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归唐府百感交集
“唐君铭,十年来,我尝遍你的冷漠无情,却不想,你连骨肉亲情也不顾!”
青潭的素手紧拽着唐君铭的衣袖,思及从出生起就未见过母亲一面,未喝过母亲一口奶水的孩儿,青潭心痛至极,能苟活至今,便是待着有一日可远远望他一眼也好……
可唐君铭,怎能……
唐君铭咬牙道:“是又如何!你当真以为我在乎为唐家传后?当真以为这些年是因你未怀子嗣才对你那般?”
他沉重的呼喝声在青潭耳边回响,大底是真个伤的很重过,否则以他往前的身子,她再挣扎,他似乎连气都不用喘,就可以轻易牵制住她。
青潭不知此时他还会说怎样的话,索性偏头不听。
唐君铭凑在她耳边说:“高青潭,想当初,你有胆量以未出世的孩儿威胁我,眼下却没胆量听一听实话吗?”
青潭胸口起伏,忽而抬眸迎向他炽烈目光,眉间轻蹙。
她心头所想,正是十多年前嫁进唐府时所感,唐君铭素来风流倜傥,流连烟花地,怎么会在乎一个区区女子,哪怕是唐家明媒正娶的妻子。
为何自是他天性如此。
唐君铭忽而挑起嘴角,笑道:“看你生气的样子……甚是让人忍不住亲你……”
“无耻!”青潭又气又急,面颊微热,边闪躲,边挣着他手里的劲道。
唐君铭只见青潭撑着转过身子,十年如一日,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有些无奈道:“罢了罢了。你休要再这样气了,气坏身子,为夫心疼……”
两厢各自默了阵,唐君铭发现她肩头不再那样抖的厉害,一时间感慨地叹气,好似在自说自话,低声道:“若之前十年,哪怕你对我像方才那样,闹些脾气也好……”
青潭面上虽不动声色,心底却涌出阵阵酸楚。
“青潭……”
青潭垂眸,淡色的唇动了动。
唐君铭轻触她的肌肤,冰冷如瓷般,她历经生产和烧伤,消瘦许多,手腕的骨头硌
在他的掌心,他的心口一阵阵发痛。
“”
话罢,他松了口气,无奈笑笑,终有一日,从冷漠相对竟能对她说出这般服软的一番话,然而自己又是意想不到的笃定。
青潭为之一震,还来不及作何反应,双脚不听话,只愣愣地钉在原地。
唐君铭勾过她的下巴,轻捧起她的脸,手附上那块狰狞的疤痕,摩挲着,轻怜□□,吻了下来。
待青潭回神,颔首,却又让人密实地衔住双唇。
唐君铭喃喃:“你是否也爱我?”
青潭喘息不能言语,唐君铭亦是汗流浃背,褪去自己的外衫:“在林子里是你救我,还有……那些金创药,便是证据。”
她手臂抵在胸前,泪流不止,被困在熟悉的气息里,全是十多年来爱恨的味道。
唐君铭……
“咳咳——”
唐君铭正忘情,顺势揽着青潭的腰身,被少年的咳嗽声打断。
青潭慌张地忙推开他,转身擦去眼泪,回头时,看也没看他,目光直直冲着墨松,在他身边蹲下来。
“松儿。是我……你感觉如何?好些了么?”
墨松用力睁开灰败的眸子,见到青潭的一刻,微微发亮:“你可安好?”
青潭摇头:“放心,我很好。松儿,你撑住,待会儿便带你出去。”
墨松向旁边看了眼,正与唐君铭凌厉的目光对上,一刹那发狠起来,然而他背上伤口颇深,一动,就疼的身子发软。
墨松攥住青潭冰凉的手。
“他对你做了什么没有?”
青潭拍拍他手背,摇头道:“松儿,你切勿胡思乱想,我……我很好。你稍稍歇息,我去找出口。”
说完,要让他松开,墨松却用尽力气一样,攥的更紧,急道:“他说些甚,你都不要相信他!当初姐姐便是信了他的鬼话,才——”
唐君铭重重“哼”一声打断,迈步过来,拉起青潭,哪知,被青潭决然挣开。
唐君铭愣怔,仿佛方才那与她的亲密都是场顾自做的白日梦,梦醒时,听见她客套地淡声道:“松儿的伤势很重,不如……施主去找找这密道的出口。”
唐君铭瞧着她的背影许久,苦笑出来,道:“好。我可以去找出口,不过师侄你过来看看师叔的伤,似乎也不比这小子的轻,我佛慈悲,你可不能坐视不理。”
墨松恨恨瞪向唐君铭,青潭思量片刻,拍了拍他手背,起身时,被他拽住。
墨松使劲向她摇头,青潭道:“不必担心,我去去就回。”
青潭去拿烛火,唐君铭一把抢了先。
青潭垂眸:“施主,贫尼拿着罢。”
“不必不必,师叔是长辈,不忍让师侄受累。”唐君铭脸上不觉堆满了笑,步步靠近,却连她一缕头发丝都没碰到。
青潭先走一步,离他远远地,才道:“施主手臂有伤,多有不便,不如还是贫尼来拿。”
墨松转头还在瞪着他,哼笑了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登徒浪子!”
唐君铭站直片刻,将烛火递给青潭,对墨松说:“你最好希望找到出口,保证你活着出去。”
二人在石壁上摸索,密道里密不透风,漆黑一片,很难分得清东南西北,唐君铭借着火光触到一处凸起,用指被敲了数下,里面传来空荡的声音。
“是空的?”青潭惊喜问道。
唐君铭点了点头,手掌向内一推,对面墙壁竟于黑暗中冒出一道光亮。
青潭欣喜若狂,转身正打算回到墨松身边,带他出去,被唐君铭抓着手腕拉回。
“你——”
唐君铭悠然道:“我可以放过墨松,条件是你必须跟我回唐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