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立刻不做声了,她倒不是怕张元庆,而是知道对方的弟弟才去世,现在又在做的事情非常危险,所以不想触他的霉头。
郑瑶可不是能被张元庆吓住的人,她看向张元庆,没好气道:“我专程赶回来,你就对我这个态度?那你走!”
张元庆见状,只能按住自己的脾气:“姐,既然你专程赶回来,肯定是有办法帮助我。我现在的事情万分火急,都是关乎人命的大事。”
郑瑶冷哼一声,她还是有点脾气的,不过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先进来再说。”
郑瑶带着众人进去,将门一关,几乎都是一家人。
安士齐和郑瑶不用说了,两人虽然不同姓,但是周依依说过这两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安士齐和安静,两人一个姓氏,再加上这一系列的表现,不用说就是有血缘关系。有可能是兄妹,也有可能是叔侄,反正关系肯定是亲人。
这么说来,三个人是一大家子。郑瑶又是张元庆的干姐,安静是周依依的闺蜜,这么说起来都是相互有渊源的。
张元庆将现在的情况,都跟郑瑶说了。
郑瑶看着胡子拉碴的张元庆,这一路过来,风尘仆仆,哪有时间打理自己呢。
这个昔日凭借一时气血之勇救了她,与她产生联系的小子,现如今己经参与进了这么大的一场风波之中。
甚至在别人都未必敢插手的事情中,担任了如此重要的角色。
郑瑶闻言,微微有些感慨:“这件事你掺和进来,我一时之间不好怎么评价了。王家的做法不能说不对,但是说到底,还是你那句肉食者鄙。
不过肉食者鄙,这是他们的天性,人很难与天性做抗争的。成功征服天性的也有,史书上也就寥寥几人。你这件事如果真的做了,很有可能没有任何功劳,而且还会受到牵连,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张元庆淡淡说道:“哪怕以我现在的级别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如果能以我这小小的牺牲,博取到一个非常大的结果,我很乐意去做。我本来就是农民的儿子,一身布衣到如今,又会害怕失去什么呢?”
若是说豁得出去,在张怀庆死之前,张元庆还不一定能做到,毕竟有了如今的地位和成果,心里自然是难舍的。
可是现在自己弟弟都因此而死,他不把这个天给捅破,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郑瑶大概能够预料到张元庆的回答,她叹了一口气:“为众人抱薪者……我相信这体制内不会人人都是冷血之人。”
说罢郑瑶为张元庆分析当前能够帮助他的人:“王家不出手,你可还有别的想法?林家么?”
张元庆点了点头:“虽然希望渺茫,但是我还是想要尝试尝试。因为靳书记说起来是林家人,如果他们知道真相的话,未必不会有所触动……”
郑瑶摇了摇头:“你当他们不知道真相么,这条路走不通。若是你能寻求强势支持,林家和王家想必都会出手,在那之前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张元庆想到了平衡二字,果然平衡才是各方共同的追求。自己的行为无异于打破平衡,想要打破这种各方维持的平衡,需要有强力打破。
他又看向了安士齐,安士齐有些愧疚:“元庆,我们家老爷子也是闲云野鹤了。”
这话己经表达了意思,那就是安家也不可能出手。大概是想到了张元庆所说肉食者鄙西个字,安士齐脸皮都有些发烫。
张元庆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去找邢老了,以他的能量,应该能够向更高层传递声音。”
安静却突然开口:“其实与其找邢老,不如找一个人更好……咱们郑瑶大姐最亲最爱的那位老师。特别是在安北事情上,她很有话语权。”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郑瑶脸色一沉,冷冷说道,从她的表现来看,安静所说的“最亲最爱”肯定是反话。
安士齐却露出了一丝沉思:“安北的事情,她确实有话语权,说起来她跟林家还有咱们安家关系都非同一般……不过她现在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安士齐看到郑瑶的脸色,于是又闭上了嘴巴。
张元庆搞不清楚他们高层的恩怨,他也不知道这个老师究竟是什么身份,看安静和安士齐的意思,这位老师是能够帮得上忙的。
安静看向张元庆,继续拱火:“庆哥,看来你这位干姐不是很愿意帮你。”
郑瑶脸色难看至极:“给我闭嘴。”
郑瑶和这位林老师似乎有什么很大的矛盾,但是既然是她的老师,两人以前应当是有什么联系的。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导致了关系破裂。
安士齐只能打圆场:“以前阿瑶的确有林老师的联系方式,不过这联系方式早就己经不在用了。这位老人家如今在哪,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秘密。”
张元庆闻言,估计这位林老师无法指望了。现在只能将希望放在邢老身上了。
张元庆询问郑瑶:“姐,邢老那边,是否有希望?”
对于邢老的能力,张元庆也不完全了解。只知道他很有本事,能够组建一个规格那么高的学会,人脉和背景自然都是让人不敢想象的。
郑瑶沉思片刻:“邢老出手的话,或许会有用。”
听到郑瑶这么说,张元庆心却冷了一半。一句或许会有用,潜台词是未必能起到一举定乾坤的作用。
张元庆笑容泛苦:“前后牺牲了这么多人,让我能够走到这一步,只是或许么?”
郑瑶看张元庆似乎很受打击,她摇了摇头:“这件事急不得。你只要把你能做的做了,无愧于心就好。杨峥和程国栋己经将事情打开一个口子,你可以做的就是将口子扩大。韩家的陨灭是必然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张元庆叹了一口气:“我的时间是够用的,我就怕程国栋要以身入局,想要胜天半子的话,代价太大了。”
郑瑶听了心里也是有些惋惜,她自然明白,程国栋正如张元庆所说,是要牺牲自己让背后的派系彻底坚定针对韩家的决心。
现在,或许程国栋背后的人己经在奔走了,只不过程国栋未必能等得了。
更何况,程国栋这种做法,就算真把背后派系拖下水,今后也会被派系所排斥。可以说,他的政治生命,可能己经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