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人,你摸我手臂,是鬼的话是冰凉的,你再摸我脉像,是鬼的话是没有的。”
流圆子伸出手搭在哆晴的脉膊上感受。
“小姐,哆晴姐姐真的是人,不是鬼。”
“我就是个人,我从另外一个地方过来,我只是不小心爬到了你们的后花园。再说了,我就算是鬼也是好鬼。”
“呸呸呸!鬼哪有好的,好的都不当鬼了!”流圆子打断哆晴的自夸。
“你才呸呢,那可不一定,不相信你们等着瞧,再过几十年,会有一个叫蒲松龄的人写下很多好鬼的故事,他的故事里,鬼都是帮助穷人度过难关的。”
“哼,鬼才信呢!”
清泽小姐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模式惹笑了:
“好啦好啦,小圆子你可别再逗趣啦,哆晴姐姐哪是什么鬼呀,我哥那晚是误会啦。”
哆晴知道清泽对自己有十足的信任,开心得不得了,她取出另一个塑料袋。
“这是我给你和小圆子带的礼物。”
哆晴把袋子里的粉饼眉笔口红一一拿出来,拆掉塑封包装把它们一一打开。
“哎呀,这是胭脂粉啊,真漂亮。”
“我猜你们一定会喜欢,我帮你们脂粉黛泽化妆一下啦?”
哆晴取出干湿两用的粉饼,让小圆子去奶妈那里端来一碗烧凉白开备用。
拿粉扑沾了水拧成七分干,用这块浅湿的粉扑沾上湿粉在清泽小姐的脸上均匀扑上粉底,整张脸一处都不放过,连眼皮处嘴角处都均匀扑上粉。
大明朝时的脂粉,基本都是用大米粉或是白铅石研磨而成,通常以干粉形式扑脸上,缺乏服帖度,妆面保存时间短,半天脸就会泛白。
但是2015年的粉底就不会有这种情况了,气垫粉底快速贴合脸面,还有极高的“真肤感”,扑一次粉可以保持大半天不脱妆,如果想妆面保持更持久些,可以在湿扑一层粉底后再沾一层干粉扑在脸上,此之为“定妆”,定妆的功效就是让妆面保持得更稳固更持久,也让妆面显得更仿真,看上去就像是皮肤本身的色泽。
哆晴一边给清泽讲解一边给她化妆。
扑完粉底定完妆后,哆晴让清泽睁开看下镜中的自己,同时用化妆刷沾了些腮红涂抹在两侧颧骨处。
“哇,好白啊,这胭脂粉红红的真漂亮,再多涂些嘛?”
小圆子在一旁拿着化妆刷把玩。
“不行,咱们不是唱戏的,胭脂可不能涂得那么多,唱戏的因为站在台上表演,台下观众远远的望着,所以有必要把胭脂画得深些。咱们这个呀,就是要画成看上去没化妆的那样子,就是说,别人看到你时只觉得你比以前漂亮了,但又看不出你画过胭脂的样子……”
“对啊对啊,”清泽说道:“我才不喜欢唐朝仕女图上的那些妆呢,大脸盘子上小小的嘴巴两边脸上各画一个圆饼子,像红屁股一样真不好看,还有眼睛越画越小,小成一条小细缝,眉毛也是细细的往上扬,把眼睛显得更细了,就像是两对倒八字挂在脸上。”
在一阵欢乐祥的气氛中,哆晴帮清泽和小圆子各化了个清新淡雅干爽利落的现代妆面。
两个大明朝的小姑娘对着镜头啧啧称奇自恋不已:
“太好看了,小姐,大明国的公主出嫁也就是这样吧,哈哈哈。”
“小圆子你也真好看啊,我出嫁时你也得跟着我一起出嫁,你也得化这个妆。”
正在三人一起嘻嘻哈哈自恋互夸的时候,只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尔后传来了夫人的厉声:
“清泽啊,为娘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这一下午又干吗去了,你是要故意气为娘啊!”
清泽听到母上的声音,顿时无措,抓过桌上的粉扑就要往脸上擦:
“姐姐快点把我的脂粉擦掉,娘看到了要家法伺候了……”
哆晴抓住清泽的手:
“不要擦!不要擦!”
小圆子是实在舍不得脸上的这个漂亮妆面,她尽量低着头把脸压下来。
门被推开了,夫人一脸严肃跨了进来。
哆晴心里也发了毛……
夫人推开门看到了哆晴,她也没料到女儿的闺房有外人,立马语气软和:
“哦,是哆晴啊,您这是什么时候来的?”
哆晴赶紧起身走到夫人面前,她模仿着古装剧里晚辈向长辈的问候模样,侧身曲腿双手轻握靠在左腰际向着夫人行礼并费尽心机用着自认为带些古风的口吻道:
“宛夫人,我昨个回去后,哦不,我上回回去后总想着在这里受到夫人的款待,还有夫人请了郎中来帮我包扎脚伤,因去时太急,未有机会向夫人辞别,所以今日我特重返于此,为夫人和小姐带上些薄礼。”
“是啊,娘亲,哆晴姐姐是个知恩图报的有心人,不仅给你我带了礼物,还给下人家丁们都带了礼物呢。”
夫人这才看到了女儿妆后美美的脸蛋。
清泽小姐从小养尊处优,到了十几岁后就胖成了球状,胖到一双小脚快撑不住身躯的份量,因为胖,她的脸显得相当扁平宽大,这和她平时轻轻柔柔的说话声极不匹配。
但这会儿,夫人看到女儿胖嘟嘟的脸上眼睛又大又圆很相当有神韵,女儿的鼻梁也似乎凸起了,细细高高颇有古典美人的立体感,还有女儿本来胖鼓鼓的双颊也收紧了,还有女儿的眉毛和唇都变得精致玄妙极其漂亮。
但女儿还是那个女儿,好像啥也没变化,但又好像变化很大,总之就是比以前漂亮了。
哆晴看出夫人的惊讶和不可思议后抓住机会向夫人介绍:
“夫人,哆晴给你们带的礼物就是这些各种各样的胭脂粉盒,虽然大明朝的夫人们也有香粉胭脂唇黛笔,但是我们那里的脂粉化妆出来的脸更真实更完美些,在我们那里,最好的化妆是看上去什么都没变,但又是什么都变了,就是变漂亮了,夫人您难道不觉得嘛?”
“是啊,夫人,你看看我也变好看了吧?”流圆子抬起了头。
夫人转身看向她,这小丫头也是变得眉清目秀五官清澈伶俐脸蛋白里透红,真是冰清玉骨古灵精怪。
“啊,真是很漂亮,哆晴,你们那里是哪里呢?为什么你们的衣着也和这儿不一样?”
“呃……我们那里……”
哆晴今天穿着的是一套宽松套头卫衣套装,她吱吱唔唔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总不能说自己是从石柜子里钻到这里来的。
“我们那里很远很远,你们到不了。”
“难道比昆仑山还要远?”夫人说道:“清泽的父亲生前最远到过昆仑山下,那里快到天边了,如果不是他想着家里还有夫人儿女,也许他就会一直往前走,直至天边。”
“呃……我那个地方,差不多就是天边了。”
“哆晴,那您真是咱家的贵客,让您见笑了,清泽曾经答应她爹每天下午在后花园苦读四书五经唐诗宋词的,但她总是贪欢偷懒,我去后花园看了看,没看到清泽和小圆子,以为她们又贪玩了,所以让我满腹怨气。”
夫人向着哆晴说明了刚才为什么怒气冲冲的样子。
“哦,是这样啊,宛夫人,是我打扰了清泽小姐的苦读,清泽小姐天资聪慧才思敏捷,偶尔让她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
“是啊,娘亲,我从6岁开始读四书五经唐诗宋词,我都把那些书翻烂了,你还让我不停地读读读,幸亏哆晴姐姐来了,我才知道外面有比四书五经更有趣的事。”
哆晴赶紧打圆场:
“清泽啊,你可不能这么说,咱们老祖宗的诗词歌赋多么优美、多么感天动地、多么让人身临其境,如果你暂时不能出去看看,那你就得在诗词歌赋里面去感受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