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娇用袖子擦干酒,又倒了半杯,只不过手一直在发抖,身后的钱嬷嬷低喝:“小子,毛手毛脚的!滚下去!越儿——”
唐越猫着腰过来,温娇把酒壶给了唐越,一边退步一边垂着脑袋离了酒席。
环儿站在穆兰襄身后,模样着急,穆兰襄瞧她不争气,掐了她一把。
环儿小小“诶呦”一声,只周围几个人能听见:“小姐,环儿瞧着他不大对劲嘛。”
穆兰襄不高兴地从鼻子里哼了下,转头看见唐君意掐着筷子,眉头紧紧堆蹙,恨不能冲出宴席就追那温乔安慰几声儿似的,问道:“晌午我喝醉了,为何不顾我一下?”
唐君意回过神来:“是本少爷让你喝的么?女孩子家家竟学男子般灌酒,成何体统?”
穆兰襄腹中还难受着,强忍不适来到宴席,得不到唐君意怜惜不说,还被他冷嘲热讽,鼻子微酸:“你怎能这样说我,我……我已快你未过门的——”
唐君意转头道:“穆兰襄,祖奶奶说的而已,本少爷可曾应过?从未见过你这种女子,脸皮如此厚的。”
穆兰襄气得拍桌:“你、唐君意——你休要欺人太甚!”
一桌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俩身上,其中自然有老夫人、大奶奶、唐老爷与知州大人,坐在正座的诸多长辈,都是一脸惊诧。
穆兰襄咬紧唇,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唐老夫人道:“九儿,你又欺负兰襄!如今兰襄只身一人来府中陪你读书赶考,此等难能可贵,你若敢让她受委屈,祖奶奶可不饶你!”
大奶奶连忙笑着打圆场道:“老夫人消消气。九儿和兰襄俩……不过是闹点小别扭,没一会儿就会和好的。”对着唐君意使眼色,“九儿!快些哄哄兰襄。”
唐君意熟视无睹,撇撇嘴,道:“九儿又没把她怎样。”
穆兰襄低声抽噎,受不住这口气,也想给唐君意个下马威,便低着头,羞愤至极的样子,起身欲走,大奶奶忙道:“兰襄!九儿,你——”
“九儿——”身旁的唐君铭先是给了唐君意个眼色,继而安慰娘亲。
唐君意顾忌唐家在知州大人前的面子,懒散又疏离对穆兰襄道:“方才有所冒犯,穆小姐别介怀。”
穆兰襄用帕子掩脸,眼睫上泪盈盈的,唇角却得逞地勾起,在他耳边小声道:“唐君意,如今你让我受委屈,不日等我嫁与你,定要你好看!”
唐君意也学她,状似亲密地凑到她耳边,笑问:“穆小姐还知不知羞臊是何玩意?”
穆兰襄气哼哼地又瞪他,那边唐君铭举杯道:“娘亲,爹爹,祖奶奶,君铭有一喜事要报。”
“哦?”唐老夫人笑逐颜开,“喜事?君铭快快说来。”
唐君铭侧头看眼青潭,嘴边噙笑:“是青潭……有了孩儿。”
桌旁顿时鸦雀无声,唐老夫人和大奶奶更是愣愣怔住了,面面相觑,唐老爷则是大笑道:“哈哈,好啊!”
知州大人起身给唐老夫人道喜:“恭喜唐老夫人喜得重孙!恭喜唐老爷和大奶奶喜得孙子!”
“多谢知州大人,老身……”唐老夫人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只是笑的合不拢嘴,问青潭:“青潭啊,可是真的!”
青潭微微颔首,看眼唐君铭,羞涩点了点头:“回祖奶奶,青潭前些日子身子不适,胃口不好,请郎中来把脉,是……原是青潭腹中有了……孩儿。”
“好、好、甚好!”唐老夫人高兴极了,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好”字。
唐君意其实早几日已听温娇说了,三哥如今可谓“改邪归正”,每日不再流连那风花雪月之地,除了金行,便是留在府中,陪伴三嫂散步歇息,往前争锋相对、冷眼相看的情景已再看不到。
在其他几房还各有所思时,唐君意先道喜道:“恭喜三哥、三嫂!这样算来,九儿来年便要做小叔了么?甚好甚好,九儿终不是府中最小的了,哈哈!”
“九儿——”大奶奶喝了声,“不得在三嫂面前没大没小!”
唐君铭笑道:“娘亲,也罢,九儿说的不正是吗。”
唐君意耸耸肩,闭了嘴,大家却笑的乐不可支,荷花心中不是滋味,唐言康四年前也得了一子,算起来她的孙儿才是唐家唐姓子孙中最小!奈何出自二房,老夫人嫡传心思强,自是未将他放在心上疼。
唐君意道完了喜,其余几人——二奶奶荷花、四奶奶樱红、唐言康、唐晚亭、穆兰襄也分别道来,又说九儿的婚事加之三少奶奶怀了身子,是双喜临门,一圈敬酒下来,酣畅正欢,荷花提及了紫玉,坐席之上,每个人心中都各有数,只听唐君铭是如何回答。
唐君铭道:“紫玉姑娘一事不过是传言而已,二娘从何听来?”
荷花唯恐天下不乱,直白道:“前几日府上给了紫庭坞一笔生意呢,二娘的人亲眼见君铭和紫玉姑娘……当真是传言?那姑娘还怀了身子呀,可惜这几日据说卧榻不起……”
大奶奶和唐老夫人互看一眼,也是一惊,随后唐老爷喝道:“荷花,不分境况,胡乱说些甚么!”
知州大人脸色颇尴尬,喝了杯酒。
荷花脸色一白,不再多言。
唐君铭望向身边之人,她轻轻蹙眉,低头不语,似有许多不安,她居然还是这样,当初即已逼他做了抉择,如今又何以狠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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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娇闷闷不乐回到筑玉阁,心里怎样都不舒坦,虽然阁里清净,她却烦躁极了,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忽然很想念起娘亲来,很想很想……可天已黑了,即便回到家中,怕是娘亲已经歇息,徒增不便。
她哀叫几声,在榻上翻来覆去,觉得脖子底下硌楞楞的,伸手一摸,竟是一本册子。
唔?
温娇好奇,点上烛灯,一瞧那封皮,立刻反扣,脸上像被火烤一样。
甚么,甚么,怎是……
那画上是一对男女紧紧相拥,浑身赤.裸,不着寸屡,男子的手环在女子胸前,女子的双腿则缠在男子腰上……唔,再下面的细节……她没仔细看,已捂了眼。这是甚么?春、春宫图吗?
她像拿了块热碳,一把丢了,这书房定是有人来过,刻意放了这邪.淫的东西!可,会是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如此下流之事!但,似乎又有不对,她现在是“男子”啊!十年都未露破绽,怎会忽然被骚扰?难不成是那日偷看她尿尿之人,知道她是女儿家了么?!
温娇又羞又气,恨不能一把将那画册烧了,想了想,终是用一块黑布紧紧裹住,塞到软榻底下,还狠狠在榻上蹦了蹦,压扁一些。
此时却听底下有人小声喊:“温乔儿——”
听声音是唐寿,温娇心中一喜,赶紧下来。
唐寿以为她在院中伺候九少爷,只过来瞧一下,没想到她真在。
“跟我回外院喝酒去,复儿从药材行带回来一大坛雄黄酒,端午了,你也喝些罢。”
温娇挠头道:“我不会喝酒。”
唐寿肉呼呼的手臂搭在她肩膀:“哪有男儿不会喝酒的,只喝一晚也好啊!”
到了外院的时候,唐复正在她原来那间房中倒酒,一见温娇,喜出望外,给她让了个位置:“乔儿,好久不见了啊。”
温娇也不跟他俩客气了,坐下来一边大咧咧地徒手撕烤鸡吃,一边道:“可不是?我都想你们了!哎呀,复哥哥,这鸡真好吃!”
“师娘在府里是厨房做活,这是师娘亲手做的,好吃罢!”
“当然,当然!”
唐寿奇怪道:“咦?你在筑玉阁九少爷不会亏待你的罢,怎瞧你一副受气的样子。”
唐复顿了顿,望着她微微发红的眼:“可是因为那位穆小姐?听说她在老夫人面前乖顺的,背过来却是蛮横的很。”
温娇不语,继续吃肉,尝了口雄黄酒,被熏的够呛:“好难喝。”
唐寿和唐复大笑,唐复道:“雄黄酒可避邪虫、邪蛇,你啊就将就喝些,别喝醉了。”
温娇点点头,来回看着他俩,抽了下鼻子,低声道:“还是你们好。我想念在外院中的日子极了,可惜我该是再也回不来。”
唐寿急急道:“怎么会呢?你看你今晚不就回来了么?”
温娇摇头:“我想出府。”
唐寿显然没听懂,肥肥的手挠耳朵,而唐复却心中明了,不但未感到失落,心中倒是一阵喜,道:“也好,乔儿,若是银两不够,我来帮你。”
温娇点头,感激地看他:“谢谢你,复哥哥。”端起酒杯,豪爽道,“来,乔儿再敬两位哥哥一碗。”
温娇不胜酒力,一碗酒下去,有些晕头转向,仍然兴致高涨,唐寿一拍大腿:“乔儿今儿说要出府,那往日三兄弟就剩我和复儿了,哎呀!真是揪心!不成,今晚定要痛饮一番!”
说完便摇摇晃晃从厨房偷端了一坛桂花酒,给他俩闻:“香吧,我自己酿的呢!”
温娇一阵欢呼,有些语无伦次:“寿哥哥,你身上花香越来越重了呦,我还以为你有了中意的姑娘呢,后来一想,你在馥雅苑做活,现在又是百花盛开的季节,你才这样香的啊!”
唐寿道:“哎呀呀,就算有姑娘呀,也看不上我身形的,要看上也是你和复儿这模样的。”
温娇哈哈大笑,不管许多,拿起碗便大口大口地喝,越喝越快活,心里憋闷的事儿好像像这桂花酒一样被吞进肚子里,“举杯消愁愁更愁”是骗人的罢!
唐复不时喝上一口,等他俩都迷迷糊糊地醉了,他还足有八分清醒。
温娇脸色酡红,趴在桌上,对面的唐寿已经呼噜噜地打起鼾,她歪头望着唐复:“复哥哥,你为何没醉?”
唐复道:“若是我醉了,谁还来照顾你俩。”
温娇笑笑:“复哥哥——你真好。若是有姑娘跟了你,定是走了运的。”
唐复淡淡道:“乔儿,是你把我看的太好。我并不是对谁都这样的,除了你和复儿。”
温娇撅了撅嘴,气道:“你就是好!”她喋喋不休咕哝着,如同梦呓,“至少,在你知道我是女儿身而阴差阳错成了这唐府里的书童,不仅没拆穿我,还帮我保守秘密十年,处处暗中照顾我、保护我……没有对我有非分之想……你好,你比那人好,他只会欺负我……”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如蚊蚋,该谁睡着了,唐复情不自禁,凝视那粉红的脸颊,如同初春盛放的桃花花瓣般鲜艳,手指伸过去摩挲,滑腻的、细致的……大不同于男儿,她定是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也不知道他心中暗藏的情绪,若是她当真有一天出府成了平凡女子,他们是否有机会……若是“那人”不插手的话。
唐复将唐寿扶到西厢房里,回来小心翼翼抱起温娇,将她安顿在炕上,盖上被子,俯身瞅了她好一会儿,才要离开。
门却突然被大力推开,门外站着的正是唐君意。
“九少爷。”
唐君意见他俩挨的近,醋劲一阵阵的向脑门上涌:“你可还知道,我是主,你是仆?”
唐复不卑不亢道:“小的不明白九少爷话中意思。”
唐君意笑,步入房内:“呵,不明白?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温乔是女儿身,你我一清二楚,为何还敢与她亲近?”
唐复从容道:“小的与温乔情如兄妹,为何不能亲近?再者,敢问九少爷凭甚决定小的与乔儿的亲疏?”
“唐复!”唐君意上前一步,抓住他衣领拎起来,咬牙喝道,“凭甚?就凭温乔现在是本少爷的人!就凭,本少爷是唐君意,而你,是个区区下人!本少爷这就跟你明话,本少爷是要定温乔了,你可有能耐抢去?”
唐复攥紧拳,扯了扯嘴角:“九少爷如今言之凿凿,可当真想过你能给乔儿甚么呢?收她做你填方小妾,还是一辈子做你的书童,任你霸占?”
唐君意更是用力地勒紧唐复衣衫,道:“本少爷自有打算!不必你来指教!”
说完,便松了唐复,将他推开,打横抱起还睡在炕上的温娇,与他擦肩而过,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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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了,唐君意便回筑玉阁寻温娇,穆兰襄又喝得多了些,问来问去,死死缠着他,他索性又给她灌了半坛酒,这下可好,穆兰襄直接睡过去。
唐越要跟着出来,唐君意三言两语打发了,这才得以脱身。
抱着温娇他无处可去,想到南书房,怕她歇息不好,回筑玉阁,又恐唐越和钱嬷嬷那俩人精看到,多生事端,想了想,竟将她一路抱去那卿素院,找了间偏房安歇下来。
三姐大概已是睡了,院内没有一点响动。
温娇在炕上睡的酣甜,唐君意就在手肘拄着她旁边,望着她的睡颜,没有丝毫睡意。
仿佛知道自己被目光浓烈的瞧着,温娇嘟嘟嘴,骂了句:“歹人!”转过身去,唐君意轻手轻脚将她转过来,津津有味地喃喃问:“骂本少爷么?”
温娇提手一挥,正好打了他一巴掌:“歹人!偷看我尿尿!还有春宫图……”
唐君意大笑,按耐不住,将她身子直接搂进怀里,温娇挣扎两下,以为是做梦,可那洒在颈间的热气越来越像真的,痒得她身子一阵陌生的战栗。
“唔——放开我——”
“乔儿,本少爷不放——”
温娇赖了一会儿,真真感到这怀抱与春梦大有不同,清醒过来,刚要大叫,被他用嘴巴堵住了:“唔……”她惶恐瞪大眼,浅白色的月光底下是九少爷一张疯狂又陌生的脸。
她使力推,又踢又踹,唐君意身量大,整整地罩着她,扣住她手腕,放开那柔软的唇,在她耳旁道:“是本少爷,乔儿,乔儿,好乔儿,冤家乔儿……”
“九少爷!”温娇惊呼,羞极了,心里又是一阵矛盾,他这是干甚么!“你……你为何……”
有晶莹的泪珠落了下来,温娇的身子抖起来,如筛子似的:“为何……乔儿是男子,你怎能……”
唐君意离她太近了,近到他口鼻中呼出的气息都悉数传进她的肌肤,他松开一只手,垂眸痴望,慢慢将手按住她的腰,顺着那白日并不显眼的曲线一点点往上,最后掌住了她的胸口,轻轻揉弄,温娇愕然地低叫了一声,还来不及反应,他便用嘴再封住了她的声儿,趁势将舌头探了进去,品尝那甜蜜和酒香带人一同沉醉的滋味。
唐君意的两只手,则忙忙活活,凌乱而紧张地在她胸前抚弄,不知用了多久,才扯开那碍事的衣襟和缠得紧紧的裹胸布,触到了那两团柔软的雪峰,他身子一震,埋头下去,欲尝其香甜,身底下的家伙立刻支楞楞地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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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啦,吻啦。。。九少爷真是豺狼虎豹了。。小九,你先给乔乔解释好了,作者才让你吃顿饱餐。。。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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