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说的拍电影,玩什么星……”
扶苏一本正经地询问。
“哦,我嘴瓢了。”
“其实就是后续经营上的事情。”
“正业做好了,总要想方设法搞点副业嘛。”
陈庆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
实在是后世煤老板的行径实在太过令人艳羡。
黑金热退潮后,就连影视圈的导演都直言不讳的说:“至今我仍然怀念煤老板做投资人的那段日子,他们除了要求挑选女演员外,没有别的任何要求。”
就是豪气,就是不差钱!
“先生,按照您所说,煤矿如此重要,交给朝廷来开采不是更好吗?”
扶苏不解地问道。
陈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你是大秦的太子,当然无所谓!
我就不一样了啊!
贩私盐、私铸铜铁会犯法我能不知道?
还不是各行各业都被世家大族把持了,一般小门小户的根本插不上手嘛!
采煤是新兴行业,只要趁此机会将其收入囊中……
那就有了成为豪门的立足之基!
豪强、豪门,一字之差,天渊之别。
“殿下,私营经济一向是公有经济重要的组成部分。”
“你之前说,一万座水力磨坊,朝廷造得过来吗?”
“对,或许真的造不过来。”
“但是朝廷管不到的地方,总会有地方豪族插手。”
“或许在皇帝和朝中大臣的眼中,他们只是地方上的豪绅劣户,无关痛痒。”
“但是各地郡县来说,这些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他们想干点什么,实在太方便了。”
“就连当地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庆玩味的笑着:“这些人,咱们可以称之为‘民营资本’。”
扶苏点点头。
大秦虽然严刑峻法,但是再严苛的法律,也会有漏洞存在。
各类徇私舞弊,包庇枉法的案件更是层出不穷。
“微臣不是妄言,大秦煤矿富集,光是这八百里秦川之上,要是全找出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要是推而广之,咸阳千里之内,一万座煤矿绰绰有余。”
陈庆十分肯定的说道。
“这么多?”
扶苏震惊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这个夸张的数字。
“那是当然。”
陈庆笑着点点头。
咸阳千里之内包括哪儿呢?
鄂尔多斯、榆林、神木、山西大部分地区。
全国大部分煤炭都集中在这里,大矿小矿加起来,没有一万才怪。
“太子殿下,这么多煤矿,朝廷采得过来吗?”
“当然……不行。”
扶苏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
“那不就行了。”
“这时候就需要我这样对皇家忠心耿耿,愿意为朝廷分忧的民营资本参与进来嘛!”
陈庆大言不惭地说:“反正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咱俩二一添作五,肥水不流外人田。”
“再说咱们有了钱,以后想做点什么事情也方便。”
扶苏苦笑不已:“先生说得倒是有理。不过……若是以私人的身份开采石涅,想来花费不再少数。再去内库支取钱物,恐怕不妥。”
他性子仁厚,不想占始皇帝的便宜为自己谋私利。
“要啥钱啊?”
“别一提生意就是钱。”
“咱们花最少的钱,照样能把事情办了。”
马车已经行至八里沟。
周围丘陵环绕,山势低矮却连绵不绝。
唯独中间有一条狭长缓平的谷地,形状有点像后世的姨妈巾。
一队卫兵把守在谷口,看到太子的车架过来,立刻上前行礼。
陈庆打量了一圈周围的山势,就知道周围的群山下,怕是全部埋藏着煤矿。
之所以会被村民打井的时候发现,是因为谷地的煤层埋藏浅。浅到只要拨开十几米的土层,下面全是煤!
遥遥的就能看到村落里一座黑色的小山,
原有的几口水井边,此时民夫穿梭往来,不断把地下的煤炭用辘轳提到地上,然后堆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先生,三天时间,已经采了数万斤煤。”
“这果然是一方风水宝地。”
扶苏欣喜地打量着巨大的煤堆,士气高昂地说道。
陈庆缓缓摇了摇头:“不对。”
???
“怎么不对?”
扶苏不明所以地问道。
“这么搞法不对。”
陈庆比划了下八里沟的位置:“咸阳城人口数十万,如果都采用煤炭取暖,一天用量恐怕要上百万斤。”
“光是这样一点点从地下抠,得抠到什么时候?”
扶苏不由地泄气:“再添派些人手,产量也会增加的。”
“殿下,你要是答应跟我合伙经营煤矿,我就告诉你应该怎么干。”
“花费不多,效果极佳。”
陈庆不由叹息:扶苏哪里都好,就是不贪财不恋权,为人太过正派。
你这样怎么斗得过那些小人呢?
还得我这恶人帮你出谋划策啊!
“这……”
“好,本宫就答应你,回头就禀明父皇,定将此事办得妥当。”
扶苏转念一想,咸阳周边有上万座煤矿。
就算把这里的煤矿交给陈庆经营,又能怎样?
要是能学得一些经世治国的本事,也算值了。
“光靠这几眼水井,怕是挖到天荒地老也挖不完。”
“依微臣之计,不如将这八里沟上面的土层整个移去,露出下方的煤炭,闭着眼睛挖就是了,又快又方便。”
陈庆比划着丘陵之间的谷底,言之凿凿的说道。
扶苏一下子愣住。
八里沟既然以此为名,长度应该差不多就是八里。
最宽的地方恐怕有二里,窄的地方也有一里。
要将十几米的土层移去,这谈何容易!
“殿下听我细细道来。”
“微臣所见,周边山地中乱石密布,土壤稀少,故此无法耕种。”
“而这谷地中因为雨水冲刷,积年累月下来,土质肥沃,故此百姓于此定居。”
“咱们大可以用火药开山,形成一层层的阶梯,再将谷地的土壤挪过去,铺上厚厚一层。”
“如此山地岂不是变成了良田?”
陈庆扭头望着他。
“这……倒是可以。”
“就怕靡费甚巨,得不偿失。”
扶苏犹豫不定。
“我先前就说过,花不了多少钱。”
“殿下你想,如今是什么时节?”
陈庆主动提醒道。
“眼下是深秋……”
扶苏马上想起来,如今秋收已过,马上就是大雪纷飞的冬天。
百姓此时差不多都窝在家里干些杂活,准备越冬。
“咸阳周边的村庄里,此时闲人没有十万八万。”
“反正闲着在家除了怼婆娘也没别的娱乐活动,不如趁闲暇来赚点零花。”
“无论男女,干一天活咱们管两顿饭。”
“等到山上的梯田造好,愿意要地的,添个仨瓜俩枣,就分他个几亩地。”
“不愿意要地的,咱们就发些粮票嘛。”
“将作少府正在修建第二座、第三座水力磨坊。”
“反正水力又不花钱,百姓凭着粮票可以用麦子换面粉,一斤换一斤,其必然欢欣雀跃。”
“如此下来,就算将整个谷地全部搬空,也花不了多少钱。”
“咱们除了费些口粮,留下的可是八里长,一里多宽的大煤田呀!”
陈庆想象着那壮观的景象,已经无法算出那到底值多少钱。
总归是一笔无法想象的财富。
扶苏怔怔地思索了良久。
感觉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
“先生大才,本宫不及您万一。”
“既然煤矿采掘花费不多,让咸阳城的百姓都能用上廉价的煤炭度过寒冬,本宫也算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陈庆再次摇了摇头。
扶苏啊扶苏,你的心太善!
这样子是不行滴。
“廉价?”
“咱们辛辛苦苦开采煤炭,可不能便宜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