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我们回去。”
陆相挽气呼呼得从舞厅阁楼的阳台上下楼来,直接按着记忆就走出了这座金灿辉煌的生日场。
问了白一的位置,独自匆匆走到了停车位。此时白一就在车里的驾驶位坐着,她打开后门坐进去。
“夫人,漠哥还没回来,我们不能走。”
薄时漠从进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陆相挽也不知道他这是去哪了,她原本以为能在舞厅见到他,可他好像从来都没进来过。
陆相挽现在生气所以也不想问他在哪去哪,就想再也不见他。
“我一定要等他吗?”
白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夜深人静,适逢陆相挽刚才一路走过来也打了不少哈欠,他只是以为她疲倦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是的,太太。”
陆相挽在车上安安静静等了薄时漠两个小时。在他回来之前,白一接过他的电话告知过薄时漠她已经回来了。
再过十五分钟他才算是上了车。
车在半个小时之后终于缓缓驶入莱斯酒店。陆相挽走在薄时漠前头,她一改在车上的沉默不语,把包随意扔在沙发上。
等到薄时漠进门关门。
她的火气才终于是彻底憋不住。
“薄时漠,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一定要这么对我?”
薄时漠脑子里事多,本来就累的很,所以才在回程的车上闭眼思虑稍作休息,也正因为没啥多余的心思,所以也没有和陆相挽搭话或者动手动脚。
两人就也各坐在后座窗边,中间留了一个人的位置,他闭眼沉思根本就没发现她的异常。
这几句话,陆相挽不算是歇斯底里的说,反而,她说的很文静。但这话对于薄时漠这种不知前情的人来说,只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你发什么疯?”
他扯下领带随意丢在沙发上,一路走一路解自己的西装外套的纽扣,然后把西装外套也随意扔在餐椅上,他没把陆相挽的话当一回事听,所以他还在一路往里的主卧走。
留下陆相挽一个人站在客厅的沙发边。
“我没疯,到底是谁疯了你心里清楚。”
“我要马上回国。”
“回国之后我就会从红珊瑚别墅搬出去。我的公司合约还有一年到期,到期之后我会立马回南城。”
薄时漠总算是听出来她不是在发脾气,她这是和他来真的。他转过身,没急着走过来,站在客厅和主卧之间的走道里那里的灯没开,借着客厅的灯也不算黑暗。
就是站在阴暗里,可脚下还有若有似无的影子而已。虚无缥缈的光,他不算是站在光里。
陆相挽现在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你说什么?”
他咬着牙说话。
字字隐忍似的被他吞了半个在里边,不过倒更像是牙齿咬得太紧了,逼得他只能用鼻腔发声。
陆相挽不管这些。
她现在就是一秒钟都受不了做小三的气,她不管不顾得就是要现在就能解决完这一切,她自认是被薄时漠当做凌司如的替身,她确实无法辩驳。
但她也有不做替身的权利。
薄时漠凭什么剥夺。
她不知情就算了。
可她既然已经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了,那又怎么能已知自己是替身,凌司如也爱薄时漠,自己还恬不知耻得和薄时漠同床共枕,做他的女人呢。
这样的女人太没教养,伤风败俗。
她绝对不可以去做。
薄时漠要是没听清楚,她可以把话说得更仔细一点,哪怕再仔细一点再啰嗦一点她都没关系。只要她能离开,只要她能摆脱插足者的侮辱,她可以放弃薄家的利益,薄时漠的所有财产。
“孩子的抚养权还是你的,另外薄家的财产我保证分文不取,连同薄家给的嫁妆都会在我回到南城之后,全部转入孩子们的名下来还给你们薄家。”
“只要你放我走。”
薄时漠一步步踩着皮鞋,哒、哒、哒、哒得从阴暗的走廊里一步步走到光明的地方来,一步步逼近陆相挽的身边。
“呵。”
“陆相挽你来来回回就这几个痴梦有什么意思。”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他逼近堵住陆相挽的去路,一手撑着墙壁壁咚她,一手冷笑着掐住陆相挽的下巴来逼她抬头。陆相挽的眼睛大,他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心里连带着牙根都颤得很厉害。
“不然呢。”
“留下来做小三吗?!”
她边说边使劲推开他掐着她下巴的手,从另一边没撑着手臂的墙边贴着墙面离开,然后快速跑到阳台的落地窗边,拿起带鞘的水果刀放在身前,作为防身。
想着薄时漠不出意外对她发疯的话,她就用这把刀赶走他。
“谁说你是小三?!”
薄时漠从没有别的女人,所以哪来的小三。别说陆相挽绝对不可能是,就算是非要找一个稍微有点沾亲带故的女人出来,那也一定没有。
他从前真不近女色。
陆相挽不知情,所以她笑他装。虽然他们青梅竹马天作之合,但她也是被逼着和他闪婚。是他居心叵测算计了她。
她能捂着良心自认从头到这件事尾都不怪她。所以这种烂名声她是更不能背。
薄时漠要是非要她说一个人名出来才能不继续追问。她的确是说不出来。
但这也不代表这就是假的。
“整个游城的人都说我是小三,我这么说,薄总觉得够了吗。”
陆相挽受不了自己一口一个我是小三,小三得挂在嘴边。他到底凭什么害她背上这样的脏水啊。
如果事发害的陆父陆母知道,南城人都知道。她因此再没有容身之地,就算万劫不复她也一定会拉着他一起。
或许正是想着可能会有这样的恶果发生在她身上,她也害怕。于是不想再说,憋着生气直到气的嘴皮子哆嗦。
此时薄时漠攥着拳头站着不动,她没话说就趁机转身赶快往另一道走廊的客卧走去。
“站住。”
果不其然他又伸着手臂拦着她的去路。
陆相挽预料到了,干脆就退开一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脸色也学得淡薄。
“薄总还有什么事吗?”
薄时漠又是故技重施。
“你不怕我杀了你的父母。”
怎么不怕,但她不会再随便他威胁和戳扁捏圆。她学明白了,她越是示弱他就越是知道这就是她的软肋。
求饶求和除了让他下一次更能理直气壮和自信满满得把他们的命拿出来再威胁之外。她其实从来得不到任何。
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顺着他的威胁来。
“薄总如果杀了他们,我就算死了也会杀了你。”
这是陆相挽第一次对他的要挟给出了不同的答案。这已经意味着他对她失去掌控了。
薄时漠对此很意外。
他心里害怕她是不是真的无所畏惧,所以嘴上语无伦次。也可以说,他被气疯了。
“哈哈哈哈哈,好样的。好样的!陆相挽,你真是好样的。”
陆相挽推开他拦在她前面的手臂,快步往自己的客卧走,或者是怕薄时漠会追她,她连头都不带回的。
“谢谢薄总夸奖,希望薄总可以立马把我的护照签证和身份证还给我,我明天就回国搬家。”
她话尽刚好也关上了门。
“呵。”
薄时漠不断冷笑着,他没说什么狠话。因为他已经被气的完全说不出来话。
“白一!”
他把脾气怒火都发在了怒吼白一进门这两字上。连带着胸膛和喉结一起不断上下起伏的还有他脑门上扑通扑通跳的青筋。
白一听到声响从门外匆匆就推门进来。
“给我查,电话,信息,新闻,她今天见了谁,全部都给我查!!!!”
“是。”
“滚---!”
薄时漠不是第一次听陆相挽说要走,但今天确实是他最害怕和恼火的一次。
因为他最好的利器,就这家人两字,已经开始钳不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