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雨摸着飞机上的部件，想起了哥哥，她小时候一看到天上有飞机就会兴奋地去追赶，哥哥笑她是个傻丫头，说，“你喜欢飞机的话，哥哥就送你一架，带你飞好不好？”
乔思良许下的承诺都会做到，从那一天开始，乔思雨每天都在期待，还怂恿当时乔家的司机去学开飞机，整个乔家把乔思雨宠上了天，真的把司机都送去学开飞机，最后学成的却只有黎叔一个人。
那一天，哥哥真的带她在天上飞了好久好久……
黎叔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可是见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尤其是乔思雨，于是想要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问，“最近的一家医院快到了，准备好要降落了。”
乔思雨回过头，看着乔望尧安静的脸，说，“去殡仪馆。”
黎叔反射性地回了一句好，可是反应过来后怔了怔，想要从乔思雨的脸上看到开玩笑的意思，但是没有，除了他，每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黎叔盯着乔望尧的胸膛看了好久，没有一点起伏，他鼻子一酸，把搜索目标变成了殡仪馆。
乔思雨的身体对于寒冷几乎麻木，可是当她踏进殡仪馆，第一次感受到了钻心的冷，尤其是当乔望尧的尸体放进并棺，仿佛她也跟着躺了进去。
杨恩儒把乔望尧小心放进冰棺，缓缓开口问道，“我可以和他单独待一会儿吗？”
安置好乔望尧的尸体，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就是去通知韩洁怡过来，乔思雨对杨恩儒的反应一直不放心，本来打算自己留下来，可是现在杨恩儒先开口了，她倒不好拒绝了。
杨恩儒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为了让她安心，于是说，“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有了杨恩儒的这句承诺，乔思雨才放下心来，最后看了乔望尧一眼，带着乔希源走了，只是她不知道，当他们都走了以后，杨恩儒对乔望尧说的一句话，“我不会做傻事，因为我认为那不是傻事。”
从殡仪馆到韩洁怡的家，对乔思雨来说，那才是最远的一段距离，黎叔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一路上一句话也没再问。
不管距离多遥远，车子最终还是到达目的地，韩洁怡知道他们要回来，早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乔思雨透过车窗看见她的脸，比她记忆中的二十年前的模样苍老了许多，大概得知乔思良的死讯对她也有影响，仅存的一丝希望也没了。
乔思雨把手放在乔希源的手上，分开他的两只手，在他的虎口处有一个很深的指甲印。
“你在车上待着，我一个人下去。”
亲眼看着哥哥死亡，对他的伤害已经够大了，乔思雨怎么忍心让他去通知韩洁怡这个死讯，所有的悲剧都是由她而起，她活该承担最多的痛苦。
乔希源发愣的时间里，乔思雨已经走下车，朝韩洁怡走去，她看见韩洁怡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二十年了，她还保留这样的习惯，乔思雨记得，这是韩洁怡时的动作。
乔思雨走到韩洁怡面前，轻轻唤了一声，“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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