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听到千凌说出口的称呼,神情微愣,他回头望向跑出来的人,手却依旧没有放开她。
其他人还没从程让的失态中回神,就被千凌这一声震到表情凌乱。
虞白川眼瞅着肩挎背包跑出来、满头叶屑的蠢弟弟,嘴角一抽:“大白!?”
虞白乾见到自己熟悉的队友,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自家哥哥诡异的神情,听到他质疑的话。
虞白乾挺直腰背,“我觉得这称呼挺亲近的。”
“你们不觉得吗?”虞白乾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感叹他们看着比他聪明,但在追女生这件事上,还是他更有把握。
“你高兴就好,这不会是你自己......提议的吧?”虞白川一脸难以置信,总觉得和蠢弟弟说多几句话,都会影响他作为亲哥的形象。
看千凌都能熟练叫出口了,也应该不是第一回叫了。
见虞白乾点头,这种傻二的气质,到底是怎么中和到他线条流利的俊脸上的?
常翌顿时表情更加一言难尽。
程让手里抱着千凌,心里总算不再突突突地七上八下,“回去了!”
不管虞白乾和千凌经历了什么,只要千凌能安全回到他身边就行。
他揽着千凌率先往车里走去,将人塞进副驾驶,又搓了搓她的手,“冷吗?”
他已经发现了千凌身上的衣服,好像少了好几件,刚刚抱着她的时候,几乎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她毛衣底下里面什么都没穿。
他很难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去猜想她遇到了什么事。
眼前这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几乎将程让的担忧和害怕化为实质,直戳她的心脏。
她主动揽住男人的腰,“不冷,说起来,我体质好了些。”所以,别担心了。
程让被她主动拥抱得身体微僵,但也确实行之有效,至少他已经镇定下来了。
后面跟来的几个人被眼前这副场景惊得说不出话。
程让一心一意对待千凌,他们知道,因为他们也想这样,只是碍于没什么机会。
但千凌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之前明明......
还没有这种喜欢的倾向出现。
常翌皱紧眉头,他第一次感觉到事态的发展超乎寻常,同处一个屋檐下,有什么事情发生都在眼皮底下。
前一阵子,四个人更是经常同出同进,偶尔程让还会独自外出采摘红果,回来后,他又是看着他熄灯回房休息的。
连常翌都认为,程让会和他想法一样,徐徐图之,不争朝夕。
但他和千凌的相处,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已经习以为常。
虞白乾是其中最无所谓的一个,他早就知道队长的能耐。
本来他和千凌关系没进展时,还会整天忧心如焚。
经一事长一智,他现在已经成功进场,接下来只要用心讨好千凌,他就能和队长一样肆无忌惮。
脸上带着谜之微笑,先行进入后座坐好,他将千凌的包拿到前面抱着,看队长将人放开,回到驾驶位。
虞白乾还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有队长在前面确实不在意,但两人一直这么亲密难免会让他妒忌,会担心千凌分不出太多精力给自己。
常翌和虞白川心情复杂上了车,他们的眼神不时看向千凌的方向,又看了看程让恢复到面无表情的脸。
直到车子启动,虞白川才发现他弟弟疑似荡漾的表情。他面色微滞,虞白乾与他不同,容易心思外露。
之前和千凌关系毫无进展时,明明比他还着急。
这一趟回来,看到程让和千凌亲近,却不怎么在意了,显然在和千凌独处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
想到先前千凌喊出的那声'大白'里面,似乎带了一点莫名又无奈的情绪。
这是以前,他从未听她说过的语气。
虞白川面色一暗,这种似乎每个人都有了进展,又独独把他落下的感觉,实在让他焦躁难安。
回到基地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下车后他们才看到黑猫趴卧在车顶上,一身疲累的样子。
虞白乾自觉数了十颗紫果,主动去帮千凌交任务,另外三人也带着发光的蘑菇,要上交到基地长那里。
千凌独自一人上楼回房,留下白蛇和黑猫在一楼窝着。
另一边,基地长将自家孙子留了下来,其他三人只得先行离去。
一路上,虞白川满心想着要将蠢弟弟带回家套话,并没有理会常翌异样的心情。
常翌本来不想说,现在又想和虞家兄弟表明,自己和程让目前住在千凌那里。
现在程让明显已经和千凌牵上线,他有点迫切想要拉别的人进场,打破已经形成的局面。
但虞白川显然没有交谈的意思,二话不说直接带着虞白乾回家。
常翌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微愣,慢慢才清醒过来。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可能是这几天没睡觉,又被程让刺激到,才有些失分寸。
他自己都还没有得到明显回应,要再拉来别人,除了增加难度,也会将他推的离千凌越来越远。
担心等程让回去后,会在理智失控下问这问那、和他起摩擦,常翌什么东西都没去拿,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得短暂远离是非地,好好地冷静一下。
“你小子,末世生存困难,可要有容人之心啊。”
办公楼内响起基地长千叮万嘱的话,程让兀自推门离开。
他终于在爷爷的盘问下脱身,他和千凌分开太长时间,现在都还觉得心有余悸。
压根就没心情听他爷爷讲话,说的还是些他目前不爱听的话。
末世不比以前,是个随时会失踪丢命的时代,他真正在意的只剩下自己爷爷和千凌。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条野狗将程让的心脏来回撕咬,他压抑着疼痛和不安,几欲疯狂。
程让快速回到小楼,反身关门。
他全副身心都牵挂在千凌身上,根本没去打探有没有其他人,径直上楼来到千凌的房间。
直接控出风形从门锁钻入,灵巧的催动异能开了锁。
千凌还在浴室洗澡,室内只有热水流动的声音。
程让就站在她门口,守株待兔。
等千凌舒服地换上睡裙,拉开门踏出洗手间,就精准撞入男人火热的胸膛里。
千凌惊得差点叫出声。
腰间是强有力的手臂,鼻间是熟悉的清新海洋气息,她仰头看向紧紧抱住她不放的程让。
他的外套扔在沙发上,上身只穿着一件薄绒黑t,宽大的领口将他线条匀称的锁骨显露出来。
“千凌,我很担心。”程让强势地抱着她,下巴轻轻抵在她湿润的头发上。
他的手臂如硬铁,比在外面的时候要更用力三分,像是要将人死死焊到他身上。
“...你先放开我。”
千凌头发还是湿的,被他连人带发一搂,湿润的头发分分钟就将她后背都浸湿了,她不太舒服。
程让的手臂也被她的长发沾满水迹,他低头看到千凌被打湿的后背。
睡裙下的雪肌若隐若现、起伏勾人的曲线,越是仔细看,越觉得房间有点小,空气还有点闷热。
“我帮你吹干头发。”
听到这句话,结合这场景,千凌仿佛经历了一场时光倒流,脸颊腾地更加粉润诱人了。
程让一回生二回熟,熟练掌控着风力,慢慢将千凌的头发吹干了。
他刻意忽视掉了,那大片湿润的衣料,他的手臂横贴在上面。
衣料又湿又粘,他的手臂就像有自己的意识,缓慢而小心翼翼的,刮了一下蹭到她敏感的腰间。
在湿冷的衣料和热烫的手臂摩擦之中,千凌腰上的皮肤快速给出了反应,缓慢地泛起一阵痒意。
“你的手。”
千凌边开口,边用手扒拉着他健壮的手臂。
程让握住她推拒的手,甚至直白的,将她的手按到了他怀里,让她感受到清晰的腹肌线。
这种逐渐不可控的发展,不自觉的反应,让他突然发觉到自己隐藏的癖好。
“程让!”
千凌的脸在体质好转之后,窘迫时更显红润动人,她的眼睛不染尘寰,澄澈明亮,瞪着他的时候分明就像在无视他。
而处于这种情况,只会让人觉得更加带感。
程让的呼吸一下子就随心跳沉重起来。
“千凌,我只是怕。”程让看进她的眼睛里,同样让她看到自己的赤诚,和一腔爱意。
平日难以见到的恐惧与担忧呈现在程让眼底。
千凌微怔,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手又被抓住,只能学小动物般,用脸颊轻蹭了下程让的脸,“这只是个意外。”
她神态认真,这一次确实只是个意外,如果她不那么贪心,想要那颗黄澄澄的果子,那么一切都有可能被遏止。
比如,不用大白陪她一起坠河,不用大白寸步不离的照顾,更不用大白豁出性命来相救,想到大白,他的身体好像还没好全......
程让看她说完话后,神色渐渐变得恍惚,显然是在走神。
似乎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彻底坐实了他恐惧的起因。
他压下内心的不安,未上车前千凌和虞白乾之间熟稔的表现,车上虞白乾给她抱着包,递水递纸巾......下车后又帮她交任务。
之前没在意的细节,此刻全都如同雨后春笋表露了出来。
他神色严峻,“你在想谁?”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视线对上她微启的嘴唇,隐约能看见她鲜红的舌尖。
“......大白。”
千凌分神之际听到问话,下意识就回答了,程让心神俱颤,“不可以......”内心火烧火燎,促使他低头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唔......”千凌瞬间被激得回神,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腰腹。
程让却被刺激得将她往后推到了墙上,她腰背上湿润的布料,瞬间在墙上染下模糊的印记,程让力道大得完全没能让她挣开。
因着情绪,他揽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紧,几乎让她感到疼痛。
他的舌蛮力闯入她口中,勾缠着她的来回吮吸,舔弄......
“...不可以。”
尽管爷爷已经明说暗示,千凌可能不会只属于他一人,尽管他也说服了自己,但他就是在意。
裙子被墙面磨得凌乱不堪,渐渐往上卷起,他的手掌毫无阻隔地落到她的肌肤上。
他太在意了,才会在她出神之际控制不住自己。
“千凌,别看别人......”程让边吻着她的唇,一边低声诱哄,在她因急促呼吸仰起脸时,将唇落到了她纤长的颈项上。
至少在他面前的时候,不要转移视线。
“我.....没...”
不等千凌说完,程让又向上探入她的唇瓣,勾着卷着缠着她的一起共舞。
他的手开始肆无忌惮......
他几乎将整个身体严丝合缝贴到她身上。
他很想相信她的话,但他可能防不住别人的种种手段。
程让直勾勾盯着千凌逐渐迷蒙的双眼,口中的甜蜜、手中柔软如缎的触感,让他一而再地,沉入她的温柔乡。
“千凌,我......”
“千凌......”
程让低哑着声音,和祈求的眼神让千凌心脏触动。
她的额际满是细汗,抓着他衣摆的手指微微颤动。
慢慢的,她垂下眸抬起手臂,圈住他紧窄的腰身。
程让眸子突然就像燃起了火。
混乱暧昧的呼吸中,有男人的衣物被丢落在地上,和裙子一起。
程让抱住千凌柔软的身子,将人带到了床上......
这一个晚上,程让没有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
睡醒后的千凌没有很快睁眼。
她就像之前,被白蛇拱着吃下那颗冰果子,又在思绪迷茫时,被程让轻易哄住,吞下他的'迷情果',这是自己的问题。
千凌原来的独身主义,皆因鬼怪而起,她的生活充斥着光怪陆离。
从来不去考虑男女之事,也从来不去接触复杂的人际关系,她只活在自己的一片天地里。
别人怎样她不管,但她自己的天空,想放晴就放晴,想下雨就下雨。
她也不影响别人,只会把负面情绪留给自己。
虽然刚醒的时候还有些犹豫,但千凌内心强大,加上长期独处的经历,初尝情爱,只会一时着迷,她还是她自己。
千凌不会自恋的认为,有很多人都在宠爱着她,一些明显的照顾,也定然是出于基地长的托付。
以她普通人的思维,能被偏爱本就难得,没有也没关系。
她能够顺从内心产生的情感,也不用再麻烦别人,只是多了个真正能依赖的人而已。
自身没实力,做不到的事情从来不会勉强自己。
缓过一阵身体上隐约的不适,千凌转头,才发现床上只有她自己,没见到男人,她又恢复到之前平静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