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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郎君可算是回来了!还请徐郎君受我一拜,此番多亏了徐郎君智勇双全,这才保我清北百姓一方安宁啊!”
在见到徐韶华的一刻,马清的其他念头都已经尽数抛之脑后了他这会儿只余满腔激动,不由得俯身一拜。
徐韶华走到近前,这才发现马清眼下的青黑,连忙抬手轻轻拖住:
“马大人不必如此,清北也是学生的家乡,学生的家人也生活在此地,学生亦是有私心的。”
也不知究竟是何事,竟让马大人如此夜不能寐?
徐韶华说的坦然,马清笑了笑,缓缓直起腰:
“世间何人无私心?若真有,他怕是要立地成圣了。徐郎君这边走——”
随后,马清冲着卫知徵和安望飞微微颔首,又继续看向徐韶华,轻轻摇了摇头:
“此番傲舜来袭的消息甫一传至京中,满朝文武商议足足五日,最后也只有平南侯一人挺身而出,难不成我大周朝廷官员无一祖籍清北之人不成?”
不过是既贪生怕死,又无能为之罢了。
马清这会儿看着徐韶华,目中的激赏已经凝成实质,他轻声道:
“徐郎君,凡敢为先者,非有常人不可及之能,我没有,他们没有,平南侯可称一句勇,但我生平所见之英才,唯你一人。”
马清可以说是看着徐韶华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从一介白身,而至名满国子监,连朝臣亦有听过其名姓。
而至今朝,待此战所有消息传至京中,他必将名动京城!
徐韶华闻言,只是满不在意的笑了笑:
“马大人真是言重了,不过是此事学生有法子便去了,若能解决,自是皆大欢喜,若不能,为家乡而战也是学生之幸事。
好了,此事既已尘埃落定,马大人便不必在多说了,倒是方才学生观马大人面色有异,不知是因何故?”
马清见徐韶华无意多谈此事,便也识趣不语,不过对于徐郎君来说,此事或许不值一提,可却是他,是清北万千百姓的幸事。
此事,清北百姓必不能忘怀。
马清如是想着,心中已有盘算,这会儿听了徐韶华的问话,他顿时露出了一个笑:
“徐郎君素来体察入微,此事说来话长,我等入席详谈——”
随后,马清请徐韶华等人入席,马清备的席面与当初的鹿鸣宴规格一般无一,还是特意请了当初山雪小筑的厨子入府,马清只笑着介绍道:
“那日席间,见徐郎君多喜那等麻辣鲜香之味,故而我特意借了那日的厨子来,而今天气正冷,吃着也好能暖暖身。”
那日鹿鸣宴上,不知多少学子,倒也难为马清还能留心观察徐韶华喜欢的菜色了。
徐韶华闻言也是心中一暖,含笑道:
“让您费心了,学生欢喜之至。”
酒过三巡,卫知徵喝着清北特有的消寒酒,一口下去整个人浑身都红透了,每个汗眼都仿
佛冒了汗出来,眼睛也在一瞬间直接红了起来。
“痛快!”
卫知徵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虽有些许失仪,可对于他来说却是难得的体验,这趟和华弟出来真是来对了!
既体会了科举之艰(划掉),又看过了边塞风光,而今又尝到了如此烈酒,难得,难得!
半壶消寒酒,人已似醉非醉。
而此时,上首的马清这才放下竹著,一脸担忧的看着徐韶华:
“徐郎君,京中传来消息,右相因民愤避退相府,而今为返朝与安王一派大动干戈,京中已是风雨飘摇,此番徐郎君若要归京科举,只怕要受不少波及啊!”
随后,马清将一人这两日的斗法说了一通,这才叹息一声:
“幸好我如今不在京中,否则如此动荡,便是我也要寝不安席了。”
马清因一人相斗而喜,又因徐韶华即将卷入一人之争而忧,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徐韶华将口中的麻婆豆腐咽下,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沉吟片刻,这才道:
“马大人不必担忧,此事闹不了多久。”
只不过,右相和安王之间的关系会紧张起来罢了。
“这……据我所知,此事牵扯了三分之一的户部要员,此事岂能轻易平息?”
马清私心想着,右相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不从安王手里撕下一块肉,岂能作罢?
“为何不能?”
徐韶华看向马清,抿了口清茶,不疾不徐道:
“右相作为手握督军大印之人,他若是愿意及时补印,以我大周律法,户部中人不过算得上一句依法不严罢了。”
归根结底,此事右相已经拿到了主动权,他只需要安坐相府,自有安王替他在阵前冲杀。
当然,安王也可以不必理会牢中之人,那接下来他必将人心尽失!
可安王当初之所以算计右相,便是为的右相手中权利,人心失啧权轻。
此乃阳谋,由不得安王反抗。
徐韶华简单解释了几l句,马清闻言一愣,随后道:
“即便如此,安王岂能作罢?”
“右相只是想要返朝罢了,对安王来说,那近百名官员来换,马大人觉得不值吗?”
此事,说到底还是安王办事不谨慎,明明可以将右相在相府空置多日的,奈何他不争气罢了。
马清忍不住挠了挠脸颊,小声嘟囔着:
“右相何时有这般仁善了?不过,既然徐郎君心中有数,那我便放心了!”
徐韶华闻言,但笑不语。
自然是……右相已经老了。
一场宴毕,徐韶华适时的向马清辞行,胡文锦也立刻开口告辞,马清知道他们意在明年的会试,当下也并未相劝:
“好,马车我早已提前让人安排好了,今日你们在府里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日再启程!”
“多谢大人!”
因如今天
气越发冷了,第一日徐韶华等人离开的时候,马清特意让人送上了一箱取暖的裘衣,其他人都是灰鼠皮,唯独徐韶华的是一件纤尘不染的白狐裘皮,马清一边为徐韶华披上,一边道:
“去岁秋,我曾与万木岭下狩到了几l只白狐,这皮子极好,我本想硝好后寄给徐郎君,奈何那时天已经热了起来,如今倒是正正好。”
马清这会儿只笑着看着徐韶华,他膝下无子,这会儿看着少年倒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子侄一般。
这会儿,马清将系带系好后,后退一步,面带笑容:
“好,果然极好。我当初便想着,这皮子定然极衬徐郎君,如今瞧着,是不错。”
徐韶华拱手一礼:
“多谢大人。”
马清拍了拍徐韶华的肩膀:
“好,去吧,此行一路小心。”
众人纷纷行礼拜别,马车自长街缓缓行过,渐渐走远,空巷不闻人声,倒是让马清一时心中升起一片寂寥。
但也不过片刻,马清便搓了搓手,转身朝府中而去,一进书房,马清便对一旁的管家道:
“这两日,本官写的话本子经说书人传唱,效果如何?”
管家看了一眼自家大人,一时一言难尽,他总觉得自家大人出了京城以后,这性子与此前差别着实太大了了。
上任头一年,大人倒也是尽职尽责,让清北的百姓过了一个肥年,可之后这段时间里,也不知大人是太闲了还是如何,竟然开始偷偷写话本子。
起初,大人还只是化名写当初许青云之事,可却才发出去三日,便直接被哄抢一空,戏楼还为此排了一出徐子为父申冤记,如今在清北省城,那戏班子可都不曾闲下来过。
也就是徐郎君此行在清北省停留的时间实在短暂,否则一定能发现大人留下的大惊喜。
“回大人,小人着人去打听过了,现下茶馆酒楼之中,日日客似云来,大家可都等着听徐子借箭的后文!
听说,有些百姓天不亮就在门口等着,说书人一日能遣人去书局三趟,若是再拖下去,他们就要直接住在书局了!”
管家一边说,还一边做着夸张的东西,这会儿也替书局掌柜大倒苦水:
“掌柜的也派伙计来寻了小人好几l次,估摸着也要顶不住了!”
马清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将一旁的纸张整理好,随手交给管家:
“罢了罢了,也不枉本官这两日日夜操劳了,谁让武将军的信送的晚了?这里就是后文了,你速去让书局印了。”
“是!”
管家接过后就退了出去,忍不住心中腹诽:
能为了写个话本开个书局的人,也就只有他家大人了。
可偏偏大人这书局只卖自己的话本,却每每上新便会销售一空,说不得大人要是前些年不得用之时去写话本,如今也能风靡大周了!
与此同时,三日后的金銮殿上,因为武取义心机而导致迟来的最终捷报直接让
满朝文武彻底失语。
“……傲舜大败,我军士气大盛,正宜乘胜追击,军师与臣皆认同。
臣观舆图,以地势而论,再推傲舜军之驻地,又遣以斥候追查而定。其地偏低,以火攻而军心散,军心散而败势现。
军师查臣失漏,以计相补,以傲舜之箭而攻怀义之兵,是怀义民而闭城门,与臣军相围,臣率军于怀义城下尽虏傲舜大军,军师百步穿杨杀商善于城门之下,此战,我军大胜,敌军,片甲不留。”
当德安的话音落下,沉稳冷冽如平南侯,这会儿那表情也寸寸破裂,他大喜:
“此军师不知姓甚名谁,其计环环相扣,一箭双雕,不知是何方英才?
不过,方才这军报之中,这位军师能一箭百步穿杨,应是武取义座下猛将是也!”
“非也,本王观军师奇计频出,满腹锦绣,应是为读书人,况且,军师乃是文职,想来此人应是有意为文臣是也。”
安王纵使那么多手下下了狱,可这会儿也只是负手而立,与平南侯据理力争着,这军师如此才华,若是进了武将一派,那对他们文臣派系来说,那是大损失!
安王与平南侯两相对视,视线激烈的都可以擦出火花了,而一旁的景帝唇角不自觉的弯了弯,随后又恢复如初,对于眼前的一幕,他只做不知。
不过这段时期右相闭门不出,景帝倒是找到机会在京兆尹府中安插了几l个人手。
这些,将是他的眼。
眼看着平南侯和安王都差点儿能在殿上打起来了,德安这时才开口道:
“王爷,侯爷,军报之后还有军师的名讳及此战立功之人的名姓,您一人可要听听?”
平南侯听到这里,眯了眯眼:
“是了,这两封军报发生在同一日,这煞星想必已是将军功一一算清,以来请功了!”
“还不速速道来!”
安王可不管这些,直接凤眼一横,看向德安,德安忙不迭道:
“军师此人,乃永齐十一年清北解元也,其查军报有异,故至边关,平敌患,杀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