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开始下起雨来了。
那狂乱的雨甫落下来就十分疯狂,急切的拍打在园中深处那朵娇柔的花上,猛烈的一下一下,将原本羞涩闭合的花瓣生生冲撞开来,被迫在狂暴的雨水中露出柔软花心,看起来凄惨可怜又分外娇美。
屋子里的辛瑶,现在和外面那朵花没半点分别。
她双手被绑缚在床头,口中含着自己的小衣,眸中蓄一汪可怜的泪,已经是半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谢銮音的强势掌控之下,变成柔柔一副娇花不堪折的模样。
谢銮音望着她这般,止不住的喉间轻滚,将辛瑶彻彻底底又一次送去之后,抽出手指,爱不释手的将自己的小娘子抱到怀里,痴迷的亲吻着,一声一声叫着爱人的名字,诉说着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想念。
“瑶瑶,瑶瑶,我好想你,怎么都这样将你抱在怀里,这样占着你了,还是好想你?”
辛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只人偶娃娃,连反抗都不能的,被谢銮音肆意摆弄磋磨着,被谢銮音疯狂的爱着。
她想,谢銮音是当真疯了。
平日里就半点离不开人,一旦与她分开的久了些,回来定要逮住人亲个不停。
睡觉时必要将她抱在怀里自不用提,只要空闲下来这人就一定会跟着她,亦步亦趋,简直粘人的要命。
这次一走一个半月,对这粘老婆的家伙来讲何止折磨而已,估计都快被逼疯了。
谢銮音是个绝对不可能异地恋的人,对她来讲,离开辛瑶几个小时就已经是忍耐的极限了,她每天每天,只想跟甜甜软软的老婆在一起。
更是个一旦谈恋爱就绝不可能分手的人,关于此,辛瑶在她砸大门抢婚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
谢銮音的爱确实如她自己所讲,是扭曲偏执疯狂可怕的,也就是辛瑶脾气好够爱她,才能忍得了她。
她汲取着辛瑶的爱而活,万一哪个世界辛瑶不再喜欢她了,以谢銮音的性子,恐怕是搞到天翻地覆也要将人弄到手,那场面或许不会太好看。
辛瑶幻想着那种可怖画面的时候,谢銮音还覆在人身上,一口一口亲着辛瑶,一句一句说着疯话。
说着,还要逼问辛瑶想不想她。
问完了才意识到瑶瑶口含软衣,现在不能开口。
昏暗暧昧的夜色里,谢銮音轻轻笑了一声,凑上去,齿间咬住,一点一点扯开,亲口叼走了辛瑶嘴里塞着的月牙白小肚兜。
带着滚烫温度的唇继而压上去,与辛瑶缠绵交吻。
这会儿她倒是很温柔了,不比刚才做那事般疯狂,像头餍足之后的野兽,在细致的品尝甜点。
辛瑶不乐意和她亲亲,可又躲不开来,只能被迫仰起头,承受对方带来的一切感受。
好半晌,谢銮音终于吃够了愿意放人了,辛瑶气还没喘匀就开始骂人。
“变态!”
“混蛋!”
“谢銮音
你这个强盗!强闯闺房强迫民女的狗皇帝!”
“我看你是疯了(),这种事情你都敢做℡()『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能一回来就这样磋磨我。”
“真要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人闯进来了呢!”
辛瑶一声一句骂着,越骂谢銮音眼睛越亮,凑过去亲了老婆一口。
“分明我刚闯进来捂住瑶瑶的嘴时,你就将我认出来了,不然怎会情动成那样?春水潺潺快要将我淹死了。”
“所以皇后娘娘其实是喜欢我这样待你的,是不是?”
“我也甚是喜欢瑶瑶方才模样,乖乖软软的任我亲,任我抚弄,任我如此那般,都不反抗。”
辛瑶心说,谢銮音你可真是个人物,有够不要脸的,我哪里是不反抗,我是被你绑起来了没法反抗!
你这该死的土匪!强盗!强抢民女的变态!
见她银牙直咬气的不行,像只小老虎马上就要扑过来咬自己样,谢銮音轻轻笑了一声,抬指要去将辛瑶被捆缚的手解开来。
却不想,她指尖刚碰上柔白皓腕的布条,辛瑶竟自己躲了一下。
谢銮音眸光猛地一跳,目光紧盯身下人。
辛瑶没看她,颊边晕着丝嫣红,侧开脸,声音细若蚊蝇。
“你,你今夜就做一次?不再来了吗?”
“方才还让我滚,现在却舍不得我走了,瑶瑶好生爱我。”
“哼,哼哼!”
“那就不解开了?”
“既,既你成了强闯闺房的匪贼,就别解开了,索性你就做个彻底,将,将我眼睛也蒙上吧。”
于是谢銮音一下便知道,这小娘子嘴上骂得狠,实际方才是得了趣味,很喜欢的。
她眼眸一下亮起来,如一头野兽,带着贪婪的气势凑过去。
“那,小衣可还要含咬住?”
“嗯。”
“那我能做的再过分点吗?可以做好几次吗?”
“嗯。”
“可以亲吗?”
“嗯。”
“哪里都可以亲吗?”
“……嗯。”
“那瑶瑶能骂我吗?”
“嗯……嗯?你!谢銮音你是变态吧你!”
“对,就是这样,”讨骂的人得偿所愿,轻声笑起来,清冷的声音落在雨夜里,如冰与酒水碰撞。
“瑶瑶骂的甚是好听,我很欢喜。”
她说这话时,屋外的雨更大了些,清脆的声音坠在这夜里,而此夜方始,时间还长。
*
谢銮音于边境征战之时,身在天京的辛瑶也没闲,每日每夜操持着国家经济和各个城镇的建设。
一个半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已足够带来许多改变,甚至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远离天京的海城。
辛瑶心心念念的羊毛洗涤剂公司,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在海城建立起来了。
制
()作羊毛洗涤剂需要大量的草木灰(),然而稻草秸秆到底受季节和产量的限制?()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用之不便。
于是辛瑶最终决定,以取用更方便的海草灰来制碱水。
海城身靠大海,海产资源丰沛,在这里建立羊毛洗涤剂公司再合适不过。
成立了公司之后需要大量招工,能带动当地的民生和经济。
而后,在海城制好的成批羊毛洗涤剂,将会运往如羊城般的各个羊绒产品制作地,进而销售到需要羊绒产品的诸如江南富庶之地。
海城,羊城,需要羊绒产品过冬的全国各地,将会形成一条、甚至几条鲜明的产业链。
继续进行下去,不仅能带动当地经济,还能带动沿路城市的活力,说不准到时候物流公司就能发展起来了。
谢銮音日夜兼程赶回天京,闯入皇宫强要了皇后娘娘的这天白天。
正是海城已经成立将近一个月的羊毛洗涤剂公司,发工资的日子。
最开始,海城的百姓也不知道这个公什么丝的,就是个啥子意思,只知道是皇后娘娘搞出来的东西。
对于大苍的皇室,他们就更没有感觉了,毕竟天家过的再好,那跟他们也没得啥子关系嘛,天上的人又不会来管他们。
他们只是忙着在土里海里刨食,忙着活着,就已经够累的了,哪有那个空去抬头看看,头上已经换了一片天。
不管在哪片天下,他们的日子该难过还是照样难过。
只是难免也在心底稍稍期盼一下,希望新陛下今年的赋税能少一点,让他们的日子能好一点。
直至那悄无声息开起来的洗涤剂公司,在门口贴出来一张大大的招工启示。
人总是有无穷好奇心的,海城百姓早好奇这公丝究竟是干什么的了,虽对皇权颇为敬畏,到底有人大着胆子去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
最开始挤到招聘启事前的人粗粗扫了几眼,当场愣住,还当自己是看错了,狠狠揉了揉眼睛再去瞅,天呐,他竟真的没看错!
这时候旁边已经围了不少人了,有的不认识字,又看到这人这一副见鬼的表情,急得伸手推了推他。
“咋咧海生,皇后娘娘这是说啥咧,你咋这表情。”
海生就愣愣的转过头。
“这上面说皇后娘娘在招人给她做工哩,做的好了,皇后娘娘要赏工钱呢。”
“工钱?”听到工钱两个字,旁边的人眼睛都亮起来,“娘娘赏多少钱哩?”
“捞海草晒海草处理海草的普通工人,一个月,一个月……”
“一个月多少,你倒是说呀!”
“一个月能有两贯钱!经过培训上岗后的,能做洗涤剂的工人可有三贯钱!”
两贯钱三贯钱的字眼冲进耳朵里,周围一下静了下来,他们也像海生最开始那样,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一个二个怔在那里不敢出声。
一千铜币是一贯钱,一贯钱就是一两银,一两银子能买十斗米!
()一两银子!十斗米!
什么时候工钱能按银子来算了,只要能干上一个月,那过年岂不是有米吃了。
围在旁边的海城百姓用木楞楞的脑子转换了一下,终于明白皇后娘娘给他们的工钱是个什么概念,呼吸逐渐开始粗重。
有人终于动起来,红着眼睛往前边挤,瞪着眼珠子去看那招聘启事。
海生被挤的一个踉跄,骂骂咧咧。
“王二你挤什么挤,你能认识字吗!()”
而后他扯着嗓子,不可置信的,有点哽咽的高声喊起来。
“这上面还说,皇后娘娘要给,要给干活最利落的,皇后娘娘说那叫优秀工人,要给前二十个优秀工人肉吃,要给每人一条猪腿!?()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两贯工钱!一条猪腿!
这几个字以非同凡响的力量席卷开来,响彻整个海城。
只半刻钟,就叫整个海城都炸了。
听闻消息的百姓,只要能过来的,简直是疯狂往这边涌过来,期望能得皇后娘娘青眼,做上这份工。
羊毛洗涤剂公司的,按皇后娘娘说,他现在应该叫人事主管。
人事主管才带人将招聘启事贴上去,还没来得及出门吆喝招人呢,再转头走到门口去,给他嚯的吓了一跳。
只见公司门外已是人头攒动,放眼望去乌压压一片,一个二个红着眼睛,闷着头往里挤。
见他来,忙扯着嗓子问。
“大人!这位大人!这里可是真的要招工啊?”
“皇后娘娘要招多少人啊?可是长工,还是就干这一个月?”
“大人,皇后娘娘是真要赏两贯钱吗?”
“大人,大人招我!我不要两贯钱,我一贯就行!”
看来不管什么时代,内卷都是存在的。
人事主管从天京来,但是海城出身,对他的家乡自然有极大的感情,见此情景眼眶微湿,又忍不住笑骂道。
“放屁,皇后娘娘说的话怎会有假?说两贯钱就是两贯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此工乃是长工,不止一个月,一年,两年,只要你能做的好,那就能一直干下去。”
“每个月,我们会给全公司最优秀的前二十位工人,发一条猪腿,叫你们有肉吃!”
“别急,别挤,现在公司刚开起来,正是缺人的时候,出苦力捞海草的,心细做技术的,运送货物的,甚至扫地看门的,我们都要!”
“别往前挤了,都站好了!”
“我们现在开始,招工!”
这一天,在此后的海城记事录上,被称为海城一生命运的转折点,由瑶安皇后带来的转折点。
一个月后。
付出劳动的海城百姓也得到了自己的回报。
发工资那天,按照辛瑶的吩咐,人事部主管就非常直接的,将几大车钱米拉到公司门口,当众给大家发钱。
当然也不怕别人来抢,谁敢抢皇家的钱,不要命了。
()第一次么,大喜事么,就是得来个震撼的。
他坐在门口的桌前,望着手中的纸,高声念。
“海生,文员!全厂优秀员工前二十!月钱三贯,奖猪腿一只!()”
“王二,普通工!月钱一贯五斗米!?()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刘大娘,清洁工!月钱一贯!”
“月牙,技术工!全厂优秀员工前二十!月钱三贯,奖猪腿一只!”
……
一声一声唱念,叫人事主管的嗓子都喊哑了,但他愣是不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句一句接着念。
于是一份一份沉甸甸的工钱,或者大米,坠到百姓的怀里。
那分量实在太重了,重的有人接钱的手止不住的颤抖,重的有人紧抱着怀里的大米,弯下腰跪到地上。
海生是和他娘一起来的。
他娘病了,病了很久很久,每日每日咳不停,都要咳出血来。
但他娘不舍得不愿意去治,他那点微薄的工钱,也根本维持不了长久抓药吃药的消耗,于是海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娘的病情愈发严重,而他像个废物无能为力。
可是今天不一样了,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在皇后娘娘手下做工!他每个月能拿三贯的月钱!
拿两贯来给娘抓药,剩下一贯还能买米买菜吃,更何况他还努力的挣来了一条猪腿!
肉啊!
他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一块肉!他和娘多久没尝过肉是什么滋味了?
海生在众人羡慕的目光里,吭哧吭哧背着那条用袋子装的猪腿,拿着月钱走到他娘面前。
“娘!走!我们现在就去药铺抓药!然后回家吃肉!”
海生娘看着儿子居然是优秀员工哩!高兴的都要合不拢嘴,可听见儿子这样说,又有点犹豫。
“抓药太贵了哩,要不还是将银钱攒下来,肉也留着过年吃……”
“不!就今天,就现在,”海生拽起他娘的手腕,大步向前方去,“药要现在抓,肉也要今晚吃!”
“娘,”海生眼里含着泪的看过去,“不一样了,皇后娘娘来了,我好像看见天边的太阳升起来了,我知道,往后肯定再不一样了。”
已经五十多岁的刘大娘,每日每日尽心尽力埋头扫地,和其他人一起,将整个公司的场地打扫的一尘不染。
但她没想过,自己真有月钱,还是这么多钱能拿!一时间激动眼泪纵横。
柳月和自己的娘子都应聘上了岗,两人加在一起足足有六贯钱!正高兴的抱在一起。
王二是个没出息的,一边走一边抹眼泪,想要去西边的集市上,将那支娘子从不舍得买的簪子买下来,带回去送给她。
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笑。
有人紧抱着怀里的大米在地上跪下来,感谢上苍。
便有旁边同样止不住的眼泪的人出声道。
“苍天不长眼,干嘛感谢这贼老天
(),老天可叫你吃饱饭穿得暖了?要谢,我们当谢皇后娘娘。”
这一声,点醒了周围不少人。
跪在地上那人心头一震,恍悟,膝盖在地上转了个圈,换了个方向,深深叩拜下去。
“谢皇后娘娘厚恩。”
他这一下,像是什么信号,激发了所有人。
正在发放月钱的公司门口,欢喜与眼泪的海洋里,众人随那人所面向的皇城方向,有的叩拜下去,有的深作长揖,向他们带来光明的那位,流泪道谢。
一声一声汇成诚挚的话语,随风飘向远方。
“谢皇后娘娘厚恩!”
海城县令知道今天皇后娘娘的公司要发月钱了,正站在不远处的高楼上偷偷看。
因为听说陛下和娘娘,最喜这般悄悄躲在暗处看别人的反应,嘿,他也有样学样。
今日一试,果然不错。
站在楼上亲眼看着百姓们拿到工钱,或喜极而泣或欢声笑语,有了奔头和希望的模样,他真心中感慨万千,几欲落泪。
海城县令转头,冲身后的属下吩咐,严格把控城内安危,绝不允许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有一例抢掠之事发生,违者严惩。
再回眸向前方看去,海城县令不由得怔愣,只见楼下不知何时起,已经是一片朝拜的海洋。
乌压压万千百姓,同朝皇宫方向,向宫中的那位娘娘,诚挚道谢。
一下子,海城县令终于忍不住眼中的泪了。
他抬起手,弯下腰,亦向皇宫方向,身作长揖,深深感念。
“谢皇后娘娘厚恩。”
在这一个半月里,海城的洗涤剂公司走上正轨,并带来喜人的成绩,较之稍早一点开起来的羊城羊绒制作公司,更是在蓬勃发展。
因此今时今日之羊城,已经是焕然一新。
游方是位游商,自小生在羊城,但长大后随师傅一起行走各地做生意,一走就是几个月,不常回家。
此次再回到羊城,是因为他听闻不久前羊城遭鬼夏突袭,所以急着赶回来,想要将母亲接到江南富庶地去居住。
之前母亲怎么也不愿离开家乡,这次却是真由不得她了,况且羊城这小地方,有什么好待的呢。
在进入羊城之前,游方一直是这样想的。
直到他牵着马,走过羊城的那道城门,抬头向前方望去,那瞬间,游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他这是回到羊城了没错吧,这里不是天京城吧?
顺着他震惊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眼前阳光之下,入目的是极其干净整洁漂亮的街道,半点没有羊城之前脏差混乱,甚至满地都是羊屎蛋子的模样。
街道上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线,车马就按照这些线,奇奇怪怪的错开行驶,而行人从旁。
旁边有人见他一副不太懂的怔愣模样,好心笑着解释。
“小伙子第一次来吧,这个呀,是皇后娘娘吩咐下来给咱画的哩
,叫什么交通线,左边往一个方向走,右边往一个方向走,行人靠边走,就不会撞了哩。”
“你别怕,跟着上去走就行了。”
游方傻傻的点着头,在好心人的指导下走到街上去。
然而一路走去,一路望,他愈发如坠云里,只觉得仿佛在做一场梦一样。
街道全都被修了,根本看不出来半点战火后的痕迹,甚至房子变得更加整齐漂亮,街道规整,人人脸上喜气洋洋。
唯独偶尔一些残肢断臂的人蹿过,才能叫人意识到,这确实是一座曾遭鬼夏侵袭的城市。
但叫人有点意外的是,曾经遭遇战火而至残缺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心中创伤,会藏起来不想见人。
可羊城的人不是,他们每一个走过来时都是挺着脊梁的,甚至是骄傲的。
为什么?
他们胸口别的那个红彤彤的小徽章又是什么?
等等!那个又是什么!
牵着马的游方瞪大了眼睛,望着一个从自己身前蹿过的小女孩儿。
他没看错吧!这小孩儿身上穿的居然是羊绒做成的衣服!
这羊绒衣服穿着温软舒适,保暖性极强,乃是过冬之利器,且刚刚出现,分量尚稀少,极其珍贵。
他路过江南时曾见,几大船羊毛衣一经到,就被抢购一空了,听说有的还被炒上高价。
这样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贫穷的羊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身上。
他没有别的意思,但看那小孩子身边父母的模样,实在不像是能买得起珍惜羊绒衣的模样。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羊城究竟是怎回事。
如此浑浑噩噩着,游方终于到家了。
走到家门口,他又是一惊,因为记忆里略微破乱的老房子,现如今已经被修整一新,全看不出从前模样,恍然间他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
游方今天实在被震惊太多次,以至于现如今已经有些麻木了,闭上微张的嘴,推门而进。
进门却见,他母亲正坐在一个小盆前,安静的搓洗着什么,在他母亲的胸口,同样别着那枚红彤彤的小徽章。
游子归时,该是母子泪眼相望的时刻,但游方真是再忍不住了,几步凑到母亲身边蹲下。
“娘!羊城这是怎么了?这还是羊城么?我都不敢认了,我这是三个月没回来,还是三年没回来?”
“娘你这胸口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咱家房子是怎么回事,谁修的?”
“我刚刚回来时候,看见谁家小孩身上居然穿着羊绒衫,天呐,那东西在江南现在抢都抢不到。”
游方自打听见羊城遇袭的事情,就立马启程往回赶,因此消息闭塞,什么都不知道,也就前不久路过江南时见到羊毛衫开了开眼。
游方的母亲刚抬头见到儿子,就见儿子猛窜过来,被惊了一下,而后便听见游方这一箩筐问题。
听着,游方的母亲开始有点
忍不住笑了,听到最后,乐的笑出来声。()
她将搓洗羊毛的手擦干净,而后虔诚的摸了下胸口的小徽章。
⑦想看菠萝捞饭的《你不许再亲我啦[快穿]》吗?请记住[]的域名[()]⑦『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你说这个啊。”
“这个是因为羊城之战的时候,你老娘我没走,留下来打鬼夏人了,皇后娘娘说我们勇气可嘉,就赐给了我们这样的奖章,这个叫做英雄奖章。”
“你老娘我啊,现在可是个英雄哩,比你小子厉害多了。”
“房子是皇后娘娘派志愿者,给你娘我这个英雄特意修的!”
“至于那羊毛衫啊,就是咱羊城产的东西,有两家省下来羊毛线,给自家小孩做一套,可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我说你小子真是个土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可别出去给老娘丢人现眼。”
经过娘亲这一番解释,游方反而愈发怔愣了。
羊城,不一样了,彻彻底底的不一样了。
游方的娘亲见他傻愣愣模样,摇摇头。
“你小子这次又是来劝我走的吧,我可不走,羊城现在变得这么好,我可不会走。”
游方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转过头看向窗外,又好像正透过那扇窗户,在看生机勃勃的羊城。
过了许久,他才轻声道。
“不。”
“不走了,娘,我要留下来,留在羊城。”
在一位游商看到家乡的变化,决定留下来时。
身在皇宫的辛瑶,也收到了两份意想不到的礼物。
东西是谢銮音拿来给她的,仔仔细细用羊皮纸包着,保存的甚好。
辛瑶问这是什么,谢銮音非是不说,叫她自己打开来看。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辛瑶轻哼了一声,但还是和老婆一起做在桌前,将那两份礼物打开了。
随着辛瑶指尖轻动,这两份神秘的礼物最终在阳光下揭开面纱。
居然是两本好厚好厚,装订成册的书。
辛瑶眨了眨眼,伸出手,有些好奇的将其中一本书页翻开了。
而后她低头望下去,只看了一眼便当场愣住,下一秒眼眸止不住的湿润了。
她控制不住的伸出手,将那书页一点一点翻开,却见,阳光之下,那两本书的封面上分别写着羊城、海城字样。
书中内页有字,那是一个个人的名字,但更多人是不会写字的,所以只能按手印。
于是一个个通红的指印,夹杂着墨色的名字,汇合成两本名为羊城和海城的书。
辛瑶只看一眼就明白了,这是羊城和海城百姓,一笔一笔亲手写下的名字,一个一个人亲自按下的手印。
这哪里是两本书,这是沉重到让她拿不起的民生。
“这是给我的?”辛瑶红着眼,抬头去看旁边的谢銮音。
谢銮音笑着点点头:“是,羊城县令和海城县令说,他们不会说话,又怕想说的太多吵人,于是就想了这个办法。”
“叫每个想向你说点什么的人,过来签个名字按个手印。”
“因此千言万语,诸般感谢,全在此书中,当你看见这书,便能一眼望见他们的感谢感恩。”
天呐。
天呐!
可我何德何能呢?
辛瑶望着那书,伸出指尖轻轻去触碰:“这样的感谢实在是太沉重了,我配不上的。”
谢銮音想说,你是配得上的,却又见阳光之下的辛瑶眸光微闪,独自喃喃。
像是在说给她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所以我须得努力,努力,再努力一些,拼尽全力的,去配得上这份感谢。”
我辛瑶不过是这世间沧海一粟,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罢了。
不敢言我做过的事皆对,皆有意义。
不敢言叫天下处处皆光明。
但我行过之路,凡见黑暗不平必斩之,能做之事必拼尽全力。
我敢叫天下光明自今日始。
自我辛瑶而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