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此人仅是鲁莽无知的少年么?"那修为高深的统帅流露出惋惜与愤怒交织的神情,朝刚才多言的下属冷笑一声,"此子自踏入此处,甚至尚未涉足谷成县秘境之时,便已在筹谋保全自身之道,在我修炼者事务府中,他的智谋与手段亦堪称翘楚。
其心性坚韧,资质出众,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真奇才。却仅仅因其出身低微,竟被世俗之人摒弃在外,让他白白流落到新城郡那片荒芜之地,真是世间最大的讽刺!"
最后,那位统帅愤而向地面吐出一口精纯元气凝聚的唾沫。
"把他释放出来吧,倘若没有他,只怕这数以万计的巴人与賨人族修者,无法顺利踏足那神秘的新城郡!"
当石苞再次步出禁锢之地时,他已记不清自己在此度过了多少个日夜,但料想离年终之期已然不远。深深吸入一口气,仿若能从中品味出一丝年节将近的气息。
见到自己的包裹已重新背在身上,他并未瞧见除了解救自己的那位修炼者事务府弟子外的任何人。然而石苞对此并不意外,毕竟修炼者事务府这类隐秘之地,尽管世人皆知其存在,但他们必须保持低调行事。
石苞深知这个道理,于是坦然地摊开双掌,阖目静待对方用布帛遮蔽他的视线。紧接着,还未等他开口说话,后颈便又遭到了一记闷棍攻击,瞬间陷入昏迷。
待石苞再度苏醒时,他取下遮眼的布帛,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上。当他走下马车,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谷成县坚固的城墙,以及拴在一旁,等待着他重骑的坐骑。
"既然都已经把眼睛蒙上了,这些人还非要打晕我!"石苞解开马匹缰绳的同时,口中低声自语,"修炼者事务府的弟子们,如今是越发不知分寸了!"
似乎是石苞的抱怨声过大,不远处林中一名修炼者事务府弟子听到,几乎按捺不住冲动要冲上去教训他一顿。幸亏身旁同僚及时出手拉住,否则石苞免不了又要遭受一次闷棍。
"你这家伙可别犯浑了!"那名拉住冲动同僚的弟子严肃警告道,"马上就要调回洛阳总部了,你就不能再给自己添乱了!"
听了同僚的劝诫,这位险些失控的弟子终于冷静下来,望着石苞远去的身影,心中满是愤懑。
"全怪这小子,让我在洛阳回归之际遭遇这般尴尬!回去之后,我必会上禀尊上,这人的嘴巴真是太不知收敛了!"
在苍茫的修炼世界中,耳边传来的愤怒咒骂声让那位拽住师弟的执事弟子不禁发出一声长叹。然而见到同门师兄已平息冲动,放弃了强行闯出山谷的念头,他也便没有再过多言语。
然而他并未察觉到,此刻牵着灵驹朝着赤霞谷进发的石苞嘴角悄然掠过一丝笑意,但这微笑如风过无痕,转瞬即逝。
待石苞再度踏入杜濩府邸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扇敞开的府门与缓步走出的杜濩与朴胡二人。此景之下,他深知自己的使命已然接近尾声。
他怀中揣着几件秘宝,那是昔日恩师交付于他的信符,此刻正是动用它们的时候。
“石苞在此,拜见两位尊者!”石苞并未自傲,而是恭敬地向杜濩和朴胡二人深深施礼,“想来两位尊者心中已有定论。”
杜濩与众朴胡互视一眼,由杜濩率先向前一步,朝石苞回应道:
“我等已决意,除了那些已在新居安居乐业的族人外,其余族众都将随我前往灵翠郡。但不知贵方有何安置之策?”
“二位尊者尽可放心,如若可行,我将立即返回太玄山脉的安福领地,我家族少主此刻正在那里驻守。虽安福领地非极广阔之地界,却也堪称一方大城。
数以万计的巴人与賨人族群,自当能妥善安置其中。同时我会令少主筹备充足的灵粮物资,并做好迎接各位的准备。
倘若一切顺利,或许我们能在来年春耕之时安定下来,届时我等便可安家立业矣!”
杜濩与朴胡二人听罢,只能无奈点头。他们清楚,眼前的安排已是最佳方案。
“我等又如何确信你之言属实?”杜濩再次提出了大家最为关切的问题。
自从离开故土之后,他们的生活颇为艰难,如今又要迁移新的栖息地,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
“二位尊者,若是我满口胡言,企图编织天花乱坠的谎言,恐怕也无法取信于二位。其实二位心中明白,唯有太玄山脉才是二位真正的归宿所在。
在那里,我等才能实现真正的互利共赢啊!”
听见此言,杜濩不禁点头默许。此刻的杜濩与朴胡,内心满是无奈。他们怎会不知,背井离乡乃至再次漂泊,无疑是痛苦且不可取之事。然而他们别无选择,遵循石苞指引的道路,已成为他们求生的最后一搏。
同样,这也正是刘禅的愿望所在。
刘禅自然希望他们能径直迁往修炼圣地汉中,免去颠沛流离之苦。然而,现实不允许如此。一旦他们举族迁往汉中,只怕还未抵达长安,就会遭遇曹军的截杀。
相比之下,若是他们先从洛阳一路经南阳,再踏上通往太玄山脉的征途,最终加入孟兴门下,则无人会产生半点疑虑。
而采用这种方式行事,也能使石苞所期盼之事得以实现……
此刻的石苞胸中所抱持的,不仅仅是赠予杜濩与朴胡的信符,其中还蕴含着一封刘禅致孟兴的推荐函,此函旨在举荐石苞。孟兴虽才华普通,然而以石苞的修为与手段,自能打动如今空握虚权的孟兴,再度于巴地賨人之中征集兵勇,并委任石苞为将领,让他得以正式踏入这浩瀚的修炼世界。
与此同时,这支军队也将牢固掌控在石苞,或者说掌控在刘禅的手中。除此之外,还可借助这批人马,堂而皇之地从孟达手中夺得足够的修炼物资与粮草辎重。如此一来,刘禅的宏图霸业便已初步实现。
此时的曹丕正值壮年巅峰,在孟达等人眼中正是威势赫赫之际。然而谁能料到,仅仅一年之后,这位正值壮年的曹丕竟会猝然离世?
因此,孟达当前只关心如何与申家及其背后世家群起抗衡。而刘禅便将这一股力量交至孟达之手,有了他们的助力,孟达必然善加运用。待一年之后,便是刘禅为天下精心策划的一场惊天变局。至于石苞,其关键的作用,将在一年之后显现无疑。
即便此刻的石苞已然知晓刘禅与简雍并非简单意义上的孟兴使者,他对刘禅心中隐藏的目的毫不知情,也并不在意。正如简雍所说:
此刻的石苞比起那些初涉世事、刚踏上修行之路的年轻人,显得更为务实。他更渴望在修炼世界里建功立业,而非追求虚无缥缈的理念。
望着策马远去,直奔安富县的石苞身影,朴胡终忍不住将杜濩拽至一旁的隐蔽之地,确认四周无人后,才低声询问:
“兄长能否告知某家,这其中究竟有何内情?”
朴胡与杜濩相交数十年,杜濩能够蒙蔽他人,却无法欺瞒他!此刻他深知,这家伙必定隐瞒了些什么,故而急切地追问起来。杜濩并未回应,只是淡淡地从袖中取出一方小巧的玉玦——那是他珍藏已久之物。
朴胡仅一眼瞥见,顿时瞪大双眼,话未出口已被杜濩迅速掩住口鼻。“你知其意,足矣!”朴胡震惊的目光转瞬平静,但仍存一丝戒备。待杜濩松开捂在他嘴上的手后,他压低声音续言:
“那信符……”
“乃庞家标记!”
这段短暂交谈让朴胡内心震撼不已,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信物,原属于曾在他们身边担任统帅的王平,当年在汉中大战时,他曾带领众多賨人士卒投身汉中,在徐晃帐下效力。后来又率众直接归降西川,并听说近来境遇颇佳。昔日同僚们曾感叹命运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