只能告诉你,五弟会遭受这么多危险的原因。”谢元棠沉声问:“什么原因?”司徒墨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道:“因为他的身世,因为澜贵妃。”言意澜?谢元棠眉头紧紧皱了一下,就听见司徒墨接着道:“对司徒家的人来说,五弟只要有一丝可能不是傻子,那他就必须死。”“因为杀了五弟,其他人还能慢慢斗。”“但不杀五弟,所有人连斗都没得斗。”——谢元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只是出宫的一路上,司徒墨的话都还响彻在她耳际。只要有一丝可能,司徒砚就必须死。他不是一个人的敌人,是任何一个想要当太子登皇位的人的敌人。而这一切,都和那个死去的言意澜有关。谢元棠抿了抿唇,她必须要知道关于言意澜的过去才行!谢元棠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司徒墨站在树下看了许久。久到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小声道:“主子,查清楚了,今晚二公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