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没有十天,事情没一件干成,就迫不得已要回m国治病,果然有好身体,才是一切。
钟语宁不准备告诉宫景煊,只要她一离开,他就会慢慢忘了她。
手里捻着一份,刚刚莉娜给她拿的离婚协议书,手执钢笔久久没有落墨。
莉娜见她犹豫,“小宁,你真的要和他离婚!要不……你再想想?不要冲动啊,我怕你后悔,我的小宁!”
最后一句用英文问她。
钟语宁眼里有些朦胧,深呼吸叹出一口气后,小手一紧,下定决心将名字利落写上去。
秀气的三个大字,赫然显出白纸处,随即给电话钟思雅。
此刻钟思雅在包厢里,接到她的电话,抿了一口酒,“狮姐?你怎么打电话来了,我准备过一会儿去找你呢!”
“不用了,不用过来,你在哪里?”钟语宁沉重的嗓音,低到像断气似的。
“我在金凯斯呢!”
“好!我有一样东西,想让你替我转交给景煊,我回m国几天专心治疗。”
“啊!你又要回去啊!那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姐夫他知道吗?同意吗?”
钟语宁顿时沙哑,声线如缓缓流的溪水,“他……不知道!你先……不要跟他说,我等一下给你,你明天再转交给他,只有这样……我才能离开。”
“不是!”钟思雅皱眉,手里握的红酒也索然无味,放到桌上,“为什么呀?在这边不是可以治疗吗?私人医生……不是来了吗?”
好不舍得,可想到她病情应该是很严重,想到这里,眼泪嗒嗒的从眼尾落下。
她立马捂上脸离开包间,宫昊天见她不对劲也跟着出来,此刻见她在厕所镜子前。
钟语宁很难解释,更不想告诉她,勉强扯着笑意,“小雅,那边的医疗发达,我过去会更快好起来,放心,姐姐……还会回来的。”
最后一句极其艰难的说出口,因为她不想回来了,身体病状太多,她自己都无法确定,还能不能再回来。
“很抱歉,母亲的事……就交给你了,我相信我的小雅,可以揪出背后主凶,……”
“我不要你说这些!”钟思雅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泪珠砸下洗手盆,“你会好起来,你会没事的,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一定要回来……回来看着我把凶手揪出来替母亲……报仇!”
宫昊天听着她哽咽的声音,语气中就知道对方是他大嫂,刚说什么有东西要给他大哥!
想放耳朵凑近听时,钟思雅眼睛红彤彤的出来,嗓音裹着磁性,“你在这干什么!”
这家伙在女厕偷听她说话,“你听到了什么!”
宫昊天拳头捂着唇角,咳了声,“我刚到,我以为你……醉酒了!”
“我怎么可能会醉!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钟思雅阔步出去。
宫昊天突然裤兜震动,接了一个电话,原来是他大哥要结婚,那他嫂子怎么办。
再想想刚才钟思雅的电话,茅塞顿开,可能嫂子知道,所以准备离国。
宫昊天想了想拨打大哥的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听。
这大哥在干嘛?不会真的要和那个洋女人结婚吧?
宫昊天接电话的时间,钟思雅已经站在外面等候,把小脸收拾得精致。
眼看天边黑压压,疾风掠过,捏紧手机看屏幕上3点多,胸口闷闷的,眼皮不停在跳。
似乎在预示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简单。
Alston推着轮椅过来,旁边跟着一脸不舍的莉娜。
让莉娜帮她去收拾东西,已经推迟一个钟,钟语宁远远看着钟思雅的身影。
“狮姐!”钟思雅奔过去,紧紧搂住轮椅上的她,泪流满面,“你要早点回来,我舍不得你……你才回来几天,我们都没有好好的……你就又要回去了!”
钟语宁扶着她后背拍一拍,眼眶泛酸,却已经流不出泪来,“要好好的,还有林少的事情,爸有没有决定……”
钟思雅晃头,“没有,放心……我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风吹得越来越大,刮在脸上像覆上一层霜,钟语宁松开钟思雅,抹掉她眼尾的余泪,把离婚协议放到她手里。
宫昊天见状,一直拨打电话,对方就是没有回应,气急之下让罗森回去一趟。
而这时宫景煊穿着西装,被捆绑着手脚,此时此刻在婚车上挣扎,旁边死死抓住他手的是陶丽丝,一身洁白华贵婚纱。
黑色长跑车正缓缓驰在路上,不过是围着洛市转一圈,才回宫府正式开始。
宫景煊不停用身体撞车门,愣是被陶丽丝拽住。
额头上伤口又添新伤,创口贴掉落,里面流出新鲜浓郁的血。
“你不要命了!”陶丽丝气急,又心疼。
娶她真要他命吗?
连性命都不顾吗?
那个女人令他这样发疯。
车子很慢,后面二十多辆豪车跟随,宫景煊喘着粗气,不顾疼痛的继续撞门。
威廉也怕,“少爷!”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想劝他,但不敢,只能慢慢的开车。
宫先生的命令,没人敢违抗。
威廉看着前面,见到一个很像钟小姐的身影,急忙告诉他,“少爷!!是太太!”
宫景煊猛地停止,抬起头一眼望去,没错,是语宁,她被推着即将要上车。
“什么太太!”陶丽丝怒斥,“现在我才是!”
宫景煊咬牙怒吼,“开门!!”拼命挣脱粗绳,往前扑过去,想摁开关。
威廉假装不小心碰到,让自家少爷能追上钟小姐。
门一开,宫景煊疯了似的,从车上滚落,迅速颠簸起身,大声朝前面喊着,“语宁!!”
路边的观众无一不是望过来,这不是宫大少爷么,听说今天结婚,新娘是个洋女人。
宫景煊眼底猩红,脸色刚才挣脱绳索而绷得通红,神色几乎绝望,“语宁!语宁!不要离开我……”
所有人都为他开路,安静的看着伤痕累累的他,向那个轮椅上的女人颠簸过去。
扯掉西服,额头的嫣红,犹如朵朵玫瑰,顺着脸颊滑下,点缀染着白衬衫。
泪花像浆糊一样,蒙上双眼,只见到她身影,被人扶住慢慢起身。
声嘶力竭,嗓子颤抖,“语……宁——”
心跳在此刻,以及周围空气都骤然停止。
脚下一个踉跄被绊倒,他没注意踢到一个障碍提示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