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一人、毛志刚拾起铁锹,决心杀出重围。
李剑通低头看看怀里两条小狼,心一狠,掐死一只,扔到地上,又扭另一只的脖子!
毛志刚发现他的行动,赶忙喊“别!”
李剑通疑惑地抬头,“哈?”手上用力,已经把另一只狼崽脖子拗断。
“这回不死不休了。”毛志刚叹道。
李剑通瞬间明白。
这么大阵仗,老狼为的是狼崽,现在狼崽死了,它肯定拼命报仇。
毛志刚夺下步一人手中铁锹,“你骑马回去报信!”
“我不回去!”步一人拒绝。
前头六条狼分两组包抄,后面的也缓缓逼近。
没时间啰嗦了,晋桐一枪打中靠得最前的狼,子弹擦过它的背部,轻伤。
毛志刚推着步一人上马,“没什么好争的,你体重最轻,马跑得快!”
步一人扫视其他四人,四人都朝她点头。
她不是婆妈之人,骑马便走。
马儿速度飞快,从狼群间隙穿插出去,一条狼跟了上去,但它肯定追不上。
现在是十条狼对四个人、三条狗。
“你掩护后路,我负责前面。”曹动语速很快。他一枪击毙背部受伤的狼,对犹豫的猎犬们喊了一声“上!”
晋桐转身向后面林子急速连射,六发子弹打死两条,林子里还有三条。
毛志刚和李剑通分别站在两人身边持锹护持。
两条猎犬一前一后齐奔老狼,大声怒吼,老狼默不作声,交错时一低身就咬断了前面那条的喉咙,后一条见状,呜咽一声,夹着尾巴就逃了回来。
而小白狗没有选择老狼,他挑了一条体型最小的狼作为对手,但对手们不会单打独斗,三条狼围住它一阵撕咬,小白狗寡不敌众,遍体鳞伤倒在血泊中。
曹动把最后的子弹射向围住小白狗的三条狼,打死一只,打伤一只。
晋桐用尽子弹,只打死一只,林子里遮蔽物太多,他好几枪打空。
“围成圈!”毛志刚大喊。
四人调整站位,防守四方,把马和狗护在圈内。
“剩下五条狼,还有两条受伤。打得赢!”他给大伙鼓劲。
狼似乎知道人类没了弹药,肆无忌惮地上前。
它们兜着圈子,越来越近。
距离缩短到五米,一条狼“呼”地朝晋桐扑来,快得像闪电。
空枪还不如木棍好使,晋桐没来得及动作,锋利的狼爪已到眼前,隐约能闻到狼嘴里的腥臭。
他不及多想,猛地侧身,却不够敏捷,被两只利爪搭上右肩。这时他反应稍慢,脖子就会被咬住,但晋桐已被肾上腺素刺激得神经传导加快,注意力高度集中,手中步枪直接捅向狼的腰腹。
这一下力气极大,狼的豆腐腰受到重击,惨嚎一声,跳回地上。
晋桐以余光瞥了一眼肩膀,衣服撕裂,似乎流血了。
四人目不转睛盯着狼群的一举一动。
几条狼也围着人类转圈,寻找破绽。
这一次试探,狼和人都发觉对手不是可以轻易拿下的。
不时有狼扑上来,但年轻人身体好,眼力活,总能看准方向,及时躲避并且反击。他们使足力气,抡起铁锹、步枪,砸向狼的腰眼,这些狡猾的家伙总是一扭身就躲开了。
被保护的猎马不甘示弱,不时踢出一蹄子,拦下想突入内圈的狼。
人喘息的时候,狼就趁机扑过来,人又趁势反击,狼再躲开。这样枪棒砸过去,狼跳开来,砸过去,跳开来……对峙近半个小时。
晋桐觉得有些头晕,发虚,其他人跟他差不多。再这样下去,大伙儿都要体力不支,一块儿玩完!
正在危急时,马蹄声响起。
“砰、砰、砰”三声枪响,一条狼身体上溅开三朵血花。。
是林茜,飞马来援!
七八米外,她翻身下马,站定连开两枪,又崩掉两个狼头。
左轮枪子弹用完,她抽出猎刀,像一个冲锋的战士,直杀过来。
老狼见势不妙,转头就跑。另外一条还活着的,也跟着逃了。
四个男人瞬间失去了力气,纷纷坐倒。
“你们没事吧?”林茜从兜里掏出一大把子弹,递给晋桐。
“带来一百发,赶紧把弹仓压满,那些畜生很可能去而复返!”她把子弹分给两个枪手,开始给左轮装弹。
晋桐压着子弹,觉得左臂有些吃力,侧首一看,血已染红了整个肩部。
“你受伤了!”林茜关切道。
李剑通立刻举手道:“我也受伤了,小腿被狼咬了!”
林茜没理他的茬,“你是医生,自己处理。”
李剑通哀鸣一声,“医生没人权啊!”
“我没事儿!”晋桐想表现自己并无大碍,活动了一下胳膊,却疼得“嘶嘶”咧嘴。
“还说没事!”林茜抢了他的枪弹交给毛志刚,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毛志刚背着枪,扶起晋桐,“两个伤员骑马先回去。大家没意见吧?”
大家当然没意见,晋桐、李剑通上了马。
“咱们的猎犬呢?怎么只剩一条?”林茜问。
李剑通刚吃力地爬上马背,回头苦笑一声,“都死了,就剩个胆小的活下来了。”
林茜愕然,低头看了一眼那条低眉顺眼的狗。
“贪生怕死,要你何用!”她踢了狗一脚,“以后你就改名叫狗肉,什么时候缺粮就拿你填肚子!”
“狗肉”呜咽一声,往林茜腿上蹭了两下,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两个伤员骑马奔出三分多钟,身后又传来老狼的长啸。紧接着,枪声再起,步枪和左轮枪的声音连绵不绝。
两人慢下来,最后干脆勒马停驻。李剑通望向晋桐,“回去看看?”
晋桐摇摇头,他俩都受伤了,身上也没有武器,回去只是累赘。
“不!我们回营地,越快越好。”他腿上轻轻用力,马儿重新奔跑起来。
李剑通落在后面,犹豫了片刻,“好,回去!”他提起缰绳,让坐骑起步。
速度还没提起来,一道灰影自草丛跃出,从马儿脖颈下掠过,带起一蓬鲜血。
灰影一闪而没,消失在高草里。
晋桐察觉不对,纵马中回头一看,却见李剑通的坐骑轰然倒地,把他压在下面。他急忙让马儿调头。
李剑通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道是坐骑受惊,痛呼不止,“我伤腿被压住了!快来帮忙!”
灰影缓缓踱出草丛,走到动弹不得的一人一马跟前。
是那头老狼。
此时,晋桐距李剑通十几步,狼吻离李剑通只有十几公分。
李剑通瞪圆了眼。
晋桐夹紧马腹,急冲过来。
老狼露出獠牙,一口咬下。
交错间,晋桐从马上跳下,正正砸到老狼身上,老狼没有躲闪,咬住李剑通的喉咙不松口。
晋桐双手死死掐住狼脖子,用膝盖抵住狼腰,让它腹部着地,四肢不能动弹。他疯狂地把狼头摁在地上,肩上的伤也不能妨碍他使出最大力气,直到老狼不再挣扎,才试探着松开手。
老狼没气儿了,被他徒手掐死。
晋桐把狼嘴硬生生掰开,李剑通的喉咙已经撕裂,鲜血喷涌。晋桐用手捂住那可怕的伤口,血从他的指缝里不断冒上来。
李剑通未留下一句遗言,眼睛渐渐失去神彩。
林茜几人赶了上来,见到这惨烈的景象都惊呆了。
晋桐把沾满鲜血的双手撤回,在衣服上擦了几下。
“后头还有狼吗?”
他半跪着,平静的话里压抑着愤怒。
“没了。三十多条狼,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打死几只就全跑了。”
晋桐笑出声来,“呵,声东击西,避实击虚!这群畜生……这群畜生!呵呵……”
他们用马把李剑通背回营地。
阵亡的四条狗,尸体只找回两具。
人与狗被都火化安葬,营地里有了第三座坟,狗狗被埋在门外,继续守护着营地。
最喜欢的小白狗死掉,晋静哭得很伤心。
狼尸当天搬回四具,成为肉食。至于其他尸体,次日查看时,已经不见。
何新儒给晋桐的左肩伤口敷上草药,结疤脱落后留下三道长长的疤痕。
鱼亮子的收获恢复正常,那一带再也没有狼的踪迹。
每天几十斤鱼吃不完,必须晒成鱼干,可是没那么多盐。
林茜在石膏矿附近发现了一些纯度很低的岩盐,解决了难题,但杂质太多。
化学专业的杨宇恒教大家煮盐、提纯,虽然产量很低,但腌鱼足够了。
营地回到正轨。劳动中逐渐形成了一种委员制,吴锐作为主席领导委员会,林茜和毛志刚是两个副主席。
陈真秀是土建委员,李晓燕是后勤委员,毛志刚是木建委员,骆十力是机械委员,曹动是农业委员……
他们不设常备小组,而根据每天的工作变动,由委员牵头,成立临时小组,完成当天的任务。
晋桐担任保安兼图书委员,负责发起、组织读书会。但因为忙碌,读书会的频率大大降低。从四月到六月,一共只开了两次,讨论了三本书。
他积累了很多的素材,却没时间动笔,《大荒笔记》只写了一篇《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