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节

关于王老师来信这件事情，我暂时让它尘封在了记忆中，既然王老师选择离开这座城市，既然下了这么大的勇气，我又何苦再将这件事情拿到桌面上谈论呢？往事随风，就让这一股风，吹到世界的尽头。

眼前的事情呢，就是要找个地方，开始一个暑假的打工生涯了！与往日不同，这次放假，只有我自己留在这座城市了。姐妹们家里都让她们回到家里，暑假是很长时间的，让她们回家待上几天，待腻了再出来也无妨啊！于是，姐妹们都听从了家里的安排，没能留下来陪我一起打工。本来，我家境算是中等的了，尤其是敏敏，她家里更是贫困。不过，她还有个妹妹，这个暑假她爸妈要出去打工，她得回家照顾她妹妹。她联系了镇上的一家辅导中心，一个暑假可以在那里当老师，她妹妹可以免费在那里补习；小菡一个寒假都没有回家，而且自从来到了这个城市，应该还没回过家吧！所以，利用这个空档，也正好是自己的爸妈都在家，平时也是出去打工的；至于美君，她是最不愿意回家的。她害怕面对家长的时候，会忍不住把自己的遭遇给讲出来，那个时候可就不是小事了。但，终究还是要面对家长的，而且，她家里还有老人，她爸妈的意思让她回家待一段时间，让老人可以看最后几眼，也让老人走的安心。所以，这是一个不可抗拒的理由啊！美君不得不离开了这座城市。我呢？我也想回家啊！可是，我回家能做什么？我能想象到卧室里面狼藉的样子，我能想象老妈愈发憔悴的脸颊，我能想象双眼呆滞的老爸，一直眼望天花板，逐日消瘦。我现在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利用好暑假这段较长的时间，努力赚钱！生活本来就是不容易的。何况还遇到了困难。

今天，眼含泪花送走了姐妹们，宿舍空荡荡，只剩我一人。学校有规定，暑假期间学校里面是不会留出宿舍来的，我只能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搬到了出租屋。哎。房东大妈告诉我。这一天是最后一天的期限了，如果不交钱的话，这间房子他们就要收回去了。我还以为这个房子还有一段时间呢，只是我手里没有了那张合同。只能房东说了算了。没办法啊，我把银行卡里的钱全都去了出来，交了两个月的房租。交上这个房租，意味着我如果用水电费的话，还要交水电费，吃饭要花钱，生活用品要花钱，还要每个月给家里打一些钱……天啊，想想我的头都大了。一个人蜷缩在这张曾经温暖的床上。如今冰冷如霜。

“香香！”老妈不放心我。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你啥时候回家？对了，我想问问你，你上次打来的钱怎么那么多？你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你可要记住曾经告诉我的誓言啊！女孩子家，赚钱。要赚的正大光明！”

本来心里郁闷的我，听到老妈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心里真的是针扎般的疼啊：“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你放心大胆地花这些钱就是，我是靠自己的血汗换来的，都是干净的钱！赚了那么多，是因为遇到了一个熟人，人家照顾我，才给了这么多！你可知道那是我厚着脸皮像是乞讨一样听人使唤赚来的啊！妈，你就放心吧，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做出那些卑鄙下流的事情的！”

我知道老妈这也是为了我好，可是偌大的城市，一个人蹲在这个小小角落里面，外面贪婪，无耻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打转，恐惧随时随地让我胸口发闷。我知道我要忍，忍受这令人煎熬的世界！当我们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逸，就不曾想过会遇到这种无助的时候。其实，只有这样，才真正让一个人了解这个社会，了解这个世界，没法改变，那就顺从，忍耐，努力……

“姐？你好啊！今晚那里忙不忙啊，我想……这个暑假就在那里打工了，怎么样呢？”我还是鼓起勇气给大姐打了个电话。

大姐接到我的的话显得很高兴：“我今天没事啊，我没在酒吧。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的地址，我现在过去接你。”

“你过来接我？那还是我去找你吧，老是麻烦你，我心里过意不去。”

“说地址，别啰嗦。”

“好吧。”

不一会儿，大姐的那辆红色跑车就停在了学校的门口。我是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一般的车子的话，从大姐那个地方过来，起码要半个小时，不过这辆车的话就不一样了。因为假期嘛，路上的人不是很多，大姐就一个油门用了十分钟就过来了。大姐打开车门，二话没说就把我带到了她的别墅里去了。

“香香，其实我也是一个人住的。既然你说你暑假没事，我正好缺人手，你就帮我吧！工资吗嘛，这个要看具体的效益了。如果我拿到的多，我会多给你提成，少的话，那就不好说了。不过，我会给你一个底薪——最少的话，一个月三千，怎么样？”大姐一回到家就端起了高脚杯，不知道喝了一口什么。然后给我倒了一杯果汁，依旧是那种靓丽的高脚杯。我看了一眼大姐的别墅，这里的装束不是信子家那样，大姐一看就是个有艺术气息的人，客厅里面除了名人字画外，还有很多古玩。而且，大姐用的这些家具也颇有文艺骚客的特点啊！怪不得大姐平时在酒吧的时候不屑于与其他的那些庸脂俗粉相比较呢！不过，既然是这么一位有气质的女强人，女富豪，怎么还会在那种世俗之地工作呢？我对于这一点是不理解的。

我完全被大姐家里的装饰给震惊了，所以忘记了大姐问我的问题。大姐看我呆呆站在原地不动，还以为我没听见呢，结果又问了我一遍。

我赶紧回答：“姐，不少了，一个月三千，正式工也不会拿这么多的啊！可以，可以。不过，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啊，你让我做什么呢？”

大姐让我赶紧坐下，不要一直站着说话了：“坐下好好谈谈。我跟你啊，酒吧那个地方，你以后不要再去了啊！那里根本就不适合你兼职。你要知道，前几天你那是幸运，没碰到一些地痞无赖让你陪酒，要是碰到……”大姐犹豫了一下，“要是真的碰到来了，跟你说，你慢慢就会沦为那群疯子里面的。”大姐似乎很不愿意提起酒吧里的这份工作。

“姐姐，你……难道你不是在里面工作？”我的理智还是被我的好奇心给征服了。

大姐的脸上似乎写满了尴尬：“呵呵。我本来是不想提及这件事的，既然你问了，那我跟你说说也无妨。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哎呀，姐姐，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觉得这件事要是涉及到你的**问题，还是算了吧，我也就是问问。我本以为你是在酒吧工作的呢！因为那几次看到那里的人都说你是那里的‘大姐’我当然知道什么意思啊，，我就误会了啦！嘿嘿。”学生就是学生嘛，对于社会上的事情，也就只能猜测到表面而已。

“来，陪我喝一杯，我可以把我的故事跟你讲一讲。鉴于我的故事，你也可以做一个前车之鉴嘛！呵呵！人这一辈子，有点信念和骨气还是好的，我呢，早就忘了最初的这一切，到头来，心还是如死灰般，不再为了什么而跳动。”大姐给我倒了一杯洋酒，还跟我说这杯酒是甜的，“我呢，其实上的大学比你这所大学差不了多少。我是学文科的，专业是文学类的。要知道，文学系的女生个个都是女神级别的啊！在我们学校，哪个男生不愿意到文学系里面走一遭啊！我呢，在系里面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了，代表我们系参加过各种比赛。而且，有几个大的公司想直接跟我签约，让我毕业去他们公司工作。当然，那个时候，我是看不上这几家公司的。那个时候，全学校我是出了名的善于交流，口才好，也会跟着学习的领导啊，老师啊，出于应酬的。只要是在酒桌上应酬，难免会认识到一些好色的有钱人啊！也许我是太过于单纯了，我竟然不知道男人为了得到一个女人——当然，这里说的得到就是指上床——会用尽一切手段。学校领导带我去认识了一个当官的，这个人，正是去年刚下台的那个副省长。你知道吗，他下台的原因就是因为包养情妇。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他至少有三十多个情妇。”说到这里，大家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也示意我跟她碰一下。我觉得这杯酒还是蛮不错的，就接着喝了一口。我还不知道这种酒到底叫什么名字，只觉得那种甜味可到嘴里，一直会停留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