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申转头一看,只见身边却是站着一位年约十八、九岁、身高165厘米左右、皮肤白皙、长相颇为英俊的少年公子,正在那抱拳对着林大小姐行礼。
他这正在这看着,眼角余光却瞧见那林大小姐起身向这公子模样般的人行了一礼,并轻声道:“原来是康公子。”
康公子?又是打哪冒出来的一个家伙?好不容易跟这林大小姐谈完了想填填肚子,却又跑出来这么一个玩意碍事。
“宁儿妹妹不必客气,我今日刚好与几位同窗好友于那边的雅间饮酒,正觉气闷,出来透透气,却不想在此处巧遇宁儿妹妹你,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这康公子说完就叭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扇子,好不潇洒的扇了几下。
花申眼见着这“风流才子”如此骚包的摆谱,心下那是相当的不爽,拿着扇子的就是才子吗?骑着白马的就是王子吗?还特么可能是和尚呢!
“康公子即是出来透气的,那小女子就不便久留了,康公子请随意吧。”
林大小姐此刻正想着花申那营销、策划什么的,哪有心思跟这康公子扯闲篇?
“不忙不忙,我出来本也就是随意走走的,并无特别想去的地方,如今巧遇宁儿妹妹,我若就此离去岂不是太过于失了礼数?若是日后登府拜见林伯母,少不得要被伯母治一个怠慢之罪。”
花申瞧着林大小姐在听了这康公子的话后眉头一皱,便心知这康公子平日里恐怕没少纠缠这她,不然她不会一见这康公子便要寻个借口将他打发了。
果然,这林大小姐见支不走这康公子便又对他说道:
“我现下正在向花公子请教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恐怕没有招呼康公子的空闲,如若因此而怠慢了康公子,我便不好向康伯伯交待了。”
“无妨无妨,只是这位。。。花公子是吧?”说罢便斜着身子看了花申一眼。
尼玛,哥招你惹你了,跟哥这个态度?身高没我高、长相也没比我强哪去,跟哥耍什么谱?鸟你才怪,他随即转回身去自顾自的就吃喝起来,直接卖了一个后脑勺给那康大公子。
唉呀!那康公子一瞧花申这个样子,火气也立马上来了,冷冷一笑,便夹枪带棒的对林大小姐说道:
“宁儿妹妹,你林家世代经商,若论这经商的手段与经验,那在咱们大明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还需要向这等无名小辈请教?”
林大小姐一听康公子这话,便知花申的行为已是惹恼了他,花申不知晓他的身份,可林大小姐却是清楚的,她可不想花申得罪了他,不然恐怕他们两家合作肥皂生意的事日后要生出些事端了,因此她也顾不得有多讨厌这康公子了,只得向着花申道:
“花公子,这位是咱们金陵府知府的公子,姓康,名正秀,是咱们金陵城内有名的才子。”
她特意对才子这两个字咬了很重的音。
花申见林大小姐介绍,又特意点明了这康公子的身份,而且貌似还是个才子?心里自是明白了她的用意,当下只得站起身来,对着这康公子抱了抱拳,说道:
“在下花申,见过康公子了,刚才倒是不知你原来就是咱们金陵城内最有名的康公子,你的才名我这几天在咱们这金陵城内可是没少听。”
才子?在我眼中算不得什么,凭哥在后世小说中看来的那些对子和小时候被逼着背的那些诗词,玩也玩死你了,先捧捧你,让你乐呵乐呵,回头定然弄得你日后见了我都抬不起头来!
“想不到你竟也知晓本公子。”
这康公子一听花申竟是知晓他的名号,那自是觉得面上有光,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那是自然,康公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不精通,在这金陵城里,还有谁不知晓康公子你的才名。”
“客气客气,这都是大家抬爱,当不得真、当不得真的。”
他嘴里虽说当不得真,可那一脸的得意表情却是毫不掩饰,同时手中的折扇也是摇得越来越欢快了。
“那不知康公子可否有考取功名?”花申追着又问了一句。
“呃。。。这个。。。倒是没有,上次开科取仕还是三年之前,那时我尚在读书之中并未参加科考。”康公子讪讪一笑道。
“原来如此,这倒是我不清楚了,想来以康公子的才情日后金榜题鸣亦是轻而易举的事。”
康公子听到花申提及科考之事后觉得这脸面有点挂不住,只得又转回头去对着林大小姐道:
“宁儿妹妹,你在咱们这金陵城也是颇有才名,我近日新作了一首诗,想请宁儿妹妹品评一番。”
“若宁何德何能,可当不得品评康公子的诗赋。”林大小姐轻摇螓首的婉拒道。
“宁儿妹妹客气了,去年金陵诗会你的一首春江望月,可是惊艳了这金陵城中多少的才子才女,你若说当不起,咱们这金陵城内,可就没谁还当得起了。”
康公子这句话,说的甚有水平,一是拍了林大小姐一个不小的马屁,二是又把自己的诗作抬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一语双雕。
“大小姐,你就不要客气了,既然康公子让你品评,那说明你定然还是这个水平的,不然康公子怎么不让我品评呢?”
花申这时候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也跟着撺掇了一句。
林大小姐听花申如此说,便也不好再过推辞,只得对这康公子道:
“即蒙康公子抬爱,那就请您将诗作道来一听吧,不过品评之语若宁还是不敢当的。”
说罢还不忘了狠狠的瞪了花申一眼。
“好,好,那宁儿妹妹你听好,我这便吟了。”
这康公子听得林大小姐愿听他吟诗,自是高兴不已,在自己心喜的女孩面前显摆才气那是吸引美女的不二法宝,当下便张口吟道:
“藕尽荷残非无情,败菊草根待发春。今岁斗艳齐争放,待到明年再开时。”
这康公子摇头晃脑的一句一顿的好不容易吟完了这首诗,依旧摇着折扇向林大小姐追问道:
“宁儿妹妹,你看我这诗做得可好?”
林大小姐憋着脸没说话,花申好奇的转头一看,只见这林大小姐的嘴角一扯一扯的,似是想笑、又似是想说而不说的样子,花申心下一琢磨,也是,这康才子的诗确实不怎么样,简直就是四六不靠,平不是平、仄不是仄的,连韵脚也是乱七八糟,他能憋着没笑出来已经很是不容易了,就这首诗,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一窍不通啊。
花申见这林大小姐憋着不说话,想是一时半会的缓不过来了,他就对这康公子说道:
“康公子这诗,果然是意境深远,前两句以颓败之景开头,却又隐隐点明这颓败是表象,而内在却包含着不屈的奋斗精神,颇有些落红不是无情物,化做春泥更护花的味道,而最后两句更是本诗的高潮,直接点明待到时机成熟之日,这些颓败之景便会再次焕发生机,用一句话来形容,那便是怒放的生命啊!”
花申好好的恭维了一番这知府公子,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再说,既然要打他的脸,那自然是要先把他捧得高高的,俗话不是说,捧的越高、摔的越惨吗?花申今日就想好好的试验下这个理论。
本来花申这些话只是恭维之语,只是他没想到,他这几句肉麻处要死的话,却是让那林大小姐听出了别的味道,但林大小姐也未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轻轻的看了花申一眼,然后对那康公子说道:
“康公子此诗意境深远,若宁实在无从置评,请康公子见谅。”
“无妨无妨,若宁妹妹无需如此自谦,以你的才情那是与我不相伯仲的。”
这康公子说罢,手中折扇一摆,笑笑呵呵的看着林大小姐。
其实这林大小姐给不给他评价这首诗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能将自己这首最为得意的“诗作”当面吟给她听,也好显摆自己的“才情”。
只是他这话音刚落,花申这边就一口将刚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全喷了出去,心里直道,这林大小姐的才情若是与你不相伯仲,那可真真的是没得救了,至少于诗词一途是完全没得救了。
“康公子,我这里正好也有一诗、一对联,这都是我们村里以前传下来的,今日就送与你吧,想来这首诗与这幅对联,只有似康公子这般才情的人才能品评得了了。”
“哦?但不知是何样诗?何等的对联?倒是要请花公子好好赐教一番了。”
这康公子持扇冲着花申随意的拱了拱手道,他根本就没将花申放在眼里,更别提他口中村里流传下来的诗作与对联了,恐怕都是些乡下百姓随口做的打油诗、顺口溜一类的东西,但他却是不知,他自己做的那诗也实在是不怎么样。
不过花申倒是不以为意,一会听了我的诗和对联,有你好看的,何必现在纠结于你的态度,随即他就张口说道:
“康公子,你且听好了,这首诗名为《卧春》,内容是: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
花申没给这康公子反应的时间,紧接着又说道:
“至于这对联嘛,既然康公子刚才的诗作中提到了荷花、莲藕,那我就送给你这样一幅对联:荷花茎藕蓬莲苔。”
花申说罢又对着这康公子笑呵呵的道:
“相信以康公子的才情,定然已经听出这诗中的意境以及对出了这对联之中的下联了吧?”
但见此刻的这康公子,脸已涨成了猪肝色,呐呐的说不出半句言语,憋了半天,硬生生的对着林大小姐说了一句:
“若宁妹妹,我突然想起今日家里还有些事,便先告辞了,改日为兄定当登门拜见林伯母。”
说罢便冲着林大小姐正式的抱了一下拳,转身离去,期间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花申一眼,花申倒是举起手中的鸡腿做了一个欢送他的手势,而且诚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