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斩玉你这个变态!”
“你放开我,滚,滚出去。”
“你真是个禽兽你。”
“当真就半点都等不及了吗!”
“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你走开,不许碰我。”
“出,嗯,哈啊,出去~你真是坏死了~”
辛瑶一张小脸满布春情潮红,微微上勾的眼尾满含媚意,气的伸手去打姜斩玉,但很快没了力气,拳头落在人身上好似挠痒痒。
姜斩玉从头至尾都没有躲,傍晚微光下的那双沉沉黑眸紧盯着躺在身下的辛瑶。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躺在床上的辛瑶此时穿着一身素服,云鬓间簪一朵白花,眉眼略含哀愁。
因为今天是她那名义上夫君的葬礼,所以做了这小妇人丧夫的打扮,素裙再衬着那哭的梨花带雨面上犹有泪珠的样子,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俏。
姜斩玉知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姜斩玉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禽兽了。
但是。
方才于堂上,看着身穿素裙一脸悲伤站在自己面前掉眼泪的皇后娘娘,她是真的。
见到人第一面的时候姜斩玉就没忍住,伸手缓缓挠了下脖子,指尖在她那颗朱砂一般的小红痔旁边留下几道躁动的痕迹。
她是真的,x欲暴涨。
而且她心心念念之人,她的爱人,却在她面前为别人哭的那么悲伤,姜斩玉实在是,那股子嫉妒之火噌的一下就燃起来了。
x欲暴涨的同时她的醋劲儿也跟着暴涨。
因此葬礼结束之后进了房间,这禽兽扣住皇后娘娘的腰,将人按在床上不顾那才丧了夫的小娘子的挣扎便缓缓。
怎么,能在,这个时候。
畜生。
心里抗拒着,身体却在这般强势里诚实的觉得舒服,两相矛盾使得辛瑶又不愿意又好爽,才止住的泪珠又一次顺着颊边落下,忍着劲儿伸手去打姜斩玉,骂她不是个东西。
但没几下,辛瑶就渐没了声音,打人的手也失去力气一样垂落到床上。
傍晚的微光里,新死了夫君身穿素裙的小娘子衣衫不整的躺在强势的将军身下,半只落在光晕里,裙摆倒滑一双长腿和花全露出来,侧着头轻喘时凌乱的发丝微散面上,头上簪花摇摇欲坠。
姜斩玉甚喜欢她这娇弱不堪折的模样,觉得瑶瑶还是为了自己哭更好看,一双寒眼逼过去,哑着声音。
“她死了,你就那么伤心?”
“哭的停不下来都要晕过去了,我劝你你都不听,连看我一眼都不看。”
“你心里有过她吗?她这一死你是不是彻底忘不掉她了?这一辈子你都会记着她吗?”
微侧头轻咬唇瓣的辛瑶难耐的嗯了一声,眸中泪光渐迷离。
她说这人怎么一进门就开始发疯,还非要在这种时候做,把她按在床上掐着她的腰就进来,原来是吃味了。
虽说死者为大,但
姜斩玉是在乎这个的人么,这家伙早前可恨不得亲手杀了小皇帝呢。
今日灵前堂上,她为逝世的‘夫君’哭的不能自己,姜斩玉眼睁睁看着,恐怕心里的醋坛子是翻了一坛又一坛,整个人都要腌出酸味儿了。
怪不得,嗯,要这样。
辛瑶忍着难耐的想,可这事,人都没了她还不能哭一哭么,且不是她非要哭那么厉害,是宁为霜太缺德了。
叛军已除,眼见着事态安定下来,陛下却突发心疾逝世,举国哀痛。
不知道大家伙真痛还是假痛,反正宫内处处挂起白绸,哭声一片。
倒没有人敢借此机会生事,再行反乱,大夏境内乃至妖魔那边都很安静。
因为姜斩玉正在宫中,谁敢生乱?
所有人都觉得接下来姜斩玉该要顺势登基称帝了,还有人心理阴暗的想,是不是永安王忍耐不住把陛下给弄死的。
虽然小夏帝死的时候,姜斩玉暗地里笑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但这真跟她没关系。
今日便正是丧礼。
宫内挂满白绸,文武百官后宫嫔妃皆着素服,放声恸哭。
德妃娘娘洛语嫣卧病在床,并没有来,自宁为霜走之后,她就一直将自己锁在屋中再没出过门。
没成想宁为霜正在系统空间观看自己的葬礼呢,怎么看怎么觉得大家哭的都好假,尤其旁边穿着一身黑衣站在那里的姜斩玉,怎么还快笑出来了呢!
死了但还没死的先帝很是不忿,决定做点什么。
于是下一秒奶油基丞相就裂开了。
因为宁为霜刚刚使用道具把她的小零食全都搜刮走了,一个没留,嘎呀!你这恶毒的人类!
小狗丞相当场趴在大殿上失声痛哭。
紧跟着辛瑶也没逃过。
宁为霜见辛瑶在她葬礼上还和大将军勾勾搭搭有说有笑的,两个都不背人了是吧!伸手就给辛瑶点了个辣眼洋葱套餐。
皇后娘娘立马眼泪冒出来。
刚刚还裂个大嘴笑的姜斩玉,看见老婆为‘前妻’哭的那么伤心,她跟老婆说话老婆都不理了,脸色渐渐发青。
她知道瑶瑶是喜欢自己的,可她不知道瑶瑶和夏宁安相处这么多年,心里有没有过夏宁安。
小皇帝这么一死,岂不成了她老婆心底的白月光了?
如此一想姜斩玉脸色再变,青里泛起来点点墨色,最后整张脸都黑如锅底。
一时间,葬礼之上倒是有了不少真心的心痛。
后面的文武百官看丞相大人和皇后娘娘哭的那么伤心,连戮玉将军都面色沉沉,跟着卖力的哭起来。
你一声我一句的,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自己给自己热场子的宁为霜满意极了,在王怼怼嫌弃的目光里龇个大牙乐,深藏功与名。
却苦了辛小皇后。
被洋葱套餐刺激的一直流眼泪,好不容易挨到葬礼结束,回到房间转而立马被黑着脸的姜斩玉
给怼了。
都不打个商量,按住还穿着素服的小娘子就,就……
惊的哭的有点晕晕的辛瑶立马不晕了。
这才有了后面的挣扎和那些对话。
感受着姜斩玉的醋火,辛瑶咬着唇不想理人,哪有她才从‘自己夫君的葬礼’上回来,就这样对她的道理。
她身上还穿着素服呢!
太,太过出格了。
见皇后娘娘不理自己,将军逼的更紧了些,唇瓣几乎吻到辛瑶颊边泪珠上。
“瑶瑶,你为了她哭的好难过。”
“在你心里,我和她谁更重要?”
“如果今天换做是我,你也会哭的这么伤心吗?”
“姜斩玉!你个疯子,这你也要比一比!”辛瑶听见这话猛扭过头来,气的有了点劲儿,凑过去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下。
直把姜斩玉唇上咬出来微白牙印,辛瑶才恨恨松口。
“说的都是什么话。”
“怎么不把你给醋死呢,嗯!”
辛瑶轻眯眼眸,伸手搂住姜斩玉的脖颈。
“我和她是朋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何曾心里有过她,一直以来都只有你。”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唯一喜欢的人,你才是我的太阳和月光。”
姜斩玉感动非常,瑶瑶的表白是她永远都听不腻的话。
在这一刻她和小皇帝和解了,并且深切的感谢小皇帝,不然她哪能听到瑶瑶这般真心,哪能知道原来瑶瑶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
姜斩玉在感动里越来越重了,边弄着‘别人的娘子’,边讲。
“小皇帝,其实人也还不错。”
“瑶瑶,”她轻笑,“人死不能复生,万望节哀。”
直至许久之后,姜斩玉才满意的放过人。
这天晚上,两人是相拥而眠的。
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时,窝在人怀里的辛瑶还很敬业的在想,皇帝已经下线了,自己这位皇后接下来该如何离开呢?
就算不下线,她也得想个法子脱离皇后的身份。
因为叛军围城的剧情过后,这世上就不该再有皇后这个人了。
结果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她想好方法之前,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二天。
睡醒的辛瑶睁开眼,在望见面前场景的瞬间,她大惊失色,眼睛猛地睁大,下意识惊呼。
“我去,这什么情况!”
顺着她那惊诧至极的目光望去,只见原本该在宫中床上安睡的皇后娘娘,此刻眼前竟然是一片密密森林。
而她就穿着睡前的那身单薄白寝衣,靠坐在绿茵林间的一颗树上。
诶?
啊?
辛瑶迷茫的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发现自己还光着脚,连双鞋都没有。
她是在做梦吗?
还是她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辛瑶揉了下眼睛,将眼眸狠狠紧闭,又猛然睁开,再次急促的向前方看去。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场景并未改变,眼前的密林还是密林,甚至还有清晨的柔风吹过拂起她披散的长发,一切都还是方才的样子。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昨晚她明明是在老婆怀里睡着的!
刚刚阿玉起床的时候跟她说要去处理军务,很快回来,那个时候她记得自己还是在床上躺着的。
怎么转眼就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
辛瑶望了望自己这还穿着寝衣,衣衫不整的样子,从系统空间给自己兑换了套衣服穿,边穿边在脑海里狂敲王怼怼。
怼怼也是一晃神,紧跟着就看见辛瑶出现在深山老林里了,连忙去查。
小狗系统效率很高,两分钟后就得出结果,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松了口气的向辛瑶解释说明。
辛瑶这才明了,原来是因为小夏帝下线后,紧跟着就该皇后下线了,可是姜斩玉并没有杀她,剧情拖着一直没有进展,所以逻辑进行了自动修订,它得让皇后消失。
可是剧情又杀不了皇后,便只能使出一招乾坤大挪移,把辛瑶给弄出皇宫。
穿好了衣服的辛瑶握紧拳头:“小世界意识!”
小世界意识连忙冒泡。
【跟我没关系,这是剧情线的崩乱和自我修订】
【我现在仍是半成活半被死板的书中文字禁锢的状态,我也是被剧情力量束缚的一员,这不是我能操控和阻挡的】
哦那没事了。
辛瑶缓缓松了拳头,轻啧一声。
事到如今也没其他办法,她只能先从这深山老林里出去,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并快点联系阿玉。
她这一丢,待会儿阿玉回来怎么也找不到人,恐怕要急疯了。
不会以为她是要逃跑,立马大张旗鼓的把她给抓回去吧?
在幻境里小黑屋那么多次,难道在现实里还要再继续吗!
可恶,崩坏的剧情线你害得我好苦,恨你。
苦着脸的辛瑶跟着又开始思考,她究竟该如何让皇后顺理成章的下线呢。
假死吗?
或者改嫁给阿玉?她成将军夫人了,世上可不就没有皇后了么,如此一来也能顺利留下来为大夏做事。
与此同时。
遥远的大夏皇宫中。
姜斩玉处理完军务之后,眸中蕴着温柔笑意,快步向皇后寝宫走去。
去见辛瑶的时候,她总是雀跃的迫不及待的。
然而推开房门,清晨的日光落进去,屋子里面空荡荡,并没有该在床上赖着的那只懒猫。
姜斩玉愣了一下,没来由的觉得有点心慌,立马出声喊人,自然是没有人应她的。
再去外面问,屋外的侍女们又一次说不曾见过皇后娘娘出去,跟着她忍着慌意到处去找,屋子里密室里翻遍了,都寻不到人影。
几经折腾之后,额头微冒细汗脸色苍白的姜斩玉站在屋中阳光下,终于清楚的意识到,她老婆丢了。
也很有可能是不想要她,跑了。
姜斩玉在想什么,辛瑶能猜个差不离。
没事,这又不是她的错,她也是受害者,等真见了面阿玉只会心疼她的。
她现在只想搞清楚,剧情的力量究竟把她弄到什么鬼地方来了。
皇后娘娘的怪病buff仍作用于身上,辛瑶身体的触感现在还是常人之七倍,穿着软鞋在山林间走的时候,脚掌踏在满是枯枝石子的地面,分外折磨。
没一会儿就叫她鼻尖冒出来汗。
就这样顺着往下走了好久好久,日头过了正中午开始往下,心急回去连午饭都没吃的辛瑶走到小腿都开始打颤了。
终于!在这个时候她穿出密林,来到一处平敞的小山坡上。
更令人惊喜的是,柔风拂过茵茵绿草地,那开满春花的小山坡上竟躺着一个人。
辛瑶仔细望去,看清了那人影,是一个头发梳成高马尾,身穿利落劲装,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正在阳光下闭目养神的少女。
可终于是见到活人了!
辛瑶眸中划过喜意,自然立马上前搭话问路。
躺在地上的少女闻声睁眼抬头看,竟见是一貌美如斯,雪白似天上月光的小姐在向自己问话。
那么好看,好看的少女下意识手指搭上佩刀,寻思这不会是对面狐妖假扮成人,溜到人族地盘来了吧。
但腰间的昆仑丹并未滚烫,证明人家是真的好看,并不是妖怪所化。
发觉自己误会人了的少女面上登时升起赫然的红,忙回答了辛瑶的问题。
“啊?辛小姐在京中和家里人失散流落到这里了?可这里是边境昆仑城啊,距京城可有万里之远。”
大夏所在的这片大陆版图极宽广,说是万里,那就真的是万里一点不假。
辛瑶面上柔和的笑差点就稳不住了,心想剧情线你可真是,和宁为霜一样的缺德啊,为了拆散我们妻妻俩把我弄这么远!
不过辛瑶是知道昆仑城的,它在原著中是一座非常传奇的城镇,数年来大夏子民向其奔赴者不停歇。
昆仑城与永安城,是大夏最坚不可摧的两个地方。
永安是因为那是姜斩玉的地盘,有这位杀神在,妖魔岂敢踏足。
可并没有强横武力,还处于边城要塞让妖魔眼馋至极的昆仑城,竟是一直被攻一直未破,数百年来坚如磐石的屹立在此。
据传,这是因为昆仑城内的每一个人,都有一项绝技。
辛瑶初听时就颇为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绝技如此厉害,能屡次将妖魔打退。
既如此为何没有全国推广?
是因为只有昆仑城的人才能修行此功法吗?
心里这样想着,辛瑶回了少女的话。
“离京城竟有万里之远么,我是被,嗯,奸人所害,叫人绑
到这个地方的,如今脱困,急着想与家中人联系,不知小姐可否带我去往昆仑城,好叫我给亲人传个信。”
“什么!竟然有如此歹人,当真可恶至极!你别怕,包在我身上,你也别叫我小姐了,叫我武月就行。”
武月有着昆仑城人共有的热情,语气急冲冲。
“我立马带你进城传信。”
然而扔掉手中狗尾巴草,一骨碌起身的武月站起来时,却忽然想到什么一样,猛僵住了,面色有些不大对劲儿。
犹豫片刻之后声音有些呐呐的改了口。
“额,我,我有点不太方便进城,辛小姐,我送你到城门口吧,再告诉你能传书的阵法设在何处,就,就不跟着进去了。”
辛瑶见她眉头不解,方才还很开朗的人面上满是忧色,自然要关心的问一句。
“怎么了?你,出了什么事吗?”
是因为辛瑶人太温柔了,有着极强的亲和力,武月非常确定她同是人族,对她没什么戒备。
且近日来,武月实在是被那件事情折磨的心中难过,十分想找人倾诉,可这种事熟人和朋友她都无法去讲,此刻面对并不认识自己的辛小姐,却反而好开口了些。
武月望着眼前这位自己深陷囹圄,还很担心她的小姐,咬咬牙,终于是狠心打开话匣子。
“我有一个朋友,我不是说我啊,是我有一个朋友。”
辛瑶立马唇角扬起来,又艰难的压下去。
嗯,那她就知道这朋友是谁了。
武月没看见她的小动作,继续道。
“我那个朋友最好的朋友,忽然有一天居然对她说,她心悦于她。”
“可是她们都是女孩子,这怎么行呢!”
“我朋友特别慌,但在慌张之下,她好像做了一件特混账的事。”
辛瑶一脸吃到瓜的表情:“嗯?您说说呢?”
一听才知道。
原来是武月从小到大的青梅郑茵茵,忽然被父母逼着要她出嫁。
定了亲的那晚郑茵茵跑过来找她,流着泪的对她说,是因为父亲发现她是个怪胎,竟然喜欢女子,觉得她脑子有病有违伦理,非逼她嫁给男子。
而青梅喜欢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武月。
武月听见这话却只觉得方寸大乱,惊得都说不出来话。
青梅在武月家里待了一夜,第二日早,郑茵茵的父母亲找来,强行将郑茵茵拖走了。
那个时候武月仍觉得脑子恍惚,她接受不了一个女子的爱,自己最好朋友的爱,她退缩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郑茵茵被人带走。
向来安静温柔的郑茵茵变成了疯子,她厮打着父母拼了命的朝她跑过来。
披头散发的郑茵茵站在武月面前,自然也就清清楚楚的看见对面人脸上的退缩。
郑茵茵笑了。
“你叫武月,我叫郑茵茵。”
“你是天上的月亮,我是地上茵茵的绿草地,我们
的名字合起来,就是月光照在茵茵绿地上。”
“月亮,你的绿草地现在要枯萎了。”
武月当时太慌了,人一慌就容易说错话做错事,她不仅没敢看茵茵的眼睛,还回避的说。
“我,我们不合适,我们怎么能在一起?赵公子更适合你,他会给你幸福的。”
郑茵茵在那个瞬间失去所有力气,她笑一声,没再反抗的跟着父母走了。
那天以后,郑茵茵被关了起来,择日出嫁。
回想起当初的一幕幕,郑茵茵阳光下那双破碎琉璃似的眼睛,武月懊恼的撕扯自己的头发。
“我当初怎么能那么说呢!她肯定伤心透了。”
辛瑶:“啊——”
辛瑶:“你后悔了,那为什么没有去找她呢?”
“可是,可是,”武月抬起头看向辛瑶,眼眶有点红红的,“我去找她又能说什么呢?我们都是女孩子,两个女子怎么能在一起,我,我……”
心灵的导师辛小瑶歪了下脑袋,她人温柔,在这种事情上也挺会劝人的。
“那我们暂时不谈能不能在一起这件事,我先问问你,你喜欢她吗?”
武月被问的有点懵:“啊?”
“这个你也不知道的话,那换个问法,”辛瑶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你,可以看着她嫁给不喜欢的人,流一辈子眼泪也无动于衷吗?”
“她并不幸福快乐你也无所谓吗?”
“她当初哭着被带走的时候,你并不触动吗?”
连续的三个问句里,本来就懵的武月更懵了。
在这种混乱里她又急切的想去问答辛瑶的问题。
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她和茵茵是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让她一辈子都流眼泪!
茵茵幸福快乐她才会幸福快乐。
那个人当初流着泪离开的时候,她的心也快碎掉了。
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见茵茵在阳光下的笑脸,看着茵茵开心她就……开心……
啊。
原来。
一直以来,她也是喜欢她的啊。
武月眸光恍惚着渐渐开悟:“我,约莫,可能,不,我就是喜欢她的。”
“不行!”武月噌一下握紧拳头,“我得立马回去见她!”
“可是见了之后又该怎么办,我们能在一起吗?”
“嘛,”辛瑶叉着腰,很欣慰的点点头,“我觉得是可以在一起的。”
因为指不准她老婆要当皇帝了。
不过阿玉对国事什么的没有欲望,所以也很有可能是摄政王什么的。
不管怎样总归她俩很快要成亲了,阿玉注重仪式感,到时候肯定要颁布律法的叫同性成婚合理合法的。
“估计很快,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毫无疑问会受到诸多阻挠。
但相爱的人总不能被腐朽陈念困死。
因为
武月醒悟了自己的心思,所以这会儿比辛瑶还急着下山了,两个人一同快步走向昆仑城。
半个时辰后终于进入城中。
踏进城内的第一步辛瑶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儿,因为昆仑城内的空气中,弥漫的满满都是血腥味儿,很破很破的城墙以及斑斓地面上褐色血渍深厚。
看起来诡异与惨烈交织。
是因为抵御了太多次妖魔进攻,昆仑城人族们的血液已沁入空气土地里,所以形成了这般场面吗?
辛瑶愕然的,心里震撼着,一时间有些说不出来话。
武月自幼生长在昆仑城,对此却是习惯了,心里揣着才明白的热乎心意,她现在雀跃激动又紧张。
走在辛瑶身侧,一直不停的和辛瑶说话。
“辛小姐,当真多谢你,不然我和茵茵恐怕此生就要错过了。”
“我先送你去城中可以传信的阵法处。”
“然后立马去找茵茵道歉,都是我的错,叫她那么伤心。”
“我要向她表明心意,向我父母,以及茵茵的父亲母亲说明心意,这一次我会牵紧茵茵的手绝对不放开!”
“嘶,但是我估计,我会被我爹娘她爹娘联合起来打,实在没办法的话,”武月咬咬牙,“我得抢亲了啊。”
辛瑶:“哦豁!”
小同学进步神速啊。
跟着两个人悄咪咪凑在一起合谋,想着真要是到了得抢亲那一步,应该怎么做。
辛瑶轻笑着说,她夫人是略懂一些拳脚的,估计很快就能找过来,到时候或许能出一点力气。
彼时时间是正下午,阳光刚刚好的时候。
向来铁血的昆仑城徜徉在平和中,街上的小摊小贩都出来了,笑语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副难得温馨幸福的画面。
头发苍苍的包子铺奶奶抱着拐棍坐在门口打盹。
带着刀的少女正在和刀匠说话。
小姐和丫鬟低语着走进首饰铺,她的生辰快要到了,想要自己给自己买一份礼物。
母亲带着女儿在街头卖花,爷孙俩支起小小的面铺。
这一切是那么的祥和宁静。
然而在边境,这样的场景才是真正的难得一见,它脆弱的就像纸,轻易能被撕碎,而后展露出背后涂满鲜血悲壮的常态。
正辛瑶和武月凑在一起说话的时候。
正昆仑城内的街道上洋溢着欢声笑语的时候。
毫无征兆的,城门口处拉起轰然的警报声音。
“敌袭——”
“敌袭——”
“敌袭——”
“妖族攻过来了,速速抄家伙守城。”
“将昆仑丹备好,但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却在警报声响起的下一瞬,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城门在妖族的蛮力之下,竟被一击轰的破碎。
转瞬一妖族已如风奔袭到城中,一爪抓在刚从首饰铺出来的小姐脖颈
。
小姐颈间顿时鲜血如注涌出。
她还没有成年,她过几天才满十八岁,她刚刚在首饰铺里给自己买了一根钗子,当做自己的生辰礼物。
小姐身后的丫鬟目眦欲裂,爆发出痛声尖叫。
便在这痛声之中,明知自己已不能活的小姐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丫鬟推开,并迅速的将自己袖间昆仑丹摸出来,塞入口中。
下一瞬,小姐冲过去,从背后死死抱住那狰狞的妖族,齿间流着鲜血的高喊。
“我以我血溅昆仑!”
“砰!”
惊心的光芒从小姐身上迸发开来,迅速将她和被她死死抱着的那个妖族淹没,紧跟着下一秒,一人一妖在耀眼的光华里爆炸,血液纷飞。
这一幕,就发生在辛瑶面前,甚至一滴血液溅到了她脸上去。
然而一个人的牺牲,根本阻挡不了来势汹汹的妖魔,城门被轰破已经是中门大开的昆仑城瞬间涌进无数妖族,须臾片刻都打到紧里面来了。
眼看着这座数百年来从未被攻破过一次的城池,竟然隐隐有守不住的架势。
于是面上染血的辛瑶看见,包子铺的奶奶拄着拐杖冲过去抱住了一个妖蛮的腿,她不认识字,也不会写这几个字,但她会说那句话。
“我以我血溅昆仑!”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前仆后继。
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响起。
“我以我血溅昆仑!”
“我以我血溅昆仑!”
“我以我血溅昆仑!!!”
砰的一声响,便是一个人带着一群妖魔分崩离析。
辛瑶在这一刻终于明白,昆仑城的那项每个人都会的绝技是什么。
自爆。
那个叫做我以我血溅昆仑的绝技,是自爆。
以命换命。
昆仑城以此守住了这么多年。
昆仑城的人,生下来便能领到一颗昆仑丹,若愿意入住城中,也是能领到一颗的。
读作昆仑丹,写作自爆丹。
但心甘情愿,守住昆仑城,守住自己的家,是城内每一个人心甘情愿的事,是死也不会退半步的铁血坚持。
所以,眼睁睁望着这样的场面,妖族这一次的攻势如此激烈,那个之前做错了事、甚至有一点懦弱的少女,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她自小生在昆仑城,守护自己的家亦是她的职责。
她确实急着去表白急着去认错,但这世上,总有些事情高过自己的私事不是。
唯独,对不起那个还没能来得及说抱歉的人,真的是,又一次万分抱歉。
武月在阳光与鲜血里红着眼眶转过头来,冲辛瑶笑了一声。
“对不起辛小姐,可能不能陪你去传书阵法处了。”
“这是城里的地图,你拿好,很近的,这里太危险了你快点跑着去,那里安全。”
“然后,如果能见到茵茵的话,麻烦你替
我说一声抱歉,叫她不想嫁就千万不要嫁,自己开心最重要。”
“但是,就别跟她说我喜欢她了,说我不是个好人,不配她的喜欢,叫她忘了我吧。”
“你快走吧辛小姐,我得去守城了。”
不是因为不够喜欢她。
正是因为喜欢她,才要将她们的家和她守住
说完,武月利落转身,快的辛瑶拽都没拽住。
而后武月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她那一步步踏下去的是坚定,是必死的决心。
誓死不为妖魔奴!
我以我血溅昆仑!
武月将腰间的昆仑丹塞进口中,快步冲往妖魔群中。
辛瑶:“武月!”
便在这时,王怼怼急切的声音响在辛瑶脑海里。
【瑶!在商城购买系统的帮助一次,快!】
辛瑶和小狗搭档默契度十足,怼怼声音落下之时她已经买好了。
于是下一个瞬间。
砰的一声。
只见一只才辛瑶小腿儿肚那么高的小白狗,从撕裂的空间里越出来,一蹄子飞踹到正奔跑的武月背上。
那一脚劲儿老大了。
啪的一下叫毫无防备的武月yue了一声,嗷的把嘴里的昆仑丹吐出来,摔倒在地上。
她晕晕乎乎起来,转头看见一只冷脸狗在自己身后,立马要爬起来。
“狗妖!我跟你拼了!”
王怼怼又是一蹄子,把吞了大半昆仑丹的武月给踹晕过去。
【狗妖个鬼狗妖】
小狗系统踹完人后,就这样站在滚滚烟尘和鲜血里,啧了一声。
【我讨厌矫情】
【但更讨厌badending】
【怎么能死在这里呢,留着命去和她表白啊混蛋!】
【瑶,你身上的病太严重了,动一下都难受,武月晕了过去,你把她抬到后面去照顾她,打架这种事】
才几十厘米的小狗边说着,边从身后的小背包里掏出一把AK。
【你俩往后稍稍】
【我来】
辛瑶望着阳光下小狗酷酷的背影:“啊?哦!”
与此同时。
遥远的京都不远处,某翼族领地。
“我靠我靠,姜斩玉怎么打过来了!”
“姜斩玉杀妖啦!救命啊!”
“姜斩玉你到底想干什么!”
须臾片刻,叫喊声全没有了。
整个翼族领地分支被姜斩玉杀了一半,剩下一半全躺在地上不敢吱声。
翼族领主被姜斩玉黑沉的军靴踩在脚下,大叫。
“姜斩玉,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姜斩玉伸出手,拿出一条狗链子,拴在翼族领主的脖颈上,疯着一双眼,声音淡淡道。
“我夫人不见了。”
“听说你鼻子灵飞的快。”
“麻烦你暂时做我的狗,帮我寻到她。”
“如果寻不到,”她笑一声,“就真的把你剁碎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