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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我听千金坊伙计说起过,盖因这参王已经有些年头了,掌柜有独门手艺,可保药力不损,左相大人如今不急用,便也留在了千金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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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折秋簪花写的《天才科举路》第181章(改错字)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路大夫,安婶婶的药可是需要全参入药?”
凌秋余摇了摇头:
“那倒也不必,只需薄薄三片即可,但若是如此,整支参也需要尽快服用,否则会有损药力。”
“路大夫,我娘的身子,若是没有参王入药养着会如何?”
安望飞抬头看向凌秋余,凌秋余思索片刻,道:
“若是只以寻常人参调养,只怕日后会需要日日服用汤药,寻常也不可太过劳累,寿数倒是无虞。”
安望飞听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感激的看向凌秋余:
“那就够了。我自幼听我祖父讲当初我大周与外敌征战之事,据说,左相大人当初就是为了传递军情,这才坏了身子骨,参王乃是吊命之用,若真到那一地步,左相大人会更需要。”
凌秋余想要说什么,但随后他只点了点头:
“安郎君既有主意,我便不再多言了。”
徐韶华还未开口,二人已经将此事敲定,徐韶华看了一眼安望飞,摇了摇头,但也没有继续揪着此事,而是看向凌秋余,笑着道:
“看样子,路大夫这段日子倒是在京中融合的极为不错。”
凌秋余知道徐韶华是关心自己近来的生活,当下便也直接开口道:
“那日千金坊的伙计收药材,偶然看差了眼,我提醒了一番,倒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千金坊乃是前朝之时便有的,在京中已有百年传承,他们见的多,知道的多。
旁的不说,就说右相那位小郎,听说当初那小郎出生时也是玉雪可爱,幼时还曾被先帝传至宫中小住。”
凌秋余知道二人即将入仕,倒也没有说什么邻里长短,反而说的是朝臣秘闻。
此言一出,徐韶华与安望飞对视一眼,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徐韶华回响起当初见到狸奴儿时的一幕:
“我曾见过那位周郎君,确实是稚子心性,纯白无暇。”
徐韶华说着,轻叹了一口气,那少年长他几岁,但也还未及冠,约莫是先帝驾崩前几年出生的。
“那就不得不说起乾元十六年那场动乱了。先帝子嗣单薄,当时圣上年幼,其余诸王对于皇位虎视眈眈。
据说,先帝……当时对于兄弟之间也多有刻薄,后来不知怎得,三王带兵谋反,竟是攻入了皇宫!”
“这事我也知道,当时我们家还未曾回到祖地,也是因为此事,祖父才动了搬家的心思。”
安望飞随后接上了凌秋余的话,将自己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听祖父说,那一战,死了不知多少人。那段时间,整个京城的空气都全是血腥味。
()□□王伏诛,唯安王在先帝身边侍疾,这才躲过一劫,也得了圣心,这才在三王之祸没多久,先帝驾崩之时点了其为监国大臣之一。”
凌秋余抿了口茶水,等安望飞说完后,缓声道:
“不错,但右相之子,也是在那场动乱后,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总不能是三位反王对稚子出手了吧?”
徐韶华听到这里,只觉得有些奇怪,凌秋余摇了摇头:
“当年之事,只怕除了当事人,也不会有别人知道内情了。先帝虽然诛尽反王,但也未曾允许史官对当时之事记载,便是我知道的,也是口耳相传留下来的。”
凌秋余将自己知道的有价值的说完后,便也未曾久留,起身告辞。
徐韶华也将此事记了下来,决定之后再做调查。
安望飞因为爹娘来京,倒也不需要回清北,这会儿说完话,他也告辞回了院中。
安乘风这两日已经准备着另购房子,只可惜当初他爹卖的太干净,也没想到自家儿孙能这么快就在京城落脚。
这京中的房子又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是以安家只能一边打听,一边在徐家暂住。
这会儿,安望飞推门进去,屋内的空气中充斥着药草的气味,多嗅一会儿,让人都要觉得舌根发苦。
“娘。”
安望飞唤了一声,安母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笑着看向儿子,安望飞扯了个笑脸,安母只拉着安望飞坐在自己身边:
“不想笑就不要笑,在娘这里还藏着掖着啊。”
“娘,要是……已经有了参王的消息,但是我却给您带不回来,您,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傻孩子,我当初生你就是做了一命换一命的准备生的,活了这些年都已经是我赚了,还看到我儿金榜题名,值了!”
安母缓缓的摩挲着安望飞的后脑勺,笑吟吟道:
“要是飞哥儿觉得过意不去,那便赶紧成亲生子,给娘生几个孙子玩玩。”
“娘!”
安望飞愧疚的泪还没有落下来,便差点儿跳起来,他要娶妻,自然是要两心相许才是!
安望飞抽了抽鼻子:
“路大夫说,没有参王,娘就要以后每天喝苦药汤子了,我给娘带不回来参王,便罚我给娘熬药可好?”
安母笑了笑,侧脸被日光笼罩,散发着一层淡淡光晕,那眼中的慈爱几乎凝成了实质:
“娘才不要,飞哥儿以后是当大官,做大事的。汤药苦有什么要紧的?娘那一手点心手艺你忘了?苦不到娘的,我儿啊,就尽管放心吧。”
母子二人絮絮低语着,安望飞伏在娘亲的膝头,竟忍不住生出几分困意。
等安望飞睡着后,安母取了毯子给他盖上,又拿起了针线。
休整了半月之后,徐韶华和安望飞没再耽搁,去吏部消了假,正式走马上任了。
安望飞三甲出身,并未直接授官,但按常理说,他此番应
当去翰林院做个庶吉士,但那位左大人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法子,直接将安望飞要到了大理寺做了正七品的右评事,倒是可以与卫知徵一道共事。
一大早,二人走出府门,这里距离皇宫并不远,二人并未乘坐马车,反而直接步行至宫门口。
“幸好咱们没有坐马车过来,不然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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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膉??????顛??卟彎承??()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安望飞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被远远甩在身后的马车,如是说道。
“方才那马车主人我瞧着也是有些面熟,想来是今科进士。虽说如今入仕为官,需要圆滑一些,可也不能圆滑过了头。”
徐韶华说罢,看向安望飞:
“望飞兄,这段时日你可将吏部下发的官员细则记下了?”
安望飞想了想,方才点了点头:
“差不多记下了。”
“细则莫要违反,至于其他的,望飞兄倒是可以随性而为。大理寺有明乐兄在,望飞兄若是有事,可以与明乐兄商量着来。”
安望飞闻言点了点头:
“我就是嘴快了一句,华弟不必担心,倒是华弟你……今日可是你头一次上朝之日,你便不紧张吗?”
给事中虽为五品,可却能上朝参政,若是有要事,更可以直接入宫上奏圣上,属于位低权重的职位。
但权利虽大,可徐韶华也是头一遭上朝,安望飞都不由得替徐韶华紧张,徐韶华闻言看向安望飞,随后笑了笑,这才低声道:
“也就,一点点吧。”
安望飞:“……”
恕他眼拙,没看出来华弟哪儿紧张了。
二人在宫门口告别,安望飞朝大理寺而去,徐韶华则向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此时还未到早朝的时间,大臣们在左右朝房等候,大周虽然三日一朝,可也规矩严苛。
早朝是不许迟到的,否则无论品级,也要赐廷仗十,而且不准假,廷仗也不是可以糊弄的,皆是在金銮殿中,众人的眼皮子下褪衣行刑,以警示百官。
这会儿,徐韶华想了想,进了左朝房,他刚一进去,原本还在说话的官员不由一静。
左相坐在最中间,其余官员在其身旁或坐或立,徐韶华一眼便看到了左相那有些青黄的面容,但随后竟不由得一愣。
无他,左相的容貌与凌秋余太像了!若是左相的头发在黑一些,面上的皱纹淡去,眼神中的威压减少,那与凌秋余简直一模一样!
“徐给事中,本相脸上可是有什么污物?”
左相终于开口,他一脸病容,就连声音也是中气不足,但语气却是分外和蔼。
徐韶
()华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轻声道:
“并无,只是初见左相大人,只觉得十分面善。”
“呵。”
一声嗤笑响起,礼部尚书王汀缵斜了一眼徐韶华,直接道:
“徐给事中这话真是有趣,难怪能让右相和安王为你左挑右选,定下座师。不过……”
王汀缵讥讽的看着徐韶华,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
“这上朝头一天,徐给事中可是走错了?难道右相大人未曾叮嘱徐给事中该去何处吗?”
左相坐镇此处,徐韶华这么一个身上打过右相和安王标签的人,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徐韶华闻言,只是面色平静的看着王汀缵:
“敢问王大人,这左右朝房可有归属之人,或是衙门?”
徐韶华这话一出,王汀缵面色一白,这可是皇宫,这话谁敢应?这徐韶华小小年纪便会给人挖坑!
“并无!”
“那下官在此,有何不可?”
徐韶华单纯的发表了疑问,王汀缵面色一阵青,一阵红,半晌这才憋出一句话:
“你愿意呆着就呆着,一会儿你别羞愧的夺路而逃才是!”
随后,王汀缵便不再去看徐韶华,徐韶华随后捡了一处最远的空位坐了下来。
不过,他乃习武之人,没一会儿那些官员自以为的窃窃私语还是飞入了徐韶华的耳中。
徐韶华听着听着,一时表情微妙起来。
无他,这会儿的官员,则是在商议如何要参奏右相……以及徐韶华。
当初,虽然圣上公告天下,点徐韶华为兵部给事中,可是众人听说这乃是右相起的头,对于右相的放肆唾弃不已,就连徐韶华这个受益人都一起参了。
徐韶华对于这些倒没有放在心上,他听这些人说的热闹,但左相却始终未置一词,当下不由得看了左相一眼。
左相似有所感,也抬眼看来,冲着徐韶华微微颔首。
没过多久,到了要上朝的时候。徐韶华一起身,王汀缵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失声道:
“你怎么还在此处?”
还不待徐韶华开口,王汀缵便生怕徐韶华给他挖坑,连忙起身走了,只是在路过徐韶华的身边时,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真是脸皮厚的……”
徐韶华闻言,微一挑眉,抬眼看着王汀缵的背影,王汀缵只觉得背后凉凉的,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都立夏了,他怎么还觉得冷?
百官依次进入金銮殿,徐韶华正要观察其他给事中的位置,毕竟在一片红中,找几个绿叶也挺容易的。
但下一刻,一只手便搭上了徐韶华的肩膀,徐韶华克制住本能,回头一看,不由讶异:
“侯爷?”
平南侯微一颔首,直接半扣着徐韶华的肩膀,就要提着他跟上自己的脚步,却不想他一发力,徐韶华还在原地。
平南侯顿了顿
,打量了一番徐韶华:
“武取义那家伙倒是没有说大话,你随本侯过来一道站着。”
徐韶华眼尾扫了一下其他给事中的站位,确定这个站位没有问题,这才垂眼应是。
等徐韶华刚一站定,便看到了一人之隔的右相,下一刻,耳边便响起了平南侯的声音:
“徐给事中,看到熟人在此,你作何感受?”
右相虽老却不昏聩,这会儿锐眼直接扫了过来,看到平南侯身后的徐韶华,欲言又止,随后又转过头去。
平南侯却并未就这样放过徐韶华,又催促了一句,徐韶华闻言只是抬眸看向平南侯:
“侯爷此言恕下官不知该如何作答,侯爷之名,大周百姓无不知晓,这样看来,侯爷也应与下官是熟人才对。”
平南侯想要说什么,可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不过看在这小子说自己名扬四海的份上,平南侯只是轻哼一声,便转过头去。
而一旁的右相这时却偏头看了一眼徐韶华,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眼睛看着徐韶华。
他素来知道这徐韶华能言善辩,可方才他一句话却能让平南侯消了火气,足以见他对平南侯了解之深。
可,这才是他初次上朝。
不多时,德安的声音响起:
“圣上驾到——”
“臣等叩见圣上,圣上万安!”
众人纷纷行礼,景帝的声音自头顶处传来:
“众卿家,免礼平身。”
景帝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徐韶华的身上掠过,随后这才看向德安示意,德安随即上前一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下一刻,王汀缵站了出来:
“启奏圣上,臣有事要奏。”
“准。”
景帝坐直了身子,看向礼部侍郎,自景帝手中掌了三省之权后,朝堂之上的官员已经有一部分敢明着与右相对上了。
就如今日的左朝房,曾经也是门可罗雀,右朝房里挤的官员都要站不住,但左朝房却是无人问津。
不过,短短几年,形势便已经变了。
景帝看着王汀缵,心中有些骄傲,他也想让徐卿看看,自己这些年也不曾虚度。
“臣要参右相僭越独断,与今科进士沆瀣一气!状元入仕必入翰林,此规古来有之,纵使徐给事中六元及第,可也不该如此提拔,否则恐伤群臣之心!
当初其战功早已被圣上赏赐过,右相为其再度请功,又置曾经在寒塞拼杀的兵将于各地?臣请圣上圣裁!”
王汀缵这话一出,景帝的身子一僵,毓珠下的面容一寸一寸的发青了。
还不待景帝开口,右相便冷嗤一声:
“徐给事中乃是圣上金口玉言,亲自点中的状元郎,兵部给事中的官职更是圣上圣旨明文,公告天下,王侍郎此言冤屈本相事小,置圣上皇威于不顾事大!
圣上,王侍郎如此大放厥词,实在大胆狂悖,臣请圣上
对其严惩,以儆效尤!”
“臣附议!”
“臣附议。”
二人说罢,纷纷拱手等候景帝的处置,景帝沉默了三息,随后开口道:
“王侍郎出言不逊,有负皇恩,革职。”
右相仍未起身,景帝抿了抿唇:
“其家产抄没,充入国库。”
“圣上圣明。”
右相终于直起身子,王汀缵却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他忍不住抬眼去看方才与自己说的热火朝天的同僚,却发现这会儿他们都在看着地上的金砖,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其挖出来抱回家似的。
“你们,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你们方才都还说徐韶华德不配位!”
“王侍郎,快别说了。谁不知你那连襟在兵部当差,前不久又立了功,就等着升一级了。
你对徐给事中有怨言,大家伙都知道,这才附和你几句,谁能想到,你竟然还将怨气发在了朝堂之上,真真是,唉……”
一位老大人开了口,字字句句都是规劝之言,可却直接将王汀缵方才的罪名踩的更实了。
“不!不是我,是……”
王汀缵满目仓惶的看着众人,他一一扫过每个人的面容,想要让他们为自己求情,可却没有一个人看向他。
王汀缵绝望的被侍卫拖了下去,革职抄家,他半辈子图了什么?
陈庭齐静静的看着王汀缵远去,王汀缵是数月前才被提拔到礼部的,他喜欢上蹿下跳,陈庭齐本不想搭理他,却没想到今日他竟然就这样因为几句话就被圣上直接革职!
陈庭齐一时不知圣上如何作想,他下意识想要抬眼去看,但最终还是险险克制住了。
圣心,不是他们这些臣子可以窥探的。
陈庭齐微微吐出一口气,微一偏头,却看到了不远处的徐韶华,这是他头一日上朝,他甚至作为半个事主,他又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徐韶华敏锐的察觉到了陈庭齐的目光,他淡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似乎并不为方才王汀缵的话所担忧。
是了,有右相护着他,他不需要担心其他。
王汀缵被带了下去,没过多久,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启奏圣上,王汀缵所言虽然言过其实,可其所言也未尝不会致使民间对此事议论纷纷。
素来没有一功二赏的先例,徐给事中年少有为,乃谦谦君子也,纵使圣上降恩,也该效仿先贤,辞富居贫,如此才不会累了一身清名才是。”
那人不紧不慢的说着,王汀缵带了右相,被右相两句话革了职,他聪明的不和右相对上,且看那面皮薄的少年要如何做?
“这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郑闻齐,徐给事中,你这回得罪的人还真不少啊。”
平南侯的声音细如蚊蝇,但他仿佛笃定徐韶华能听到一般,徐韶华也确实听到了,他用同样的方法道了谢,随后站了出去:
“郑大人此言,恕下官不敢苟同。”
郑闻齐一愣
,看着徐韶华古井无波的面容,他忽然意识到,少年能被右相相护,也并非泛泛之辈。
“方才郑大人口中有一词,辞富居贫,下官觉得很是有趣,不知可否请郑大人,不吝赐教,告知出处?”
“此乃四书,《孟子·万章章句下》中所言,徐给事中对此竟不知晓吗?那看来徐给事中的状元郎,只怕也是名不副实!”
徐韶华闻言,只是笑了笑:
“那还请郑大人诵其原文。”
郑闻齐闻言一噎,倒仿佛是被人当庭考校一般,不禁恼羞成怒:
“不过一词罢了,徐给事中如此咬文嚼字,只会让本官怀疑你是个贪慕名利的伪君子!”
“郑大人想要下官的回答?好。”
徐韶华看向郑闻齐,眼中蕴起一丝笑意,可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笑意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
“‘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耻也。’这就是我的回答,我站在这里,与当初我远赴寒塞之心一致,敢问,郑大人呢?”
徐韶华话音落下,大殿一时安静下来,平南侯乃行伍之人,一时并未品出其中含义,可随着少年这话一出,那郑闻齐煞白的脸色,倒是真应了那句话——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下一刻,郑闻齐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踉跄着跌坐在地上,喃喃:
“道不行,耻也,耻也……噗!”
郑闻齐又喷出一口血,直接晕了过去,景帝看向德安,抬了抬手,德安立刻让人将郑闻齐拖了下去。
“郑御史年事已高,自今日起,便颐养天年吧。”
景帝说罢,随后便直接起身:
“退朝。”
上朝短短两刻钟,两位官员革职的革职,致仕的致仕,这会儿没有一个人敢出言留住景帝。
等景帝离开后,朝臣们面面相觑一番,随后纷纷退了出去,只是路过徐韶华的时候,一个个恨不得绕着他走。
平南侯这会儿却忍不住看了徐韶华一眼,摸了摸下巴:
“你,很好。随本侯来,以后兵部的事儿就交给你了,省得他们对本侯推三阻四的!”
右相臆想中,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根本不存在,徐韶华只含笑应了,二人刚一走出大殿,德安便走了过来,平南侯一看:
“看来你得晚点儿来兵部了。”
德安笑吟吟的走过来:
“侯爷……”
“闲话少说,你且去吧。”
平南侯说罢,直接大步离开。
徐韶华与魏平有几分交情,对德安还是头一回见,这会儿只是低声唤了一声:
“公公。”
“徐大人随咱家来吧,圣上在御书房等您。”
德安也是头一遭见到徐韶华,他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落在少年的面容上,但却忍不住怀疑,圣上当初对少年那般信任,真的不是因为这张脸吗?
看着这张脸,他就是说明个太阳打西边升起,自己都得
连声说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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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安。”
徐韶华上前一礼,景帝忙将手里的折子丢到一旁,轻咳一声:
“咳,徐卿来了?赐座,上茶。”
徐韶华低声道谢,随后在一旁坐了下来,景帝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
徐韶华随即开口:
“方才朝上之事,还要请圣上恕臣之罪。”
“徐卿何罪之有?”
景帝一脸惊讶,徐韶华却面色沉静开口道:
“还请圣上恕臣与郑大人争锋,冒犯圣颜之罪。”
徐韶华说罢,起身一拜,景帝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亲手将徐韶华扶了起来,二人携手坐在了不远处的桌前。
德安端着茶水走进来一看,忙刹住转弯的身子,僵着腰将茶水放在了君臣二人面前。
嘶,他的老腰哎!
圣上也是,一没人就和徐大人亲近,也不先打个招呼,他差点儿连托盘都扔了!
二人一肢体接触,倒是生出了几分久违的亲近,景帝终于卸下包袱,吐槽道:
“方才之事,徐卿莫要放在心上,那郑闻齐乃是父皇在世时的老臣,从前朝的官儿当到了本朝,跟被斗鸡夺舍了似的,见谁都想叨两口!”
徐韶华闻言,弯了弯唇:
“听圣上所言,圣上倒也是体察民生之君。”
“那当然!此前得徐卿赐教,若是这次朕微服出宫,那一定是扮什么像什么!”
景帝也不知为何,看到徐韶华他便摆不了架子,也可能是二人年纪相仿的原因,也可能是当初自己最无能为力之时遇到了少年。
总之,这会儿景帝和徐韶华一直说着话,从郑闻齐说到了王汀缵,再到左相的身子。
等德安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之时,竟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今日是徐卿头一日上值,朕便不留徐卿了。若是有其他事,徐卿随时入宫来寻朕。”
景帝颇有些依依不舍的说着,徐韶华开口应下,等景帝目送徐韶华离开后,这才在御案前坐下。
“徐卿上值头一日,便把左相最烦的两个人送走了,真真是朕的福星啊!”
德安:“。”
徐韶华回到兵部后,有平南侯的招呼,他很快便熟悉了自己的工作,再加上兵部其他人的配合,徐韶华觉得自己融入的很是不错。
等到午膳之时,六部诸司没有固定的膳堂,乃是由外头成群结队的索唤负责“送外卖”。
徐韶华听了索唤报的菜名,只要了一份味道清淡的饭菜在茶室吃着。
刚将用过的碗筷交还给索唤,徐韶华便看到安望飞悄咪的摸了过来:
“华弟!”
“望飞兄,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虽说午膳有一个时辰,但望飞兄头一日上值便私下离开,有些不妥。
“是明乐兄听说了朝上的事儿,他手里的事儿没有忙完,让我过来瞧华弟一眼,也就放心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有事儿的只会是别人,望飞兄就放心吧!”
安望飞默了默,想起自己听到的事儿,华弟这话也没说错!
“华弟初来乍到的,又没怎么他们,他们何至于这般!”
安望飞忍不住替徐韶华生气,就算华弟没事,可是他们这般针对华弟便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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