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噩梦的起始(3)

()“哼，真是令人唾弃啊……你那副垂死的脸，能不能更激起我的兴趣呢？”幽鬼从不知何处发出的声音令绯夜千羽汗毛倒立，“口口声声说什么爱……但其实啊，你自己最明白不过了不是吗？这不过都是虚无的东西……”

“什么……？！”绯夜千羽动摇了。不过在0.1秒后她就立刻明白了，那只不过是幽鬼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所说的「谎言」而已。不过，幽鬼就抓住了那0.1秒的空当，从四面八方的能量圈中发起了进攻——

“后面！”

枪尖在空中激荡，形成一道赤红sè的彗星之尾，硬生生地将幽鬼的「实体」拦截了下来。

“嘻————！！！”

从幽鬼体内发出了根本不能称之为「声音」的声音，像是金属摩擦般刺耳的怪叫声，带着虚无般的空灵，回荡在神社的上空中。

“去空中！用弹幕压制她！”蕾米当即作出决定，一手持着神枪，另一只手拉着绯夜千羽，将她拉向空中，“芙兰，下来！”

咲夜在原地摆弄着扑克牌，身边白圈闭合，瞬间就已经出现在了空中，手中拿着飞刀，向还留在地面上的幽鬼透shè出无数柄同样的飞刀。飞刀在空中辗转、旋转，再次分裂成无数柄同样的飞刀。仅凭这一下，空中便充满了飞刀系的弹幕。

“喂，你还记得怎么使用弹幕？”蕾米突然回头瞥了绯夜千羽一眼。“啊……大概记得。我试试看。”绯夜千羽用手中所持的剑在空中猛挥，但是没有任何效果。

“真是……够了啊。”蕾米叹了口气，然后挥动着右手的长枪，一连串的赤红sè的弹幕在空中出现，然后不断向四周扩散开来，与咲夜的飞刀正好形成了空间上的互补。

然而，在层层的弹幕之下，幽鬼那半透明的本体之外却有着一层紫sè的「外壳」存在。这些外壳将触碰到的弹幕全部反弹了回去。

“小心！”蕾米猛地将空中的绯夜千羽甩到另一边，然后便看到一柄细小的黑sè飞刃从空中划过，甚至在空中留下了幽鬼身上那虚无的黑sè能量。

绯夜千羽下意识地向下一看，看见了那惊人的场景：“她……她居然沿着这个东西上来了？！”

“早就预料到了……咲夜！”尽管说的是「预料之内」，但是蕾米却不禁皱起了眉头。咲夜得令，手中飞刀翻飞，在空中划过两道直线，正好形成一个阻拦着幽鬼之径的十字。

“奇术「ミスディクション」！”

说是「奇术」，其实就很符合咲夜本人的魔术风格。飞刀在空中一滞后，所经过的路径上便铺满了蓝sè的飞刀。然后，蓝sè的飞刀又开始分裂，一柄变成了三柄，同样的，一条直线分成了三条直线。那么，一个十字就变成了一张巨网，等着幽鬼自投的罗网。

“这样真的拦得住她吗……”绯夜千羽不禁担心起来。毕竟，对方可是那个「幽鬼」啊。

果然，幽鬼毫无停止之意地，就那么简单地无视了咲夜布置的防线，似乎那根本不存在一般，继续沿着幽鬼之径向绯夜千羽冲来。

飞刀在幽鬼身上划过，却无法穿透那暗紫sè的保护层。相反的，飞刀撞击在保护层之上，弹shè出的紫sè不知名物质向空中溅shè而出，尽管没有与其接触，但绯夜千羽仍感受到了蕴含在其中的绝望——

那是令人崩溃的力量。那是能诱发内心中最深处的绝望的力量。

幽鬼那虚无的脸上不知是狂魅的笑容还是扭曲的神情，本来就没有双脚的她在空中不断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依靠不停地与周围能量交换来「向空中移动」。因为是这样，所以也就更加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的前进。

蕾米莉亚大喝一声，枪尖一张亮红sè的符卡燃烧起来：“神枪「スピア·ザ·グングニル」！”

空气中不断波动的浑浊的能量突然停了下来，凝聚在神枪之枪尖的那一点之上。无可计量的灵力大幅度地灌入枪柄之中，绯红sè的神枪变得通体闪亮，从中不断散放出实体化的灵力波动。

“接招！”蕾米莉亚抬手，将聚集了自己大部分灵力的神枪奋力掷出——

猩红sè的弹幕在空中如爆炸般散开，在神枪尾部一一分裂，在空中形成一张密无缝隙之墙。弹幕绕着神枪不断地旋转，纯白sè的闪光在空中不停变化，神枪高速移动，将原本的气流撕裂，替换成为它专属的节奏，周围的弹幕附和着最zhongyāng的神枪，发出震慑人心的嘶吼声。就连空气中似乎也渲染上了那一层红sè，变化成一柄柄刀的形状，向幽鬼切割而去。

幽鬼的身体突然化作一大团的黑sè雾气，从中具现出一柄柄的小型黑sè飞刃，朝着迎接她的漫天弹幕回击而去。同时，仅仅保留着一个枯瘦的躯干的那个幽鬼，那形似紫sè触角般的手将手中的武器猛力挥舞着，迎上弹幕最zhongyāng的那柄神枪。

那武器无法被称作已知的任意武器。那是一柄双手武器，却可以被单手持着。头和尾都有着紫sè的刀刃，上面隐隐约约透着令人绝望的气息。不过，那已经不能被称作「头和尾」，而应该称其为「双头刃」了？（*暂且称其为「瞬息鬼影」）

瞬息鬼影在幽鬼的挥动之下，竟在空气中召唤出一只只小型的白sè幽魂，那是最纯粹的、没有任何意识的「幽灵」，与以西行寺幽幽子为代表的「亡魂（幽灵）」有定义上的不同，那些「幽灵」太过低级，唯一的本能就是破坏，破坏掉眼前的一切，哪怕是以自己的身体消散为代价也毫不在意。因此，幽鬼所过之处，一片「荒芜」。

漫天红sè和黑sè的弹幕交织在一处，迸发出最震撼人心的交响乐章。沐浴在弹幕之雨中的幽鬼却似乎很享受这破坏一切的感觉，哪怕是自己的力量被不断地破坏，也是她享受的一部分。

冈格尼尔终于与瞬息鬼影相撞。那一刹那，天地所有的声音在此销声匿迹，空中所有的云烟全部散开，而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了。

绝对的力量与绝对的力量的相遇，那是多么华美的事情。因为吸收了太多的灵力而变得纯白的冈格尼尔，与幽鬼手中散发着荒芜力量的纯黑瞬息鬼影的碰撞，在空中形成了宛若太阳般的存在。瞬息之后，那黑白交织的太阳又猛地炸裂开来，于是，世界的一切感觉都消退了。

感受不到灵力，感受不到能量，感受不到颜sè，感受不到气味，感受不到时间，感受不到空间……

然而，下一刻，从无sè之世界中冲出来的一抹黑sè将绯夜千羽再次拉回现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