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嘴上轻视王翦,可实际一个人的真正实力只有他的敌人才最清楚,真在战场上遇见王翦时,李牧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对待的。
古代将军写兵法,就像现代教授发刊一样常见,可惜因为战争,气候,迁移等各种原因,后世很多兵法都失传了。
《王翦兵法》原本是王翦写来传给王贲,王离这些子孙后代的,不过攻赵时,姜珂天天在军营里拿着纸笔,跟在王翦后面向他学习,王翦写一点,她就瞄一眼,一来二去也得到了他兵法的几分精髓。
“李子先生。”姜珂看向李牧手中的兵法,眼神直勾勾的,炙热又殷切,恨不得直接贴在这上面,“您能给我看一眼吗?一眼,就一眼。”
连称呼都变了,在后面加上“子”字作为尊称。
李牧能看出来,姜珂是真的很觊觎自己的兵法。
他拒绝地很干脆:“不给。”
姜珂急道:“您让我看一眼,就一眼,我用我手中的兵法和你换。”
这下李牧来了兴趣:“王翦的?”
嘴上说着不在意,可实际却非常想看王翦的兵法。
“不是,我写的。”
“不换。”李牧再次拒绝,并狠狠地扎了一下姜珂的心,“我这里不缺过冬的炭火。”
姜珂:……
她气愤道:“您凭什么看不起我的兵法!”
“除非您把您手中的兵法让我看一眼,看看真实水平。”
李牧仍旧拒绝。
“您不给我也行,那我就去打赵嘉了。”姜珂指着头顶的玉笄说道,“我用这个扎他手指甲,掰他牙齿。”
李牧冷哼一声:“暴秦之名,在你身上果然名不虚传。”
有些招式,千篇一律没有新意,但很管用,比如打赵嘉这招在李牧这里就很有用。
姜珂再次强调道:“我真的只看一眼!”
李牧被她唠叨得烦了,无奈只好把竹简给她,让她看一眼。
不同的人打仗思路都不一眼,王翦老谋深算,善于用计,李牧图谋深远,善于造势,反正无论是谁,兵法里都全是干货。
姜珂简简单单的“看一眼”,直接看到了天色昏暗,夜幕降临。
等她从书案中抬头,面前除了李牧,还有她的老妻,李妻同样在看姜珂,她认为姜珂能看一下午书都不抬头,也挺厉害的。
倏尔视线对视,李妻有些尴尬,露出个和蔼的微笑,然后问道:“那个……飧食已经好了,你要不要一起?”
出乎意料的是,姜珂居然拒绝了:“多谢您的美意,时间已经很晚了,珂就不继续打扰您了。”
她着急回家……销赃。
李牧收起自己的兵法,并对姜珂真的只是单纯地看一会儿,没有额外捣乱行为这件事感到意外。
实际上姜珂还真额外搞事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临走时姜珂还不忘盛情夸赞一番李
牧的兵法,只有热情没有认真,因为她根本来不及细看,心思都在如何抄兵法上面了。
和平常图方便不同,姜珂今日穿得是宽袍大袖之衣,看兵法时利用她打小抄多年的经验,将两个袖子叠在一起,双手偷偷抄了一遍兵法,抄一张塞到超市里一张,看得囫囵吞枣,抄得聚精会神。
到家后,姜珂独自待在书房里仔细品味李牧的作品。
写得真牛逼。
上计会议结束后不久,对于各个郡县乡里的赏罚依次发出,陈平也到了该返回阳武的时候。
这天,姜珂亲自到灞桥送陈平离开。临走时,她将早就准备好的馈岁礼拿给陈平,是一些石蜜,美酒,细盐等既昂贵又都能在日常生活中用到的东西,和几件送给陈平妻子的礼物。
她还顺便让陈平帮忙替她带一些馈礼送给外黄县的李潢,其实李潢的眼光挺敏锐的,如果不是出了姜珂这个意外,那么在历史上她就是赵王妃了。但姜珂想到当年自己和李潢分别时她的眼神和反应,估计再过几年李潢可能真的会当上外黄令。
如今陈平已经和张家女郎成了亲,夫妻感情甚笃,且张负见咸阳的贵人如此赏识自己的女婿,对他的帮助也就更大方了,赠起钱来毫不手软。
金钱和权力最能养人,即使陈平只是一个县吏,可他的气质较之从前贵气沉稳许多,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人看笑话的落魄小子了,陈家也跟着一起水涨船高,大家对于陈兄陈嫂的态度都从之前的挖苦讽刺,变成了讨好攀附。
无论是家庭还是仕途,陈平都是春风得意,前途似锦。
姜珂道:“我的先生曾经说过,君子送别时会将言语作为礼物,用来勉励、忠告别人,可惜我如今的才能远不及君子,只能送你一些俗物来表示我的对你的珍重之意了。()”
姜珂说自己送给陈平的是俗物,可陈平又不是喝露水吸北风长大的人,他本来也是个俗人,半年前他还在为吃饭穿衣而发愁,如今也只是个县丞小吏,就算赠给他一章《出师表》或《伶官传序》,他也没有舞台展示啊,还不如这些金银礼物,精准且实用。
陈平在桥头眺望远方,秋天的咸阳,一眼望不到头,草叶已经枯黄了,被风吹得飒飒作响,显得有些萧瑟,可依旧改变不了这里的富贵繁华。闾阎扑地,接袂成帷,咸阳城内有着世间最顶级的权势和富贵,这些就像猎场中的熊罴鹿狍一样,等待着人们的追逐。
终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这些追逐者中的一员,并逐渐爬上高峰。
陈平的野心,日益剧增。
陈平:“您的心意,平感激不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还有姜珂对自己恩情与提携,这些陈平也都统统地记在心里,未曾敢忘。
“哦,对了。”陈平突然想到什么,对姜珂提到,“单父县之事,平已经为您处理完毕。”
姜珂:?
姜珂被他说的摸不着头脑,什么单父县?吕雉老家?她让陈平处理什么事了?
陈平看出她脸上的不解神色,
()解释道:“就是您临走时吩咐给治理单父县那位二五百主解决的事情。”
原来,姜珂离开单父县时曾经告诉过那位二五百主好好“关照”一下吕公,他想来想去,便想出了抢劫吕公这个馊主意,并真的付诸于行动了。
吕公报官后,这就是这位二五百主年终考核业绩上的一大污点,姜珂又远在咸阳,这上计薄送到她手上之前还要经过很多上计吏手里,这可如何是好?
左思右想后,这位大聪明想了个“聪明主意”,反正陈平也是姜珂的人,干脆给陈平去了一封信,向他说明此事,并请求帮助。
结果陈平还真帮他把事情给解决了。
姜珂:……
这位二五百主还真是爵如其名,蛮二百五的。
与此同时,内史府,吕雉收到了自己妹妹吕媭寄给她的信件。
吕媭是吕家最小的孩子,今年才七岁,刚学会写字不久,字迹稚嫩,信里还有很多错别字,饶是如此,吕雉仍旧看得津津有味,因为这是她来到咸阳后收到的第一封家书。
信上先是写了吕媭对吕雉的思念之情,她走后吕媭很想念她,以及吕雉离开单父县后吕家的一些日常,基本和吕雉在时没什么两样,吕媭看了姜珂离开时留给她的几本启蒙书,虽然现在还看不太懂,可她对里面写的东西却很感兴趣。还有就是有些书里的知识没写完,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墨经》后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咸阳看。
然后又询问吕雉最近过得如何,那位秦国的将军有没有欺负阿姊?有没有不给阿姊饭吃,不给阿姊衣穿?
这些吕雉都仔细地一一看了,在信件的末尾,吕媭还写了,吕公似乎是得罪了什么人,目前吕家正在准备举家搬迁前往楚国沛县,去投奔吕公的老友沛县县令沛公,因此让吕雉暂时不要给她回信,等吕家稳定下来再联系。
看完这封信,吕雉开始想念自己的阿姊和阿妹,然后她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
除夕之后,岁首时节,秦庭内也很忙,一直到咸阳城内落了第一场雪,姜珂才稍微轻松一点。
恰好此时,和姜珂分别已久的荆轲终于带着他的好朋友高渐离从燕国回咸阳了。
姜珂满脑子都是高渐离。
她想听听高渐离弹奏乐器到底有多好听,能让历史上的始皇帝明知道他是荆轲的好友,还要把他弄到宫里,只为听他击筑。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高渐离这个名字很不错,渐离,光从字面上就能看出他的破碎感,这也无形中让姜珂对他感到一丝好奇。
如果他叫高渐壮,高渐强,可能姜珂对他的关注度就会少上很多。
当初荆轲北上去往燕国时,姜珂承诺过等他归来,自己会亲自出城迎他,她也的确这样办了,荆轲隔着老远就看到姜珂带着笑意,在冲他招手。
他下马,走到姜珂面前,对她说道:“主君,我回来了。”
言语之间带着任务完成后的骄傲和自豪。
姜珂也毫不吝啬地夸了荆轲一顿,最后总结道:“我是何其有幸能拥有你这样的门客,你我之间推心置腹,肝胆相照,我得荆卿,如鱼得水尔。”
对不起,备子,先借用一下你的话吧。
听完姜珂这样一通真诚的表白,荆轲嘴角十分难压,于是只好转移话题。
“我将我最好的朋友带来了秦国,你可莫要食言吝啬啊。”
姜珂:“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荆轲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希望你忍痛割爱,将绕梁琴和号钟琴借给渐离把玩一段时间。”
姜珂闻言,瞳孔放大,愣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也没说话。
看她这副模样,荆轲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你……”
姜珂直接坦白:“绕梁琴和号钟琴不在我这里啊!”
荆轲顿时如遭雷劈,再次确认道:“数年前,你不是说过宝库里新得了这两把好琴吗?还说了绕梁三日,余音不绝这句话表示对它们赞叹。”
“宝库里的确有琴。”姜珂点头,承认了这句话,然后又道,“可它们是在大王的宝库里啊。”
荆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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