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寂州。”
“你要做的是,半路救下陆相挽并且保她绝对平安。”
“我会和凌亢,凌司如三人形成三角谈判。”
“这种情况下,我有把握凌司如未必还愿意听凌亢的,和我对着干。”
“如果万一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怎么办?”
薄时漠眯着眼睛看着贺寂州。
贺寂州有种置身于自己可能将命不久矣的压迫感里。
“你尽管保住陆相挽,其他什么也不要管。”
“好。”
贺寂州答应。
“凌司如那里,你今晚过去负责和她谈判。如果能诈出来什么最好,如果诈不出来。不要让她起疑心。明白吗?”
“好。”
“白一,你给老贺带路。”
“贺总,在你进这栋别墅之前,我再善意提醒一下,凌司如不仅是个杀手,还是心理学博士。你要保得住自己心里的算盘,别让她读心或者用读表情给看出来。”
“知道。”
门打开的时候。
凌司如正站在一把古筝面前。
因为陆相挽喜欢弹古筝,所以每一栋别墅小楼里都会有古筝。
凌司如其实不会弹,但她莫名一看一发呆就能好久。
“贺寂州,你来了?”
凌司如此时此刻正背对着他。贺寂州的脚步声也很轻。
“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知道,猜的。”她转过来笑意盈盈的。
“过得还好吗?”贺寂州随口一问,不过他们也有许多年没有见了,问问这个倒也正常。也不那么显得尴尬。
“嗯。过来喝杯水吗?”
“可以啊。”
他就坐在她的对面。
“这是陆相挽的古筝吧?”贺寂州问得,他记得陆相挽有几首古筝曲很出名。
“嗯,不过我也很喜欢。”
“只是可惜,凌亢不肯培养我这方面的才华。”
他倒是不知道凌司如还能有这么伤感的一面。怕是她的奸计,他选择换一个话题。
“听说你找老漠要遗书来了?”
“嗯,想问问我亲妈,我亲爸是谁?”
这怎么可能。凌亢不就是她爸吗?
他以为她在开玩笑。
不过没想到她连开玩笑都能这么直白,在她身上,贺寂州莫名能看到陆相挽的影子。
“你怎么连爸爸是谁也不知道?凌亢养你这么大没告诉你吗?”
他当玩笑话说,可她没当玩笑话听。
“他没说,但是我爷爷说,我是凌家正统血缘的孩子。”
“我打小摸得就是刀枪剑戟,也没别的,高中一毕业呢,就被凌亢送到国外去,整整十年没有回国。也不是不让回,就是一想到自己回来,还得摸这些刀枪剑戟,就不乐意回来。”
“直到三十岁的时候,凌亢叫人护送我回去。”
“说是我妈以前是被薄家人害死了的。”
“让我替她报仇雪恨。”
“凌亢告诉我,我妈是含恨而终的,死在薄堪绝情的手里。可我到现在连她尸体搁在哪里也不知道,逢年过节的,想要祭拜祭拜她都不行。”
“凌亢只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从薄时漠这里把遗书套出来,带回去给他。”
“凌亢对我妈才没有那么深情,所以我猜,这遗书不可能是普通遗书。”
“薄时漠不肯给我也在情理之中,商业机密而已,我也不屑于看。”
“但我知道,我妈的东西,他手里绝对有。”
凌司如说了这么多,贺寂州才知道开玩笑的只有他自己。他收起嬉皮笑脸的伪装。
“你为什么觉得凌亢不是你的父亲?”
“我没觉得他不是。”
“我只是宁可他不是。”
贺寂州这么直直地看着她,她倒是觉得自己好端端的给人绕晕了,是她的不是。
她也没打算再说一遍。
就当听没听懂,都是缘分。
“我这样说,说的够清楚吗?”
“如果你听懂了,麻烦你告诉薄时漠一声。希望他可以把我妈的东西给我看一眼。”
回去之后,贺寂州是一模一样和薄时漠复述一遍。
但也只是复述。
“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在和她亲妈讨一份绝望和死心。”
“什么?你是不是被陆相挽传染了,大老爷们说话这么文绉绉的。能不能说的简单点?”
贺寂州是个大老粗,但薄时漠也习惯了。
所以薄时漠也真是懒得和他解释,而且薄家的事他也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但他啰嗦的厉害,絮絮叨叨的就是要知道,薄时漠看在他原本就知道一半份上,勉勉强强的就把另一半讲给他听。
“对于凌司如来说。”
“如果薄堪是她亲爸,她就是个弃婴。”
“如果凌亢是她亲爸,她亲妈就是婚内出轨。”
“你懂不懂?”
贺寂州是懂了。
“啊?她这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