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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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曲渡边的手,“点心…点心是吃到的，不……”

是日托付织仪送给阿湘公主的点心,虽然已迟，但曲渡边快马追赶,还是送到阿湘公主的手中。

周太妃曾询问过他好几遍，确认过好几遍,有亲眼见到,总是不放心，担心这只是别人在安慰。

曲渡边耐心道：“您放心,太妃奶奶，姑姑一定尝到，我骑马很快，送到的时候，还是热的。”

“您还不信我吗？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周太妃：“好…就好……”

又透过窗户看向北方，“如果有一天，阿湘回,你们就告诉，说娘亲很努力很努力想多活几年，撑到再见一面，但是……寿数到头,谁也有办法的事。叫不要伤心，我只是回到湘河去，你们把我送回家乡，我在家乡的魂冢等……”

“小七，织仪，你们说，我要是回到湘河，魂魄能不能顺着河流飞到北疆，再看一眼。”

曲渡边握紧的手，他肯定道：“可以的，一定可以。”

周太妃欣慰的笑笑，“我信你。”

呢喃道：“我便早些离去，你们记得跟说，等一世，我还想当的母亲。”

一滴浊泪顺着苍的眼角，入银灰的鬓中。

周太妃阖上眼睛，窗台花瓶中的花，花瓣凋零落。

房间里的窗户都是面朝北面，几十年的光阴，青丝到白，不知这扇窗户往外眺望多少次，祈盼多少回。

慈宁宫响起低低的抽泣声。

曲渡边红一圈眼眶，织仪伏在床沿压抑着哭声。

养育十五年，分别二十几载，再见一面，匆匆半月，到如今生死别。

周太妃的后半生，都在思念中度过。

如今思念终于画上句号。

-

周太妃的后事处理起比较麻烦。

因为阿湘公主和亲，周太妃曾跟先帝大闹过一场，先帝应允，往后北疆王庭首领更迭后，就让阿湘公主回，与一同回到周太妃的家乡去生活。

此安逸平静，自由自在，再不踏足政治朝堂。

有先帝的旨在，周太妃不必葬入先帝的妃陵。

皇后负责处理此事：“周太妃临死前，也念着回到家乡湘河，既然是先帝旨和周太妃的遗愿，想必陛不会拒绝，只是扶灵回乡的人选，需要好好想想。”

凤梧宫内，崇昭帝也在，闻言点头：“嗯，阿湘还在北疆，周太妃的后事是要好好处理，就按照的遗愿和先帝旨办就好。”

皇后：“…阿湘公主边？”

崇昭帝叹口气：“先瞒着吧，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行告知。送周太妃扶灵返乡你可有人选？”

皇后思忖道：“按规矩，我也是去得的，或者您抽调主位妃嫔压阵。”

“还是郑重些，”崇昭帝想想。

这样扶灵的差事，跟朝堂关系不大，只是牵扯到阿湘，才要郑重些。

周太妃生前和顺宁宫要好，常往，小七扶灵去湘河很合适，但他的身子骨实在太差，崇昭帝担心去的时候是躺一个，葬的时候是躺个。

小六骄纵，刚入朝堂，去历练说不准回后能沉稳些。

崇昭帝：“让六皇子去，然后你再问问宣妃愿不愿压阵，后再宗室里挑个验足的宗亲。”

皇后应。

-

顺宁宫。

郭贵人道：“陛怎么让姐姐去？”

宣妃：“我合适罢。”

周太妃说到底是后宫的人，葬一应事宜，后宫也要有身份足够的人在场压阵。

陛选六皇子，么其他已建府上朝的皇子生母，好要避开此次扶灵，陛大概是担心其他皇子母亲会在路上六皇子出手。

而就不一样。

小七还在皇子所住着，也并非生母，身份足够，且有一定的武力值。

怎么看都是合适的个。

况且们顺宁宫和慈宁宫，因为小七的关系，还很是交好。

宣妃：“小七，你觉得呢。”

曲渡边：“湘河应该挺漂亮的吧，夏赴阳在驻军，信常说里很漂亮。”

宣妃笑笑：“，差点忘，你小玩伴选的湘河驻军。”

“宣娘娘，你要不就去一趟吧，”曲渡边记得上次狩猎的路上，宣妃看外面景色的模样，“狩猎有玩得尽兴，此去湘河，起码也要个月，可以在路上好好玩一玩。”

宣妃微微出神，然后道：“扶灵乃是严肃事，怎么能放松去玩呢。”

曲渡边：“是太妃奶奶的家乡，一定也希望旁人好好欣赏长大的地方。”

宣妃：“我考虑考虑。”

曲渡边点头：“宣娘娘不必担心我，我学后还是顺宁宫，蹭郭娘娘的饭菜。”

他真的蛮希望宣妃可以常出去走一走，骑骑马，吹吹风。

周太妃到死，也有出宫几次，一辈子就在后宫凋零埋葬，他不想宣妃也是如此。

宣妃思虑一日，同扶灵的差事。

崇昭帝式旨。

三日后。

周太妃吉服合棺，六皇子与宣妃启程湘河，送其回乡入葬。

-

顺宁宫就剩郭贵人一个。

为避免孤独寂寞，曲渡边和织仪基本天天都回吃饭。

因为不想跟方太傅在一块玩心眼子，曲渡边出宫更勤快，主要是往外婆家跑。

今天的不巧，路上起雨。

因为拿伞，到侯府之后，他急急忙忙冲马车，淋一点雨。

方妈妈忙唤人去煮姜汤。

乌思挽拿着棉巾给他擦头，嗔怪道：“近雨水多，你要不就在宫里待着

，要不就在侯府住段时间，回回的也不怕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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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思挽伸出手指，点点他脑门：“宣妃娘娘去湘河后，我看是人管着你，到处野着玩。今晚住在侯府吧？雨估计一时半会停不。”

“待会儿换身衣裳，泡个药浴，吃点热乎的东西。”

曲渡边笑眯眯说：“好~都听外婆的。”

祖孙个说还一会儿话，外面就有人进通报，“夫人、小少爷，禹若皇子在咱们府外，说是雨，想在我们府上躲上片刻。”

“禹若皇子？”乌思挽纳闷，“这么巧。”

曲渡边：“冲我的。”

乌思挽：“说也怪，你总躲着他作甚。”

曲渡边：“他是变态。”

乌思挽：“……”

曲渡边看模拟器禹若的好感度，目前是17。

他也不是尝试过跟禹若常相处，但常相处这家伙不涨好感度啊，现在的17点基本都是他拆方台，阴阳怪气损他得的，还有几点加的莫名其妙。

天底哪有这样的人。

他摸不透规律，禹若又是敌国人，感觉还是放弃比较好。

乌思挽：“要不外婆将他请走？”

曲渡边：“他都追上门，又是皇子，借个落脚的地方，我们要是不同，情理上过不去。”

乌思挽点头：“去，将禹若皇子请进。”

曲渡边：“我去看看。”

-

禹若被请到侯府一处避风亭内。

亭子周围都用竹帘挡着，微有点暗，他撩开竹帘。

曲渡边撑伞进，“就不叫你去内室，我外婆休息。”

禹若回头，笑说：“要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曲渡边抖抖伞上的水珠，一撩衣摆，坐在石凳上，他将手中提着的膳盒放在桌上。

“姜汤，还有点心，喝点。”

禹若喝点姜汤，吃几口点心：“我五年前到大周，当初的质子盟约，就是五年。”

曲渡边：“哦？你要走？”

禹若沉默片刻：“我递折子，大周皇帝询问南宁，是否让质子归国，南宁说，否。”

曲渡边点点头：“拿你换和平，弃子一枚，挺悲哀的。”

禹若：“你不劝慰我？”

“我们又不熟，要不是你贴上，我都不想见你。”

“……”

曲渡边咬着点心，含糊道：“不是很好分析么，我父皇不想放人，你父皇不想收人，五年盟约不过就是纸上说说，如果国有再次交锋的一天，你估计就能回去。”

禹若悲伤自嘲：“你说的是尸体回去吗。”

曲渡边：“一根头丝回去，也叫回去。”他瞥眼禹若，“我见你也多伤心，能被送到大周，就说你本身不太受宠，现在被拒绝回国不是料之中么，何必在我面前装可怜模样。”

禹若也不尴尬，脸上悲伤

()神情顿时消失，风轻云淡笑吟吟道：“你看，即便你总躲着我，还是知道我真实想法。”

曲渡边默默翻个白眼。

死皮赖脸的家伙，缠他五年都放弃，能因为这事破防？

“你要是身体好一些，年龄大一些，现如今朝堂上，便有你几个哥哥的事情。”

曲渡边警铃大震：“可别，我的学识水平，指不定连建府考核都过不去。”

禹若：“夫子一般都会放水的。”

曲渡边真的好烦这个人，有种身上披着的安全小羊皮被这人揪住的感觉。

“你为什么是盯着我呢？”

“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

禹若：“不知道，直觉。”

曲渡边：“……”

外面的雨小一些，禹若起身告辞，“先走。”

曲渡边吐出个字：“有病。”

-

七月。

仍旧大雨连绵。

阴沉的天气逐渐印进人心里。

崇昭帝眉头日渐紧锁，叫人关注着南方一些郡县的水域情况，加强堤坝。

曲渡边也传信给远在湘河的夏赴阳。

请他关照快要抵达湘河附近的宣妃和六皇子，等雨停再开始葬也不迟。

夏赴阳回信，言简赅，他已然派手士兵，同本地官员，以及周太妃的母家一同前去接应。

曲渡边才算稍稍放心。

他看着黑沉的雨天，这几天便宜爹的脸就晴过，希望天能尽早放晴。

然而就在他收到夏赴阳回信的几天。

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报湘河郡传，朝野震动——

湘河堤坝决堤，洪水滔天，三郡造灾。

其中就包括宣妃和六皇子所在的湘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