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挽从医院回来的时候,薄时漠的车正正好停在大门前头,他正开着副驾驶的门,一手细心挡着门框,一手牵着凌司如的手,温柔地拉她出来。陆相挽的车,就停在他们俩后头,被迫目睹这一幕。
进了门,薄时漠牵着凌司如的手径直往后院去。
陆相挽目不转睛地直达主别墅。
孩子们到了顽皮爱玩的年纪,总是来去无影,也很少赖着她,况且有孕婴嫂看着,一看就是这么多年了,她也放心。
顺着楼梯旋转直上,她走过主卧,来到那间书房前。
明明她曾经进去过无数次,可她还是会因为这一次紧张。
语音提示,密码输入错误。
陆相挽起初着实惊愕,再是细心地重新输入了一遍,可依旧不对。
连着换了两个密码。
但就是屡试不对。
她上网搜索游城凌氏集团的资料,查到凌司如的生日号码输入,也不对。
这种密码锁一般只有五次机会。
她还剩下一次。
“他会用什么作为密码呢?不是结婚纪念日,也不是谁的生日。”
陆相挽猜不出来,那么这次就不是好的时机。
她重新走回主卧。
“时漠,你在看什么?”
凌司如端着一盘清洗干净的草莓,从吧台走回,坐在沙发上,从进门到现在,薄时漠低眼垂眉看着手机已经很久了。
“没什么。”薄时漠把手机锁屏,放在一旁。
陆相挽没事去他书房干什么?
薄时漠的书房密码锁和他的手机是有信号连接的,一旦密码输入失败,他的手机就会接到警告信息。他想着刚才监控里陆相挽输密码的数字,人依旧坐在沙发上,陪凌司如看完了一场电影。
电影结束,已经更深露重了。
凌司如以家族名声做挡箭牌,以不愿意婚前和薄时漠发生关系为由,拒绝薄时漠留宿。
薄时漠心甘情愿尊重她的意见。
夜色里独自一人回了主别墅楼。
他站在书房门口,久久站着。
随后下楼,开车到佳豪酒店,在顶层套房住了一晚。
“白一,游城建亚码头的竞标书,拿到了吗?”他端着杯咖啡,站在偌大的玻璃前,俯瞰楼下的人来人往。
“对方开出比原来高三个点的价,这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放弃那个码头。”
“薄总,这……”
“听不懂人话?”
“是,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下去。”
“等一下。”
“什么?”
“叫陆相挽到公司找我。”
“是。”
白一摸不着头脑,不论是放弃竞标还是愿意见陆相挽,这对于薄时漠的行事风格都大大相悖。但他立马传达了指令。
陆相挽是下午午休时间到的公司,这个时间点人少,就算她下来的狼狈,也不至于丢脸。
“你想说什么?”
陆相挽进了办公室,就径直坐在软皮白色沙发上,但还是面朝着薄时漠的办公桌。
“陆相挽,听说你是南城人?”
薄时漠连她是南城人都忘了,多么的一干二净。
“是。”
她咧着嘴浅浅微笑着,不管薄时漠要说什么,她都不能再被他这一言两语压倒。
她会瞧不起自己。
“我去过南城,那里的人文地杰也算是国中之最。”
“只可惜,在南城,我被人追杀死里逃生。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南城水乡的风景。”
薄时漠看着陆相挽的脸色,她脸上依旧是那稳定自持的笑容。
她到底是在装,还是真的不是与她有关系。
“不过,福祸相依。”
薄时漠继续说。
“小如救了我,我们能够得以相识,也算是不枉某人费尽心机得想要我的命。”
“那是八年前的5月7日,我想那时候我们不仅没有结婚,也该是不相识才对。”
陆相挽听薄时漠啰啰嗦嗦说了这许多,却没有一句和她有丝毫关系。
如果他是为了将她凌迟处死,而铺垫这许多,实在没意思也没有必要。
“所以呢?”陆相挽打断他,她只要听那一句总结就可以。
“所以,那一天胜过我生命中的所有日子。”
“凌司如也是。”
“她胜过所有人。”
薄时漠的眼神很认真,像是咬死了什么决定。
陆相挽深呼吸一口气,极力耐着自己的性子。
好像自从薄时漠失忆以来,她的脾气越发的惹人讨厌。比从前,没有温柔内敛的性子,没有稳重淡然的气度。
她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深呼吸一口气。
“薄总,如果你是来向我表达对凌小姐的爱慕的话,其实没有任何必要。我不会帮你传递,也不会心生嫉妒。”
“但薄总是想以此来警告我安分守己的话,薄总多此一举了。”
她假笑着。
他也就假笑着。
主打一个有来有往。
“是吗?那是我考虑不周了,白一,送客。”
薄时漠目的达成了,也就不想再搁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已经好心提点她,如果她不算太蠢的话,应该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