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哥谭都被拘束在了镜像世界里,大多数人都不会有知觉,意识到自己周围的世界有什么不对,全都像在正常世界里一样行动,生活。”回到现实世界,荒殿一跟系统简要对了下信息。
“我觉得和全息游戏差不多。后来镜子全被打碎了,自然也就将哥谭释放了出来。”
[你怎么打碎镜子的]
就照着自己脑瓜来一枪啊?
荒殿一想这么说。
按照他的性格,他是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的,这会倒是少见的犹豫了那么一秒。
系统AI闷着火呢,他就是个聋子这会都该有感觉了,何况系统压根也没装没生气。虽然还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再来一百回他也照样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但系统这不是因为关心他才这样么,他也不至于那么不领情。
他视线瞥向车外:“镜子投射的世界明显是以我为核心的,我失去了知觉,镜子世界进行不下去自然也就碎了,要是有别的办法,我肯定不会对自己下手的,我又不是不知道疼。”
他难得耐心解释了一回自己的行为。
荒殿一心里有点感慨。
这要是别人的话他肯定懒得听,也懒得说,但他和系统是知根知底,过了命的交情,他们在这个世界是背靠背相互倚靠的好伙伴,好几次关键时候都是系统给他解决的问题,省了他不少事,还天天给他放水发奖励,这不比亲兄弟还亲?
哪怕对方有点藏着掖着的秘密,看来也不是要害他,荒殿一还是很相信系统的。
“反正在那里面死了也没事,我还活着......”
[那要是镜子里的你是真实存在的呢]
[镜子照出的世界,不是全息游戏一样的虚幻世界,而是平行世界的可能,你杀死的都是你自己]
[你把自己其他活着的‘可能性’杀死了!]
荒殿一愣住。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也就是说,更接近于把现在的我的意志投射到平行世界的我身上?”
那些他一手操作的不同结局,不是游戏一样的东西,而是真正的——平行世界的自我?
不只是他,还有在不同的周目里围绕同一事件死去的其他人。
他恍惚了一秒,幻视了此间世界之下的累累尸骨。
车窗外的世界那么和平,但这样的和平是由无数个周目死去的无数人,无数个失败和毁灭搭建出来的。
如今活在世界上的人,一无所觉地享受着胜利的果实,永远也不会知道在那之前牺牲了多少个自我。
一个自己走上了天堂,其他无数个自己都埋尸在地狱中沉沦。
“啊......别那么生气,”荒殿一只愣了一下,对这个情报有些惊讶,但很快就不在意了,“不犯法不是?又不会被抓。”
[这和犯不犯法没有关系]
“我知道,”荒殿一说,“你跟我关系好,你是个珍视你
的人类朋友的系统,你把这种感情移情到每一个我身上,即使他们身边都没有系统,和我的经历不同,甚至和你不认识,他们对你来说也是不一样的,你在乎他们的死活。”
“每一个平行世界的我,都因你我的相遇而变得不同,如非必要,你希望他们都好好的。”
“我和你是一样的,我的朋友,只是这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吗?”荒殿一摊着手,语气轻快,开玩笑一样,却暗藏着认真,“如果为了获得结果,为了解决问题,一些牺牲是必要的,那就不必再为此而遗憾了。”
“为我的胜利喝彩吧,系统。”
“好消息是,我还在这里,而那些已死的我,也不会感到痛苦了。”
没有痛苦的感受,那么发生什么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荒殿一安慰了这位为他操心的非人朋友。
他隐约听到了系统的叹气。
[不是不会感到痛苦就能不在乎了]
荒殿一觉得系统有点疲倦,还有点苦涩。
他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愁眉苦脸的艾因小人的形象,系统的声音采样是这具身体,如果有形象,应该也是以这具身体作为蓝本吧。
[你从一些人手里剥夺了他们重要的东西,荒殿一先生,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会不甘心输掉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不是只有你,会不惜代价夺回失去之物]
别人也有绝对不能妥协,绝不接受的结局。
系统的声音相当平静,却是透着不容拒绝,不可否定的口吻。
荒殿一对这种口吻很熟悉,有一瞬间他还以为跟他说话的是另一个自己。
这一刻他还真有点自己正站在镜子前,隔着薄薄的镜面直视另一个强大灵魂的感觉。
不是外表,性格之类的相似,不是那些肤浅的东西,而是一种力量上的势均力敌。
他从系统身上看到了同样的坚持。
系统说的话看似是一句评述性的陈述,可他却听到了其中隐含的宣战意味。
[它]会不惜代价从[你]手中夺回失去之物。
那语气能在瞬间触动荒殿一脑袋里那根神经,让他沸腾起来。
他有种感觉,如果系统是他的对手,那他可能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
“那就试试吧。”荒殿一说。
即使他压根不知道系统的话里指代的是什么,他凭借自己的喜好,第一时间选择应战。
[输家要付出代价]
系统提醒道。
“当然。”荒殿一欣然答道。
不管他要从他手里夺走什么,大可来试试,他很乐意奉陪。
......
回归现实,荒殿一还以为自己要再重复一遍最后一周目,没想到等他从镜像世界苏醒,坐上车准备去处理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被拘束在镜子里的这段时间,大多数人都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现实里的人浑浑噩
噩的度过了一段时间,机械式重复着自己平时在做的事,回过神来就已经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又说不出自己是怎么了。只能归咎于近段时间太忙太累,脑子不清醒。
也有一部分人怀疑自己生病了,选择去医院进行检查,最后当然什么都没查出来,只能告诉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现实的时间要比镜子里的时间流速慢许多。
韦恩先生们已经搞定了一切,荒殿一手机还收到了未知号码,署名提姆发过来的照片,是被集中起来的K药,对方想让他看看他处理这些危险品的步骤有没有哪里不对,顺便还告诉他戈登警长被救出来了,尼尔森也被抓了。荒殿一杀戈登灭口,炸研究所,制造烟霾污染等脏水很快就能被洗清了。
顺便还告诉他另一个好消息,尼尔森变得十分听话,问什么说什么,把企鹅人也供了出来。
[除了精神萎靡,人略疯癫,一切都好。)]
全是好消息,荒殿一盯着提姆最后那个笑脸却感觉不是很好。
他们怎么这么熟练?
荒殿一脑子里冒出了个可能,他看向开车的海塞德,前所未有的严肃:“海塞德,你觉得人已经被清除的记忆,有可能再想起来吗?()”
海塞德握着方向盘,幽幽道:主管,你可真会问问题。?()_[(()”
荒殿一迷茫:“怎么了?”
海塞德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微笑:“没事,我是想说,你这个问题可算是问对人了。”
“具体要看清除记忆的手段,大多数都有相应的恢复记忆的手段,顺便一提,我觉得来自世界意志,法则层面的记忆丧失是最难恢复的。
这种清除,不单单是改变某个人的记忆,而是将与这段记忆相关联的一切现实,都会被合理化篡改,你根本无法凭借蛛丝马迹推理出自己遗忘了什么这件事本身,就是直接让你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从你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你都发现不了......”
荒殿一听着听着就感觉海塞德的语气越来越冷。
“你说的还挺具体,跟你亲身经历过一样,哈哈。”
海塞德看着他,皮笑肉不笑。
额......他不会戳中别人伤疤了吧?
荒殿一竖起手:“停,打住,我是想问,要是那段失去的记忆里,有个人干了些惹你生气的事,如果是你,想起来之后找对方算账吗?”
海塞德一口答道:“会。”
荒殿一脑袋疼了下,不抱多少期望问:“那......你觉得,这种关系,以后双方还能,额......做朋友吗?”
海塞德仍然一口回答:“能。”
以为会再听到否定答案的荒殿一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欣慰道:“谢谢你的安慰,这下我感觉好多了。”
海塞德:“这可不是安慰,主管。”
但荒殿一没听见。
他正远程指导他医院里的老朋友给戈登警长执行手术,并且绝望的发现连多个周
()目负责给他打下手的医生,面对他的指挥都一股干了几百回的老油条的味,都不用他亲自过去,他们就能把事情做好了。()
前几个周目缺乏耐心还很易怒的米斯克医生等人,这次异常淡定,看着戈登警长的腿长出来也能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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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最要紧的几件事,荒殿一和提姆打算联手追查K公司的所在。
他们两个都以为K公司会隐藏起来,没想到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K公司比他们想象得还要高调。
东郎登上了纽约的电视访谈节目,以一位良心药企研发者的身份。
“近来哥谭正在流行一种传染病,我们K公司目前已经收治了近百名感染者,并且研发出了专门针对该传染病的特效药,和哥谭的良心公司科波特集团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为我们药品推广建立了便利的渠道。
所有认为自己目前正在经受该传染病,或受到潜在风险威胁的民众,K公司欢迎你们积极参与到我们的治疗中来。”
K公司的传单在短短几天之内发得满大街都是。
哥谭目前正在收治的几家医院,除了韦恩名下的医院,其他家纷纷把自己手里的患者送去了纽约。
K公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开哥谭,飞速崛起,荒殿一和提姆看着电视上的广告面面相觑。
形式变化之快令他们措手不及。
“人人都在称赞K公司,他们声望很高。”两人跟特务街头一样在哥谭大街上迎着冷风看广告,脸上是同样的萧瑟。
敌人借势发育太快了,而且还知道绕开哥谭,有点东西在的。
荒殿一:“不就是纽约?直接杀过去。”
提姆:“你的权能在纽约好使?”
“或者我应该问问你,你能走出哥谭吗?”
他裹了裹外套。
“我趁着晚上偷偷去看过了,你是不知道那个叫东郎的,他把他们家大楼武装到牙齿了,对进出的人检查得也特别严,光是混进去就是个问题,他根本就不给我们机会靠近。”
“顺便我得提醒你一下,你直接带着恐惧杀过去,可能压根走不到K总部大楼,你会先遇上超级英雄。”
他们哥谭恐惧那个形象,百分百要被当成袭击纽约的恐怖分子,一点解释余地都不带有的,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荒殿一说不出反驳的话。
主要是带异想体去是真不好控制啊。
提姆说了这么多,忽然扭头看他:“你认识纽约人民的城市概念吗?”
“如果主导K公司背后的意志不是‘纽约’本身的话,能不能跟对方说说,让他出面解决一下?”
“话说,纽约人对自己城市的是个什么想法?”
荒殿一嘴动了动:“好主意。”
但他也不知道纽约人什么想法啊!
不。
荒殿一迅速冷静了下来。
纽约人怎么想的不重要。
这玩意就跟星座测算一样,最重要的是能不能说服纽约人相信,他们脑子里真的蹦跶出了个城市形象的化身。
这确实是个路子。
荒殿一深吸了口气:“你等我联系一下纽约。”
你等我现编一下!
他不忘给自己留条后路:“要是纽约不搭理我,我还有pla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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