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舟闻言,一时怔住,自先帝故去,那从未有过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重新卷土重来,他定定看了徐韶华三息,头脑风暴起来。
这徐韶华祖宗十八代的信息,这半个月早就已经被人呈到了自己的案头。
幼时混沌不成器,十一岁入学堂,隔年入社学,一路拿下小三元的荣誉,更是被刘摘星特点为点贡生。
他这一年,便是一个传奇!
可是,这并不是他敢这样与自己对话的依仗。
周柏舟沉吟片刻,突然眸子微缩,他低低道:
“你与许青云……”
徐韶华终于抬起头,面上带着一层冰霜:
“右相大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可是你当堂指证他,若非如此……”
徐韶华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狭路相逢智者胜罢了,右相大人在朝为官多年,总不会这么心慈手软吧?”
周柏舟闻言面皮抽搐了一下,这小子还真敢说?莫不是他以为自己不敢惩治于他?
可周柏舟话未出口,徐韶华便好似可以看穿他如何做想一般,口吻淡漠:
“右相大人,是想着要如何惩治学生吗?学生向来吃软不吃硬,许大人倒是有的是手段,不知右相大人是否也是如此呢?”
徐韶华如是说着,周柏舟心里却已经信了三分,一个许青云死了,其实他并没有多么心疼,可重要的是许青云手里的人。
而且,当初他看重许青云,也是因为他的手段足够龌龊,可以干脏事,但若是技不如人,被人反杀,他应是要报复回去的。
可是,若是这反杀他的人,是如今的双艺一试之首,亦是当初那连官身都没有白身学子,那可就大有文章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许大人的手段,学生无法接受,倒是右相大人,学生很有兴趣。却没想到,大人您……”
徐韶华轻轻一叹,那叹息让周柏舟原本冷硬的面容不由融化几分,但周柏舟还是板着脸道:
“难不成你此番让圣上收拢人心,也是在帮本相不成?!”
徐韶华面上闪过一丝诧异:
“这……学生斗胆,安王爷对常家动手之时,您当真一概不知?”
周柏舟一顿,深深的看了徐韶华一眼:
“本相,当然知道。”
“那您为何不趁机让常家交出那些东西,换得一命?”
周柏舟沉默了一下,他能说他只是想等常家到绝境后,再出手吗?
徐韶华这会儿满眼好奇的看着周柏舟,周柏舟一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冷哼一声:
“那姓刘的直接给常家扣了帽子,在牢里过了一夜便将荣安侯拉上了朝堂,圣上,圣上直接否了常家的那些把柄,以后天下何人还敢置喙?”
周柏舟不想承认自己被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会儿只轻飘飘的盖了过去,终结了这个
话题。()
随后,周柏舟径直看着徐韶华:
?本作者折秋簪花提醒您《天才科举路》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听说你如今在国子监一家独大,若是你愿意归顺本相,以后京中上下,本相护你无忧!”
徐韶华闻言,轻笑一声:
“右相大人这承诺倒是有趣,归顺……”
“难不成你还想要自立门户不成?”
周柏舟不答反问,徐韶华亦是毫不畏惧的迎着周柏舟的目光:
“学生费尽心思,走到这一步,可不是想要做任人驱驰的犬马的。”
周柏舟凝视徐韶华许久,突然大笑出声:
“人不轻狂枉少年!老夫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如此!不过,你既然敢在老夫面前夸下这样的海口,日后若是做不到……”
周柏舟语未尽意已尽,徐韶华闻言,微微一笑:
“学生愿勉力一试。”
随后,周柏舟抚了抚须,语气中带了一丝意味深长道:
“你既如此说,那老夫便且先看你,他日能走到哪一步!”
其实,周柏舟没有说的是,若是方才徐韶华真的轻而易举的答应依附他,他才要怀疑这少年的真实目的。
可现在嘛,不过是一个自命不凡的少年郎,待他哪日碰了壁,便会知道他的聪明才智,唯有权势才能将其发挥到极致!
“右相大人拭目以待即是。”
徐韶华薄唇勾起,初冬那晨起的阳光轻柔的落在他的面庞上,越发显得少年冰清玉骨,风姿秀逸。
随后,周柏舟招人进来烹煮着上等的碧螺春,茶香悠悠,徐韶华泰然自若的模样让周柏舟也不由得心中舒坦。
自他位极人臣之后,待他恭敬者有之,鄙夷者有之,谄媚者有之,但还从未如少年这般平常待他之人。
就好似……他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人罢了。
周柏舟与徐韶华在竹青坊坐了一个时辰,这才离去,离去前,还让那护卫亲自将徐韶华好好的送了回去。
这会儿,随着轿帘放下,徐韶华只觉得眼前一暗,随后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虽然这件事他早就已经预演多次,可他对于右相的了解始终不过是存在于旁人的文字中罢了。
方才二人一番对话,虽然可以称得上平平无奇,可实则却是徐韶华精心设计的。
许青云。
常家。
这一样一样,无一不是在说明,右相的需求为何,是以常家的消亡也意味着徐韶华必将走入右相的视野。
届时,右相是要对他痛下杀手,还是升起招纳之心呢?
徐韶华眼皮下的眼珠缓缓滚动了一下,这一切,早在那些来“请”他的人口中便可知道了。
如今,这朝中大都督虽不偏不倚,右相率文武群臣,安王亦有自己的班底,可是这样的局面真的是右相想要的吗?
那右相为何一直执着于吸纳人才?
想必,他的野心可不止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而徐韶华这么一个对许青云、对常家犹如蝼蚁一般的人,竟能做到蚂蚁吞象!
待来日,他将会是一把锋利的剑!
也是,如今右相眼前悬着的一根萝卜!
一场会面,二人各怀心思,徐韶华坐在轿子里,摇摇晃晃,昏昏欲睡,而外头走着的众人心思活泛起来了。
而这时,那为首之人也面色复杂起来,说起来,这徐小郎君可是大人第一次亲自招纳的人,而且……大人似乎很满意啊!
软轿晃晃悠悠的到了徐宅,那人小心的在轿外唤了一声:
“徐小郎君,您到了。”
徐韶华挑帘下轿,看到正是自己宅院之外,他看了一眼那人,那人连忙道:
“我想着徐小郎君在京中并无亲朋,今日出来想必是为了回府,这才自作主张……”
徐韶华淡淡道:
“即是自作主张,又何必解释?”
那人张了张口,半晌后,他低下头:
“还请徐小郎君责罚!”
“敢作敢当,也是一种美德,赏罚相抵,你回吧。”
随后,徐韶华回了自己的宅子,而那人却不由得抿了抿唇。
他在大人身边已经十三年了,可却一直毫无出路,这次请一个小小的国子监监生竟然都将他指派来此。
虽然,大人对这位徐小郎君很是满意,可自己又要回到曾经高不成低不就的时候了。
他观这徐小郎君身边很是清静,若是……自己能随侍其身侧,只怕未必比现在差。
况且,大人对徐小郎君满意,以后徐小郎君身边可少不了人看护!
一时间,那人心思万千,还是带着人手尽快回了相府,而此时,右相正执棋与自己对弈。
“木烈,如何?”
木烈虽然心里有些意动,希望大人能将自己分派给徐小郎君,可是方才他身边跟着不少人,这会儿一字也不敢隐瞒,将徐韶华的话一一道来。
周柏舟闻言,眉头松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倒是个心宽的。”
那徐韶华既然这么说,那便是对自己曾经调查的种种并未放在心上。
木烈不语,只低下头,随后便听周柏舟道:
“从今以后,你便跟着他吧。他既不愿意让本相照拂,本相倒是想知道他能扛多久,这国子监的六艺之首,可不是寻常人可以居之的。
不过,他对许青云和常家下手,若是本相不让他发挥些价值,岂不是亏本了?”
木烈心里狠狠一颤,呼吸却不敢改动分毫,当下只叩首道:
“属下,遵命!”
而等木烈离开后,一抹黑影这才现了身形,周柏舟落下一子,云淡风轻道:
“苟图知道的太多了,送他上路吧。”
好东西,自己一人知道就够了。
随后,黑影离去,周柏舟这才一子一子的落下去,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静谧的书房内,
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
徐韶华回到宅子里,大用已经准备好了热茶和点心,那点心一直在小炉上温着,一打开便有一股浓香飘来。
徐韶华取了一块,咬下一口:
“这是松子和蛋黄的味道,倒是咸香可口。”
“是,郎君,这是八珍坊刘记点心铺的松子百合酥,据说是其镇店之宝,我特意买来给郎君尝尝。”
大用细心的解释着,徐韶华抬眼看了一眼大用,动作一顿:
“怎么不买些成色好的衣裳?银子不够?”
“哪里,郎君给的够多了,不过我孤孤单单一个人,打扮的精细也没人看不是?”
大用挠了挠头,徐韶华闻言,眼中蕴起笑意:
“原来大用这是想要娶媳妇了啊!”
“没,您,我……”
大用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徐韶华难得碰到自己催婚别人的事儿,故意逗了大用两句,大用一时涨红了脸,木头似的站在原地任徐韶华调侃。
徐韶华倒是见好就收,他端详了一下大用,大用虽然性子憨厚了些,可却也是一张周正的长相,想是前些年因为家世的原因,这才耽搁下来。
随后,徐韶华沉吟片刻道:
“你虽家世单薄,可若是寻常女娘嫁过来,倒是可以直接当家做主,此为优势,届时可请红娘好好说道说道。”
大用见自己的主子还是个少年郎,倒是比自己还自如的多,当下只呐呐道:
“是,是。”
徐韶华又与大用说了两句话,忽而听到一阵脚步声,徐韶华抬眼看去,竟然是卫知徵!
“卫同窗?你过来所为何事?”
卫知徵行色匆匆,这会儿见到徐韶华这吐出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方才见外头无人守着,我这才径直入内,失礼之处,望徐同窗莫怪。”
徐韶华请卫知徵坐下,随后又让大用上了茶水,这才道:
“卫同窗且喝些茶水定定神吧,有什么话,慢慢说。”
卫知徵一气将茶水喝尽,随后这才道:
“好了,茶喝了,我爹他有事儿请徐同窗过府一叙,徐同窗,咱们这就走吧?”
徐韶华愣了愣,他不曾见过卫知徵这幅模样,当下也再耽搁,随后便在大用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宅子。
等上了马车,卫知徵这才解释道:
“徐同窗莫怪,我还不曾见过我爹那副样子,是以方才有些急躁……”
“卫同窗还不曾说,究竟所为何事?”
卫知徵摇了摇头:
“我亦不知,只不过是回府后正好碰上了我爹,他问了一下你我的近况,然后便催着我过来请徐同窗叙话。”
徐韶华闻言,眸子微凝,脑中万千念头闪过,随后这才道:
“或许,是因为我此番的双艺之首吧。”
徐韶华这话一出,卫知
徵一愣:
“怎么可能!当初江三郎可是五艺一试之首!”
“那江家如今何在?”
徐韶华一句反问,卫知徵彻底呆住,徐韶华又继续道:
“卫同窗可还记得你我那次的对话,你说……其他省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那这个上桌的资格,又是什么?”
徐韶华直勾勾的看着卫知徵,卫知徵不由呼吸一滞:
“我那不过是族兄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罢了,可……”
徐韶华垂下眼帘,薄唇紧抿:
“也罢,我二人不必多加猜测,且听侯爷所言即是。”
徐韶华刚一进门,便见管家等在二门,低声道:
“徐郎君,侯爷在书房等您。”
徐韶华点了点头,道了一句谢,随后被卫知徵拉着,大步朝书房而去。
二人刚敲了门,门便应声而来,乐阳侯扫了一圈二人的身后,神色戒备,随后这才请二人入内:
“进来说话吧。”
二人进去没多久,管家便行至门外守着,便是木烈一时也不敢靠的太近。
而书房内,乐阳侯请二人坐下后,他率先看向卫知徵:
“今日这件事,出了这个门,你就给我把此事咽进肚里,带进土里,可记下了?”
卫知徵闻言,撇了撇嘴:
“知道了知道了,您可真是我亲爹,我是那大嘴巴的人吗?!”
乐阳侯面色没有丝毫和缓,只是淡淡道:
“你若是说出去,给侯府招了灾,那便莫怪我为父不慈了。”
卫知徵沉默了一下,闷声道:
“知道了。”
卫知徵不再耍宝,徐韶华蹙了蹙眉心:
“侯爷不必如此,今日之事我会守口如瓶。”
乐阳侯看向徐韶华,态度倒是一个大转变:
“徐郎君,除了你,这世间我怕是再无可以相信之人了。”
这段时日,有安王的庇护,卫家的势力倒是渐渐开始往上走了,最重要的是……他还不必给安王当狗!
这一切,都是安王心甘情愿,与他们卫家结盟的!
卫知徵:“……”
徐韶华面上却无半点儿笑意,这会儿,他看着乐阳侯,缓缓道:
“侯爷不必如此,我与侯府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见乐阳侯还要再说些旁的,徐韶华强行将话题拉了回去:
“若是我不曾猜错,侯爷这次请我来此,怕是为了国子监六艺之首的事情吧?”
乐阳侯听后,面色一松,忙点了点头:
“徐郎君果然智计双全!这六艺之首,乃是当初刘大人重设国子监监规后,为安抚勋贵权臣,特意所设。
毕竟,寻常学子哪里比得过京中弟子打小被名师教导,更精通六艺呢?”
徐韶华微微颔首,乐阳侯这才继续道:
“不过,徐郎君天赋异禀,不过一月
便能摘下双艺之首,实在难得啊!”
乐阳侯如是说着,语气中的欣赏不容掩饰,不过他素来对儿子不上心,若不是今日刚好撞见这小子,想要问问徐郎君如何,只怕要酿成大祸!
乐阳侯想到这里,面色一凝:
“不过,我要说的是,还请徐郎君之后敛锋藏锐,莫要再争这六艺之首了。”
“因为江家?”
徐韶华这话一出,乐阳侯眸子狠狠一缩,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徐韶华:
“徐郎君知道?”
“我曾听卫同窗说过几句,不过略有猜测罢了。”
徐韶华这话一出,乐阳侯愈发叹服:
“徐郎君说的不错,这国子监纵然当初被刘大人略有改善,可如今先帝走了多年,圣上还……是以,这混水,徐郎君还是莫要沾染才是。”
乐阳侯叹息一声,随后继续道:
“当年江家那个孩子,名动京师,可最终却被几家联手设计,请动了右相,直接将江家满门抄斩。
当年之事,我曾亲历,我亦从未见过朝中众臣有那么齐心协力的时候。”
乐阳侯如是说着,唇角带着一丝讥讽,若是众臣将那样齐心协力的时候用在护卫正统之上,右相也不会如今日这般权势滔天。
乐阳侯的眼中带着追忆,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日子,以晏南巡抚回京述职开始,将江家人种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行”公之于众。
而也是那日,所有的证据不过是晏南巡抚的一纸文书,到最后却是满朝文武请斩江氏一族的请愿之声!
一日。
只用了一日。
那个惊才绝艳的江三郎便被人从国子监中押出来,当街斩首!
白刃带出鲜血,他们竟等不及让他多活一刻!
他们多么恨他?!
之后,江氏一族被阖族处斩,犹如今日常家。
时至今日,三年已过,乐阳侯想起当日朝中的种种,还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虽是勋贵,可一向胆小怕事,生怕祖宗基业毁在他的手里,故而只敢旁观。
也只敢……看着那些人放肆的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利,随意污蔑屠戮一个宗族!
“徐郎君,莫要再执着了,常家已倒,可常家之后,还有千万万个常家等着出人头地。”
乐阳侯语重心长的说着,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当初自己心中的压抑,只能这样劝说徐韶华。
而徐韶华听到这里,也终于明白右相为何会那么轻飘飘的同意了他的“自立门户”。
只怕,右相是在等着自己碰壁,然后再施以救命之恩。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多谢侯爷告知。”
徐韶华起身拱手谢过,乐阳侯连连摆手,随后乐阳侯又说了安王近日所为,徐韶华只让乐阳侯照常领受便是。
卫家的家底并不逊于旁人,族中子弟虽然并未居高位,可也
都是紧要之处,只要好好筹谋一番,自有作为。
随后,徐韶华起身告辞,而卫知徵尚且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只愣愣的看着徐韶华远去。
而等徐韶华离开后,卫知徵这才偏头看向乐阳侯:
“你说的江家之事,是真的吗?”
乐阳侯闻言,只瞥了卫知徵一眼:
“我不会在此事说谎,明乐,你也该长大了。”
这世间,从不是非黑即白,有的是滔天权力之下的阴影,无人可以躲过。
徐韶华一时没有想到当初的江家竟然是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阖族覆没。
是的,可笑。
这原因,终不过是他们的嫉妒罢了!
因为可笑的嫉妒,便毁了一个宗族,这畸形权利之下的丑陋真相真是让人作呕!
这会儿,徐韶华拒绝了乐阳侯府的马车,只一路走回了宅子,身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他才觉得方才那透骨的凉意渐渐褪去。
他仿佛又回到了人间。
不过,徐韶华一向自控能力不错,这会儿他虽然心绪起伏难宁,可面上未露分毫。
等他回了宅子,大用依旧在门口巴巴的守着,等给徐韶华奉了茶水后,大用便马不停蹄的守在了门外。
今日卫世子上门他不曾接待,已是失礼,他是郎君唯一的下人,自不能让郎君失了颜面才对!
大用的心思,徐韶华一时未曾察觉,不过一晌,徐韶华便遇到了两桩事,这会儿他忽而觉得有些疲倦,随后喝了茶水,便直接浅眠了一阵。
却不曾想,这一眠去,再醒来已是近了黄昏。
等到傍晚,便是客来之时,大用守在门外,听到动静忙走了进来:
“郎君醒了?可要用些饭食?”
徐韶华睡了一觉,已平了心绪,这会儿点了点头,大用便立刻忙碌起来。
不多时,徐韶华便吃上了热腾腾的馄饨肉饼和炸小鱼儿,不过,大用刚一退去,徐韶华还未来得及用动筷,便不由得眸色一厉:
“谁?!”!
折秋簪花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
:,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