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薄凉玑身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但看到身上那遍布狰狞的疤痕时,她总是一脸冷冽,她是鬼医,医术不说起死回生,但消除疤痕对她来说自不在话下,但是她从来不会消除身上的伤痕,这是她前世留下的习惯,看着身上的伤痕,才可以让她时刻记着别人给她的伤害。
按理说,这几日素心苑本该不太平,可大夫人和薄诗柔受了老鼠人肉汤的影响,食欲不佳,别说找她麻烦了,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再说薄澜雪,自从受了薄凉玑那一日的恐吓后,大夫人又忙着找大夫替她医治,自然没人替她出气,她倒也老实了不少,是以薄凉玑这几日可谓是春风洋溢。
这不,这刚用过早膳,薄凉玑就想着她的出府计划,看着惊蛰忙碌的背影轻声喊道“惊蛰,我们出府。”
“啊?出府?”惊蛰转身惊讶的看着她。
“对啊。”薄凉玑点点头,举步出了素心苑,她知道惊蛰势必会阻止,但她必须要出府一趟,所以不等惊蛰回答,她就率先走了出去不给她任何阻止的机会。
果然惊蛰见状虽然不赞同,但还是立刻扔下手中活计跟了上去。
薄凉玑左拐右拐来到一面隐蔽的围墙处,回头看了一眼惊蛰,指了指墙壁道“翻过去。”
闻言惊蛰掏了掏耳朵,她没听错吧,小姐竟然让她……翻过去……还是这么高的围墙?
薄凉玑看着错愕的惊蛰,皱了皱眉,是有些难为她了,其实她本可以一个人出去,但是她担心她走了以后有人找她麻烦。
惊蛰还在纠结怎么才能用她的小身板翻过这么高的围墙,薄凉玑已经伸手揽过她的腰身,轻轻一跃便出了丞相府。
惊蛰只觉得眼前一黑在睁眼就换了一个景色,她张大了嘴巴。
薄凉玑拍了拍她的头,道了声“愣着做什么,走了。”
“啊,好。”她条件反射的呢喃,再抬头薄凉玑已经离她几米开外,她大叫一声“小姐等等我啊。”便拔腿朝她的方向跑去。
临近中午,街上的行人逐渐变少,薄凉玑漫不经心的走着,身后跟着东张西望的惊蛰。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惊蛰话音刚落,薄凉玑就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招牌,锦绣当铺,滚金的大字,华丽大气。
她抬脚迈入门槛,径直走进里面,掌柜的见状立刻迎了上去“客官买东西还是……”
“典当。”她直接打断掌柜的客套话,掏出怀里的碧玉簪递到他面前。
掌柜的接过,细细打量了一翻“这簪子倒是上乘,一口价五百两。”
闻言,薄凉玑挑眉轻笑,娘亲留下的首饰,不说价值连城,但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她看着掌柜轻轻伸出一只手指。
掌柜的见状一咬牙“成交。”一千两他也不亏,这一看就是凤宝斋出品,但凡凤宝斋的首饰,没有个千儿八两是买不到的,况且手中这个碧玉簪可是上乘品,一千两他赚了。
薄凉玑拿着掌柜给的一千两,转身出了锦绣当铺,回头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惊蛰道“你知道哪有锻造坊吗?”
惊蛰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指着前面拐角处道“那里便是。”
她看了一眼惊蛰指的方向,举步走了过去。
锻造坊的老板一见她们热情的迎了上来“客官您要什么样的武器,咱们这应有尽有。”
薄凉玑将事先画好的图纸递到老板手里,那老板接过,打开一看随即惊讶的看着她,他做锻造的生意做了那么多年,还没见过有人要银针的,还有这看起来像刀又不是刀的东西是什么?
薄凉玑看出老板的疑惑,冷声道“有问题?”
“没没,您看您需要多少?”
“银针越多越好,手术刀一个就行,三天后我来拿。”语毕转身离开。
“去吃饭吧。”她转头看向惊蛰,已经午时了,她不饿她也该饿了。
一听吃饭,本来焉焉的惊蛰立刻来了精神,点头如捣蒜。
薄凉玑轻笑,指了指前方富丽堂皇的酒楼“本小姐请你吃顿好的。”
惊蛰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顿时睁大了双眼“小姐,那可是醉仙楼啊,咱们还是……”
她话还没说完薄凉玑就打断她“醉仙楼怎么了?以后本小姐让你天天来吃到吐。”
说着就往醉仙楼里走去,反应迟钝的惊蛰再次急忙赶上她,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小姐……真的可以……吃到吐吗?”
薄凉玑看她嘴馋的模样,敲了敲她的头顶,大笑道“当然。”
她黑眸闪着动人的光泽,眼里的风采风华动人,惊蛰再次看呆了,她家小姐笑起来真的好好看哦。
“咦,这草包怎么在这?”醉仙楼二楼包间响起一道轻浮的男声。
那男子靠窗而立,身着锦衣,容颜倒是俊美,只是举止投足间尽显轻浮,一看就是纨绔子弟。
男子言罢,他身后的紫衣华服,容颜俊美的男子顿时黑了脸,恶狠狠的说道“那该死的贱人没事乱跑什么,丢人现眼。”
要说谁最厌恶薄凉玑,非紫衣男子莫属了,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未婚夫,太子赢荡,她一出生便被冠上太子妃的名头,他也因此被人嘲笑了十几年,每每想起他都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那贱人大卸八块。
“我说太子表哥啊,你不会真的娶她吧?”倚在窗边的男子一脸同情的看着赢荡,他是宁国公府的嫡子,宁云染与太子是表亲,因此他敢这般调笑他。
“谁要娶那个女人?”赢荡怒吼道,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
宁云染知道他是真的愤怒了,也不在言语,就算他们是表亲,他也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啊。
“走,我们今天吃顿好的,好好郜劳一下肚皮。”薄凉玑一脸好心情的进入了醉仙楼,丝毫不知因为她的出现已经对某人造成了困扰。
她前脚刚踏入醉仙楼,一道暴怒的声音想便了整个大厅“薄凉玑你个贱人没事出来丢人现眼,还不立刻滚回去。”
薄凉玑寻着声音看去,赢荡居高临下的站在楼梯口,一脸厌恶的看着她,身后还跟着看笑话的宁云染。
她目光冷了冷,这两个该死的渣男以前可没少欺负她这个前身啊,赢荡?yin荡?连名字都那么渣。
赢荡见她不语,以为她是怕了,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还不滚。”
身后的惊蛰早就吓坏了,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衫,她轻轻推掉惊蛰放在她衣袖上的手,抬头迎上赢荡的目光,眼里讥讽一闪而过,随即佯装不解的问道“这醉仙楼是太子殿下的产业吗?”
赢荡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但也没将她放在眼里“这不是本宫的产业,不过你这贱人问这做什么?”
张口贱人闭口贱人,薄凉玑真想暴打他一顿告诉他为什么花儿这么红,她狠狠的吸了一口,一脸天真的看着赢荡“我还以为这是太子殿下的产业呢,不然太子怎么有权利赶走这里的顾客。”
闻言太子一怔,随即脸比锅底还黑。
不给赢荡发火的机会,薄凉玑叹了口气语气哀伤的说道“原来太子殿下已经讨厌我讨厌到这个地步,唉!我还是不要给老板添麻烦了,省的老板难做,毕竟这是太子的意思。”
说罢她幽幽的转身,隐藏在宽大的衣袖下手掌赫然多出一粒碎银子,她眸光一冷,手中的银子立刻如闪电般的朝赢荡击去。
赢荡看着她的背影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这该死的贱人竟然败坏他的名声,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最讨厌那些达官贵人欺压百姓,更何况是身为太子的他,而且这醉仙楼的老板何其神秘,别说欺压,就连闹事都没有。
“薄凉玑。”他怒吼她的名字,抬脚要向她走去,不料膝盖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顿时朝楼梯下栽去,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揪住宁云染的衣襟,这一揪不打紧,连带着宁云染一起滚下了楼梯。
赢荡瞬间成了笑料,满屋宾客看着狼狈的赢荡都是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