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鸣迷失在花儿的海洋之中,花有千万朵,色有百千重。
他的脑海里被多如繁星的花儿充斥着,根本无法思考,这些美丽的事物扰的他头疼欲裂。
就在这时,淡薄却犀利的剑神剑意从他身体里抽丝拨茧般涌出,繁华多彩的花儿被剑神剑意熏染,变成淡淡的黑色,满墙的繁花图骤变成一幅水墨画。
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剑神剑意下的赵凤鸣身上被玄奥的气息裹挟,他双目微闭,进入了顿悟的状态。
他随手抽出长河剑,一剑斩出,斩出无数朵墨色花开。
一旁的独角中年鼓起掌来,一人鼓掌声,整个空间都在回响,将赵凤鸣从顿悟的状态拉了出来,赵凤鸣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顿悟是难得的机缘,对一个武者来说,打断自己的机缘是最难忍受的,但是赵凤鸣十分冷静,因为这些考核太奇怪了。
第一关考的是战力,第二关考的是悟性。
对于武圣选拔弟子来说并不怪异。
怪的是主持考核的生物,这些生物都不能称之为人,地狱三头犬也好,类人的独角中年也好,都不能称之为真正的人类。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喝下独角中年所倒之茶的缘故。
他想到进入考核之前银发青年特意倒的一杯茶,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神色,看来对方是友非敌。
独角中年称赞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悟出一招,看来这次前来参加考核的都不简单,恭喜你通过这关了。”一道门随着他的话语出现在繁花图之中。
“我刚刚创出这一式,还不知道威力如何,我倒不急着离开,想与你讨教一番。”赵凤鸣拿剑指着他。
“你确定?”独角中年优雅地微笑着说。
回答他的是一声,“斩墨痕!”
无数朵墨色花儿在他眼前开放,独角中年轻蔑地看了一眼赵凤鸣,他的背后张开一双黑色羽翼,双翼合抱在身前,挡住长河剑。
呲呲!
长河剑落在黑色双翼之上,斩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独角中年痛得羽翼张开,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赵凤鸣,“你竟然能伤到我的恶魔之翼?怎么可能?!”
赵凤鸣看着手中的长河剑,刚刚那式斩墨痕明明被独角中年坚于钢铁的黑色双翼挡住,但是却被斩墨痕之中蕴藏着的淡而薄剑神剑意灼伤。这剑神剑意对独角中年有明显的克制效果。
独角中年勃然大怒,虬结的肌肉蠕动,身体变得硕大,不消一会儿,变成一只背上长着黑色翅膀的巨大蜥蜴,他的双瞳是宝石绿,映照着赵凤鸣的倒影。
“卑微的爬虫,竟然伤到了我的羽翼,我会让你知道耐萨里奥大人的怒火。”
他大嘴张开,露出洁白的尖牙,口中喷出炽热的火焰,与此同时,趴在他肩头的生物,如同缩小百倍的有翅蜥蜴隐藏在火焰之中扑棱着翅膀,向赵凤鸣扑去。
赵凤鸣没有在使用斩墨痕,斩墨痕是将剑神剑意化成朵朵墨色花儿斩出,所以适合近身战斗,这头大蜥蜴吐出的火焰似乎没有穷尽,距离拉扯的太远。
他只能故技重施,长河剑颤动着在剑身凝聚出一道剑气,同时,将剑神剑意不断压缩到剑气之中。
原本赵凤鸣并不能控制剑神剑意,但是领悟斩墨痕之后,剑神剑意就像手中长河剑一般,如臂指使。
原来呈现锃亮银色的剑气被剑神剑意充斥,变成漆黑的墨色。
赵凤鸣脚下一蹬,借着大地的反弹力量,整个人冲天而起,飞到半空之中,将剑气全力斩出。
飞天拔剑术!
墨色剑气凝聚着赵凤鸣最强的力量呼啸着冲向喷火大蜥蜴的脖颈。
剑气斩在大蜥蜴的颈项上的角质鳞片上,却穿透不进去,这鳞片的坚硬程度当真骇人。不过蕴含在剑气之中的剑神剑意依附在鳞片表面,不停灼烧着,犹如附骨之疽,大蜥蜴痛得来回翻滚。
大蜥蜴身子被剑神剑意灼烧,口中赤红色火焰不再喷吐,隐藏在火焰之中的小蜥蜴立刻暴露出来,不过此时的赵凤鸣斩出那道剑气,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看着小蜥蜴闪着寒光的细小爪子,竟是无可奈何。
小蜥蜴发出尖细的鸣叫声,似乎在笑,飞得近了,就在它的爪子快要穿透赵凤鸣胸口之际,小剑及时转醒,发现眼前的威胁,立刻冲了出来,将小蜥蜴斩成两截。
小蜥蜴变成一小撮黑气盘旋在眼前。
而另一边的大蜥蜴身上好似烧着了,还在不停滚动挣扎,过了许久,化作滚滚黑烟。
赵凤鸣依旧盘膝而坐,调息着自身。
小剑发出嫌恶的声音,“这些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让我感觉如此不愉快?”它似乎在冥思苦想,却始终没有头绪。
赵凤鸣恢复精力之后,站在繁花图之中的门旁,抱剑而立,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目光一凝,先前被小剑灭杀的小蜥蜴竟然从黑气慢慢恢复原状,另一旁的滚滚黑烟也凝成一个硕大的蜥蜴上半身。
他想起进入第二关考核时与独角中年的对话。
“那只三头犬的话,已经被我斩杀。”
“刻耳泊洛斯永远不会死亡。”
赵凤鸣看着黑烟慢慢凝成完整的蜥蜴,“原来不会死亡是这个意思。”他记得那只三头犬被斩去右侧头颅之后,也是变成团团黑气。
巨大蜥蜴睁开双眼,他绿色的眼里满是愤怒的火焰,头上的银角闪烁着电光,数道金黄色闪电纠缠在银角之上,形成椭圆的球状。
“该死的小爬虫!该死的小爬虫!”
巨大蜥蜴陷入疯狂之中,银角上的闪电球纠结着数道闪电,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赵凤鸣斩在门边,身体一动,窜入门中,只看见巨大的球状闪电朝着自己这边冲来。
他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将门关上,只最后看见一眼巨大蜥蜴愤怒与无奈交杂的神色。
从第二关出来,银发青年已将茶壶等器皿收到不知何处,笔直地坐在石凳上,而另一旁则站着许多宗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