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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改错字)

作者:折秋簪花 字数:6501 更新:2024-07-09 05:11:05

徐韶华闻言,侧过身,唇角噙着一抹淡笑:

“是马大人配合的好,方才多亏了马大人及时出言,否则还无法将此二人一下子一网打尽。”

马清听了徐韶华这话,却不由苦笑一声:

“我不过是鼓起一腔之勇罢了,倒不曾想到,小郎君似乎对于许青云今日所为早有预料。”

马清的目光落在徐韶华肩上背着的包袱之上,此物乃是小郎君这些日子住在县衙时,徐家人送来之物。

起初,马清并未将此物放在心上,可却从未想到,便是此物是他们扭转战局的关键之物!

徐韶华顺着马清的眼神,回身看了一眼,这才缓缓道:

“不应冤枉一个好人,也不应放过一桩罪行,或许许青云也不曾想到,他会栽在自己最初的恶上吧。”

徐韶华这话一出,马清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他沉默良久,这才认真道:

“小郎君真知灼见,我不如也。”

徐韶华闻言,只是轻轻一笑:

“马大人言重了。”

马清听了徐韶华这话,也不由摆了摆手,他叹了一口气:

“我如今只是有些可惜,许青云那样的尸位素餐之人,硬生生挤下了一位良才。

也不知当初那位被许青云顶替了名次的学子是何人,如今……又可过的好?”

马清面上浮起一抹惆怅,许青云作为原恶之初,从一开始便已经伤害了他人,如今他被自己一剑斩了,可那些被他毁了的人呢?

而徐韶华听了马清这话,却沉默了一下,这才轻轻道:

“此人,正是家父。”

徐韶华这话一出,马清浑身一震,他愣愣的看向徐韶华,而徐韶华则继续道:

“家父县试之时,祖父不幸遇难,祖母硬挺着等候家父的名次,然……家父一无所获,祖母死不瞑目,家父时年幼,茕茕孑立,无再重拾课业之心,而今只在田间地头,侍弄庄稼。”

徐韶华用平铺直叙的语调,低低的说着,可是马清却因此气红了一双眼:

“他竟然,他竟然……”

许青云毁去的何止只是一个寻常学子?

小郎君有如此高才,其父岂能差之?!

而徐韶华却平静无比,他看着马清泛红的眼,目光淡然道:

“我知这一路以来,马大人有诸多疑惑,如今这疑惑尽可消了吧?”

马清听了徐韶华这话,看着少年那亭亭而立,如竹如松的身影,一时哑了声。

他是知道少年有一副七窍玲珑心肠的,可却从未想过,他小小年纪,竟背负着这样对于他来说庞大无比的仇人。

“那许青云被张瑞举证之事……”

徐韶华摩挲了一下指尖,唇角含笑看向马清:

“马大人应知道许青云喜欢对那些有才华的少年下手的习惯,那些少年正是成长之际,他们无自保之力,或死,或依从。

可他们便该被这样压榨欺凌吗?我比他们幸运一点,又未尝不是上天都不忍瑞阳人才遭此灭顶之灾?”

徐韶华一番话,马清只听了个似是而非,不过马清过后仔细思索,说是天意也未尝不可。

毕竟,眼前这少年,如何能算到此事能张扬至御前呢?

“小郎君说的是,关于令尊之事,待我回京定会禀报圣上,圣上定有安抚。”

徐韶华闻言,却轻轻摇了摇头:

“不必了,马大人。我爹他如今已经看不进书了,他只想过段安逸日子,只不过是我这个做儿子无法容忍一个小人身居高位,张扬得意。”

徐韶华此前曾不止一次,明里暗里的探徐远志的口风,看他可有重新科举之意。

可是,对于徐远志来说,当初县试后父母双亡的沉重打击,让他已经无法提笔。

他一提起笔,便会想起娘临死前那双含着失望又担忧的眼神。

是否曾在他县试提笔之时,娘硬撑着最后一口气,只为等来这唯一的期盼?

可谁曾想,一切都毁了!

那是他此生最大的噩梦。

“我爹他前半生过的辛苦,本一个文弱书生,却磕磕绊绊靠着种地将我和大哥养大,如今我爹既无心科举,我也不愿逼迫,只盼往后余生,他老人家能顺心顺意,平安喜乐。”

徐韶华这话,让马清也不由一阵沉默,伤害已经造成,如今更已经过了多年,已是无法弥补,他方才所言属实浅薄了。

“不过。”

徐韶华顿了顿,看向马清拱手一礼:

“我爹他老人家虽然无心科举,可是那些曾被许青云强留下来的瑞阳学子或许不是。

学生在此,恳请马大人能奏秉圣上,查明此事,重新给那些不曾为虎作伥的学子一个机会。”

徐韶华这话一出,马清不由表情一肃,他定定的看着徐韶华,半晌,竟是直直冲着徐韶华行了一礼:

“小郎君高义,某心拜服!”

小郎君方才那话,便是在替那些学子重新求一个干净清白的身份,纵使当初那些学子遭受了无妄之灾,可他们被许青云豢养起来也是事实,谁又能知道他们可曾借着许青云做过什么恶?

可若是此事由圣上下旨查明,那么,清白者终将得复清白,他日不拘科举入仕亦或是旁的,有圣上背书,将无人刁难!

徐韶华却是眼神复杂:

“学生只是,不想看到这世上有人踽踽独行,却要独面万千风刀霜剑。”

徐韶华话音落下,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他回身看去,只见一群青年皆通红着眼,看着他。

而那为首的青年,一身着玄衣,眉目清俊,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礼:

“吾等叩谢恩人!”

随后,霍元远竟是率着一众青年,冲着徐韶华跪了下来,徐韶华面色微变:

“诸位何至于此?!快快请起!”

徐韶华随后

,直接弯腰将霍元远扶了起来,霍元远本想再拜,可却无论如何也拜不下去,眼中顿时闪过惊讶之色,随后也只好从善如流的站了起来。

“面如皎月,貌胜潘卫,徐小郎君,霍某等谢过您仗义执言!”

一群青年冲着远比他们年少的少年又复行拱手礼,整齐划一,可却分外虔诚,徐韶华微微一怔,这才道:

“诸君莫要如此,我想,以诸君之能,即便没有我,迟早也会脱离许青云的魔爪。”

“可若无徐小郎君在外替许青云‘扬名’我等此生无望!”

在京城时,他们这些人尚不能得自由来为自己伸张冤屈,待许青云被贬霖阳,明明知道自己的亲人不过一府之隔,可他们仍然只能强自按耐思念!

甚至,因为此地远离京城,如无意外,他们这辈子也寻不到做主之人,可谁能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不过一年之期罢了。

霍元远眼圈微微泛红,他轻轻道:

“况且,也只有徐小郎君这般聪慧,才能看得懂我赠给您的密信。”

“密信?”

马清一路跟着徐韶华倒是不曾见过什么密信,徐韶华低低道:

“是乞儿。”

“那构造图吗?本官倒是未曾看出那构造图的秘密。”

马清抚了抚须,看向徐韶华,徐韶华随后道:

“想必,从诸君知道张瑞反水之时,便已经开始筹谋了吧?”

许青云纵使心里对这些硬抢来的幕僚怀有戒备,可随着时移事易,他总有松懈的时候。

霍元远点了点头,眼神复杂的看了徐韶华一眼:

“若无徐小郎君,不日我们会拼死逃出,去京中告御状。”

霍元远说的轻松,可是语气却带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坚决,徐韶华闻言,微微一笑:

“那么,我很庆幸。能够让诸君这样的宁折不弯的忠义之士,未曾殒命。”

徐韶华这话一出,青年们不由沉默了一下,人群中,有人抹了把泪,带着哭腔道:

“我们在许府这么多年,还能担得起忠义二字吗?”

他日,世人若是知道他们与许贼麾下生存多年,又该如何看他们?!

徐韶华闻言,看向马清:

“那便,要请马大人出手了。”

徐韶华冲着马清眨了眨眼,顷刻间,马清便被青年们围了起来,曾经的他们都怀有一腔热血,欲忠君报国,而今他们重获自由,可还能再展抱复?

徐韶华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悄悄退出人群,马清呼叫不得,只能连忙安抚下来。

可此时,马清心里都不由得感叹一句小郎君当真是通透至极,他这一退是把诸人的感激推给了自己。

而自己又岂能辜负这些可怜人?

徐韶华随后朝后衙走去,今日一番折腾,后衙估计已经乱作一团,可许青云府邸的种种都是他欺压百姓的脂膏,如何能让人趁火打劫?

徐韶华随

后吩咐几个侍卫(),让他们负责把守整座府邸的大门?()?[()]『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就连陈舍礼仅剩的几个护卫也都被他派了任务。

那护卫首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前问道:

“你这小郎君,不怕我们偷跑了吗?”

“你那主子被压入牢中,证据确凿,你们这些护卫虽然听命而为,可亦有助纣为虐之嫌,如今守好知府府衙乃是你们戴罪立功之机。

如若你们不珍惜,他日通缉榜一上,凡城池而不得去,凡人烟所聚之处不敢近,你们可愿意?”

徐韶华语调波澜不兴,可是随着他这话一出,护卫首领沉默了一下,冲着徐韶华深深一礼:

“小郎君,吾等愿听您指挥,万望他日能得从轻发落!”

“先去做事吧。”

护卫首领立刻退下,而画饼都没有画完全的徐韶华只是目送其离去后,这才朝着已经有些喧闹的后衙走去。

而霍元远不知何时跟了上来:

“果然不愧是徐小郎君,三言两语便能让恶人为己所用!”

徐韶华闻言,看了一眼霍元远,似笑非笑:

“你可是有求于我?”

霍元远呼吸一滞,随后面露苦笑:

“正是,许家三娘子她……是某未婚之妻,可此前曾被许青云献给那陈大人侮辱,某想请徐小郎君帮某想个法子,能,能让她不要沦为,沦为官妓……”

霍元远说的吞吞吐吐,显然他是清楚大周的律例的,而徐韶华听了霍元远这话,不答反问:

“你既如此看重那许三娘子,可方才又所言你们要上京告御状,届时,又当让她如何自处?”

徐韶华言语犀利,眼神更是仿佛可以看透人心一般,而霍元远也不知为何,明明少年比自己小了那么多,可便是自己在他面前也只敢做晚辈之姿,但却心悦诚服。

“徐小郎君所言不错,我这些年在府中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此前许青云曾与霖阳同知王大人结怨,但我却因此与其搭上线,若是他日有个万一,我会请王同知替我暗中送走兰芷。”

霍元远将自己的盘算和盘托出:

“可是,方才听徐小郎君所言,我实不愿意兰芷他日也过上那样东躲西藏的日子。”

霍元远字句诚恳,徐韶华却好似没有动容一般,只语气淡淡道:

“哦?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你如何以为我会帮你?”

徐韶华袖中的手指缓缓摩挲,而霍元远却只低着头道:

“若能得徐小郎君相助,此生我愿追随徐小郎君左右!”

“那我且问你,你既说那许三娘子受了侮辱,那若是将她救出来,你欲如何待她?”

徐韶华状似不经意的一问,霍元远却肃了面色:

“自是娶她为妻。”

徐韶华不语,霍元远却缓缓道:

“她很好,我初来许青云身边时,许青云为了磨我的性子,一日只给我一个馒头吊命。

而在我快要活不下去

()的时候,她发现了我,从狗洞钻进来,给我灌了水,送了一包桂花糕,很白,很香,很甜,就像我心中的她。”

“她永远都是我心中的一捧雪,世人弄脏她,我拂去即是,如何能怪她?”

徐韶华点了点头,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现在乱起来的是哪里?”

“是后宅。”

霍元远引着徐韶华朝后宅走去,许青云倒台,这座府邸早就不是属于许家女眷的了。

这会儿得了音讯的仆人,有签短契的直接当着主子的面儿抱着财宝逃跑,平日里平头正脸的嬷嬷,大丫鬟呼喝不及,场面乱作一团。

徐韶华到的时候,身后跟了几名侍卫,他直接道:

“马大人前头事忙,倒不想小人作祟,所有强盗之举者,一应抓捕,依律处置。”

徐韶华随后直接走过去,看着那正从许夫人手上强摘玉镯的家丁,淡淡道:

“此物乃羊脂白玉,价值百两,依我大周律,盗抢金额过十两者,杖五十,过百两者,杖杀。你大可摘下试试。”

徐韶华话音落下,那家丁冷不丁撒了手,随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了!”

随后,侍卫趁机将一群家丁藏起来,压了下去,徐韶华看向许夫人,拱了拱手,语气平淡道:

“许青云现已伏诛,夫人及许氏女眷且先留在此处,听凭他日圣上降职处置。”

许夫人定了定神,忽略少年过于青涩的面孔,轻轻道:

“他死了?”

“死了。剑斩头颅,顷刻毙命。”

徐韶华这话一出,许夫人先是一愣,随后大笑:

“好!好!好!死的好!当初父亲强要我与他虚以委蛇,现在他该知道我当初的决定有多么对了!”

徐韶华看着许夫人大笑不止的模样,表情未变,等许夫人笑够了,她才道:

“方才听说公堂上不好了,我便遣人去打听了。我知道许青云便是栽在你手上了,而你可是想知道燕娘的尸骨何在?”

徐韶华终于动了动眉尾:

“夫人知道?”

“不错,明明是许青云自己目下无尘,自高中后便觉得燕娘不配于他,于是逼着燕娘下堂。

燕娘不愿,他便百般折磨与她……我是嫁给他才知道此事的,后头我做出了一副爱他至极的模样,将燕娘要了过来。”

许夫人面上闪过一抹哀愁:

“可惜,燕娘太傻,存了死志,我趁着他想要将燕娘尸身烧掉之际,换了燕娘的尸身。

她被我埋在京城城门西一百里处的万木岭脚下,她喜欢鸢尾,那里生着大片大片的鸢尾花,她死后应是欢喜的。”

“多谢夫人告知。”

徐韶华拱手一礼,方才侍卫将许府管家已经拿下,他本想从其口中探问此事,却没想到其中竟有这样的内情。

许夫人只摇了摇头,眸底沉着哀

伤:

“不算什么(),就当是报方才你为我说话之恩吧。我只是从未想过?[()]?『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这世间还有父亲愿意为女儿而舍命。”

徐韶华闻言,一时无言。

而等整座府邸彻底恢复安静后,马清也终于脱身出来,他见到徐韶华,不由嘟囔道:

“小郎君啊小郎君,这一路而来,你都陪在我身旁,怎么到了这最后便自个丢下我跑了?”

徐韶华微微一笑:

“马大人此言差矣,方才您正忙碌,却不知后衙早已乱作一团,许青云官至知府,可连下人的衣衫都价值不菲,这里面又当有多少民脂民膏?

若是学生不安顿人去守着门户,他日圣上降旨抄家,马大人如何交差?”

马清闻言一愣,这才后知后觉道:

“嘶,我怎么忘了还有抄家这回事儿?”

只怪他如今只做到了吏部给事中,这等抄家之事可从来轮不到他。

“总觉得小郎君做事儿,比我这个当了多年的官儿都妥帖。”

马清嘀咕着,看着徐韶华但笑不语的模样,摸了摸下巴。

这算什么?

天生当官的命?

至于马清为何这么说,只凭小郎君此番起到的种种关键作用,他日圣上能不记在心头?

别说科举了,若是小郎君不考,指不定圣上都要把人薅到朝上了!

“这次的事儿多谢小郎君周全,接下来我等应在此停留些时日,此间若有发生之事,小郎君尽可处置,我还要重新给圣上写奏报,小郎君留步。”

马清这话,便是放权了,不过他这权放的心安,小郎君今日连陈舍礼的人都能调动,让他做事那是极为妥帖的。

“是,大人慢走。”

徐韶华没有被抓壮丁的郁闷,反而直接应下,这对于他来说,也是难得的经验。

而徐韶华这一安顿下来,倒是难得的如鱼得水,偌大的知府府衙,被他用那为数不多的护卫侍卫掌管的井井有条。

可另一边儿的景帝便有些不好受了,无他,他收到了马清五日前送来的急报。

这会儿,左相袁任行正坐在御书房内,花白的头发被午后的阳光笼上了一层光晕,看上去仿佛一个寻常老者,这会儿他亦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景帝:

“圣上莫急,此事既已发生,我等应想的是破局之法。”

“还能有什么破局之法?那陈舍礼平日里在朝上满嘴仁义礼智信,可私底下竟然不惜动用江湖势力干涉朝堂!

太傅,你说马卿他还能活着回来吗?要是连马卿都无法活着回来,这道急报,不过是一纸空谈!”

少年天子一掌将那急报拍在御案之上,他双目通红,此番好容易抓到了陈舍礼的把柄,可鞭长莫及,鞭长莫及啊!

景帝心中恨极,那上面白纸黑字,桩桩件件皆是这些大周蠹虫对他子民的残害!

而他身为天子,却只能熟视无睹,这让他如何安坐?!

()下一刻,景帝的唇角溢出一缕鲜血,他竟是将自己的颊肉生生咬破了!

袁任行见状吓得一个机灵,他连忙站起身,急急道:

“还请圣上保重龙体,陈舍礼之事既然已有征兆,便还有下次探查之机!”

“下次,连太傅也觉得马卿他回不来了,是吗?”

景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他抿紧唇,怔怔的看着虚空。

他想父皇了。

如若父皇在世,何人胆敢冒犯天子威严?!

可笑的是,如今他堂堂帝王,竟护不住自己的臣子。

景帝闭了闭眼:

“但愿马卿可以平安归来,朕愿为此吃素诵经一载……”

可景帝的话语却无端发虚,一旁的袁任行也是更加沉默了。

这是一个死局。

与江湖势力勾结的陈舍礼如何能将手握其把柄的马清放归?

“倘若,马给事中可以反克陈舍礼呢?”

袁任行这话一出,景帝面上便浮起一抹苦笑:

“太傅,这朝中当真有人敢与右相为敌吗?”

师生二人一片沉默,但景帝还是打起精神,直接向马清传旨,允他便宜行事之权,务必将陈舍礼带回来,死的也行。

随后,随着这道密旨被送出京,景帝的心也跟着飞了。

一连数日,景帝在朝上都心不在焉,所幸最近并无大事,左不过是右相又想举荐谁谁谁罢了。

直到这日,景帝刚刚下朝,便看到了来自霖阳的急报,他一时瞪大的眼,前后不得。

这,是陈舍礼的信,还是马清的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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