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晴把手里的玫瑰花往小六子手里一塞,从沙地上一蹦而起撒腿往卖花老头的背影奔去。
“诶,哆晴,你你你去哪儿啊?”
哆晴边走边回头回了一声:
“小六子,在这里等会,我去去就来。”
卖花老头已经隐没在黑夜中,至少在小六子眼里是已经望不见那个老头了。
但哆晴不一样,哆晴始终能望见老头的额头之上闪着一片暗沉又明显的光芒,在来来往往人群里,她能一眼望得见那团光芒。
“大爷!卖花的大爷!你停下!你等等我!”
哆晴隔着前方十几米的人群阻隔大喊,可是人群太嘈杂,老头还在闷着头往前走,那团光芒就像是他的顶着一头金光闪闪的朋克发型,至少在哆晴眼里格外显眼。
她用尽全力侧着身子大跨步掠过人群奔到大爷身后伸出右手拍了拍老头的肩膀。
卖花老头缓缓转过身,他似乎早就预料到哆晴会来找他。
“萨瓦迪卡,姑娘啊,有什么要我效劳的?”
他边说边从篮子里又掏出一朵玫瑰花给哆晴,强调这朵玫瑰是友情赠送,不会收费。
哆晴可没闲功夫欣赏这玫瑰花,她接过玫瑰插在自己的衬衫钮扣眼里。
“萨瓦迪卡,呃,大爷,呃……”她这会儿又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啥。
“呵呵呵呵,孩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呵呵呵,我和你一样,是可以穿越今古的人,只是我来到泰国后就不再穿越回去了。”
“呃,大爷,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知道我的?”
“呵呵呵呵,这个海滩上,只有你是自带光芒,这黑夜里,我老远就可以看到你的光芒,就如同你也看到了我的光芒,我在这里30年啦,总算遇到一个和我一样的人。”
“你、你、你,大爷,请说出你的故事,你既然一眼就能看穿我,那你为什么刚才不和我说明?”
“呵呵,孩子,我从你的眼中看出了你正在经历一段奇特的旅程,那是独有的、只属于你的旅程,如果换一个人,他未必能经历你所经历的,所以你尽管去经历、去享受它吧,因为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历过。”
“那……大爷,你是哪里人?你来自哪里?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曾经又经历过什么样的穿越……”
正在这里,听到后面小六子在叫她。
哆晴回头一看,只见小六子把小帐篷的四边架子拆下,一只手拖着散架的帐篷,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和那本旅游指南,胳肢窝里还夹着刚才买的那些玫瑰花,一路气喘吁吁找了过来。
“哆晴,你怎么回事嘛,这都这么晚了,你真是纯心要气死我,一溜烟又跑这么远,这都大晚上了,人生地不熟的,你瞎跑个啥,我的姑奶奶啊,我求求你快回去了吧!张姐他们打电话过来催我们尽快回去,唉,我真他妈的要被你气死了!”
“孩子,你们啊,赶紧回去吧,我也该回家了。”
卖花老头说罢要转身走了,哆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从眼前白白的消失于人海啊。
她跟上去几步,一把抓住老头手里的篮子。
“大爷!你等等,你、你、你还有多少花没卖掉?我帮你包圆了,你随便开价!”
小六子急了:
“不是,哆晴,你干什么?你要玫瑰花我已经送你了,我还给泰国兵团每个人都带花了,你还要买什么玫瑰花?”
卖花老头打开自己的篮子:
“你看看,我的玫瑰花都已卖完了,这已经空了,孩子啊,你快回吧,明天再来找我买花,我也该回去了。”
“行行行,大爷,明天晚上还是老时间吧,我、我、我就在刚才我们买你花的那个地方等你吧,大爷,你得来哦……”
“我天黑了就会在这片海滩上卖花,你若有心,人群之中自会找到我,孩子,快回去吧,后会有期。”
老头说完就拉过篮子转身走入人群,就那么几步路,哆晴眼里只能看到他头上的一些光芒,就像是摄影棚里逆光拍人像时从头发处显出的带点红色带点金色的光芒,只是现在的这个光芒没有像摄影棚打的400瓦的光那么亮,只是幽暗的隐隐光芒,人群中,也只有陈哆晴可以感知得到那个光芒。
“龙婆多大师诚不欺我,”哆明不禁在心里感叹到:“大师不愧为大师,对人间秘事,大师真的可以一眼望穿、洞悉无疑。”
“好啦好啦,姑奶奶,咱们可以回去了嘛?你看看这啥时候啦!我真要跪求你了,咱回去了吧,张姐他们又在催我了,你这要是出点啥事情,我肯定要被他们手撕鱿鱼了……”小六子在一旁牢骚满腹。
哆晴瞥到小六子手里拽着的手机和旅游指南,一想这又坏事了,那个白天让她保管东西的冲浪姑娘恐怕是遭遇了啥事情回不来了。
“小六子,看来我们还得先去警署报个警,都是同胞,咱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走吧走吧,查一下这边的警署在哪里,咱们这就去吧。”
小六子垂头丧气把帐篷扔地上,蹲下来试图把帐篷收起来捆扎好,可是他从没玩过这种露营帐篷,蹲在地上折腾了好一会还是不能把这么大的一摊玩意儿收到像一把长柄伞那么小。
哆晴蹲下身和他一起收帐篷。
搞了半天两人都搞不定,最后哆晴一发火把自己头上扎马尾的长条皮筋拉下来把收起来的帐篷绕了好多圈后打个死结扎紧。
由小六子拎着帐篷,哆晴拿着姑娘的旅游指南和手机,两人也不知道这里的警署在哪里,只得拿着翻译软件界面逢人就问。
芭堤雅是旅游城市,在这里问十个人基本上九个是游客,所以两个像无头苍蝇问了一圈也没问到警署在哪。
这都快到晚上9点了,哆晴急的满头大汗,这时候她终于是想到了援兵大桃子,大桃子来过泰国十来次了,她真是忘了他是个泰国通。
打大桃子的电话求助,大桃子让他们等在原地发定位,他马上过来增援。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让他俩惊讶的是,不仅是大桃子来增援了,整个泰国兵团都来了。
大桃子说大家正在客厅座谈会闲聊了,接到了电话后大家一致要求和大桃子一起过来增援。
小六子赶紧把买的玫瑰花一人一枝献上,惹得个个都受宠若惊兴奋无比,这真是一个友爱又有趣的泰国旅行团。
然后的情况就是一行六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一路蹦蹦跳跳的跟着大桃子的带队去了附近的警署。
哆晴把替陌生同胞姑娘看管帐篷手机旅游指南,但姑娘下海冲浪了,此后再也没回来的事情跟警署说明了。
哆晴说对方姓甚名甚也不知道,是来自中国哪里的也不知道,多大年纪也不知道,反正对方啥信息都没留下,心也是真大,让一个陌生人在海滩上看管私人物品,而对方的手机因为有开机密码,所以也没办法通过手机查到个人信息。
做完了登记后,警察说这种情况无非就是两种可能:
一种情况是那个姑娘大概有健忘症,上岸后自己也想不起来这些物品在哪里;
另一种情况是那个姑娘可能遇到啥事故,暂时过来不了。
小六子说难道就没有第三种情况,比如遇到了啥人贩子集团,把那姑娘打晕了装进麻袋卖到了地下剧场强迫表演攒劲节目啥的……
哆晴甩手给他一个隔空假意的大逼斗:
“小六子你说什么呢,你个神经病,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严肃点,现在就是那个姑娘下落不明了,谁知道是不是凶多吉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