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古墓（11）

石头头痛欲裂，耳边充斥着哀嚎之声，石头的身体缓缓升起，黑火圈分裂出两道火焰，朝着相对的方向，围绕着石头攀延而上，到达顶部之时，火焰闯入石头的双目，眼前有黑色波纹荡漾开来，石头仿佛被剥夺了意识，整个人一动不动，双眸变为深黑色，散发着阴寒的死亡之气。

“这里是哪里？”石头自言自语道。

眼前的景物在晃动，不，应该说所有的事物都在晃动，石头环顾四周，浓雾弥漫，荒野无人，石头摸索着向前走了几步，能清晰地听到水滴落的声音，石头低头一看，雾气自主散开，脚下竟是一片隐匿在浓雾之中的湖面，更可怕的是，湖面倒映出石头的面容-----脸色苍白如纸，双眸幽黑，甚至能够看到头顶之上缭绕着浓郁的死气。

“什么！”石头难以置信地后退几步，继而跪倒在湖面上，双手慌张的拨开湖水，以至于可以看得更加清楚，石头久久无言，嘴唇抖动，说道：“难道我死了？”

“对，你死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后传来，石头转头一看，不由得瞪大双眼，嘴巴大张，结结巴巴的说道：“牛头！”

出现在眼前牛头人手的生灵不正是传说中的勾魂使者，牛头啊傍？

“你还算有点见识。”牛头啊傍说着将手中的铁索一抛，铁索恍若灵蛇，将石头困得无法动弹。

“为什么会见到牛头，这里到底是哪里？”石头不甘地叫到。

“这里当然是地狱！”一股尖锐的声音从侧边传来，回答了石头的问题。

石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虽有所预料，但亲眼看到依旧无比震惊，石头的声音有些颤抖，说道：“马面！”

马面罗刹从浓雾中走了出来，脸上布满讥笑，手中的铁链子随意丢出一端，链接这石头身上的铁链，铁链在空中摇摆，发出了铛铛铛的声音。

“跟我们会地狱吧。别误了时辰。”马面罗刹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恩”牛头啊傍点了点头。

而后马面罗刹迈开了脚步，拖着石头，先拖着一推垃圾似的，简单粗暴。

“为什么！”石头不服地叫喊着：“牛头马面从来只勾极恶之人的魂魄，我石头一生虽不是大慈大悲，善泽天下，但绝对不是罪恶之人。你们凭什么勾我的魂！”

“哦？”牛头啊傍转头看向石头，摇摇头说道：“天地分善恶，而我们不分。”

“不分？”石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牛头说他们不分善恶？在石头的认知里，牛头马面代表着地狱，而地狱是无尽灵魂的归属，掌握着六道轮回，生死平衡。地狱代表着一种秩序，如果这种秩序不以善恶划分，那么地狱，是怎样恐怖的一个存在？

“不分善恶？那么分什么！”石头嘶声问道。

“我们不分什么，我们只讲规则。”牛头啊傍毫无表情，继续说道：“而勾你魂，只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哈哈哈，好一个受人所托！好一个只讲规则！我石头不服！”

骤然之间，石头的身体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咔嚓一声，铁链蹦碎。石头持刀从光芒中冲了出来，对准马面的背部，拼尽全力，砍了下去！

“什么！”牛头没想到石头会突然之间发威，竟然挣断了困魂铁，更没想到，石头大胆到会主动攻击！

牛头马面是多少灵魂的梦魇。多少魂魄一见到牛头马面就会被长年说积累的阴煞之气吓得失魂落魄，毫无还手之力。

一切来得太快，牛头来不及阻止，而马面更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石头一刀砍下，竟然撕裂了马面罗刹，转眼之间马面罗刹化为一缕白烟，消失得无影无终。

“哎，是这一丝气血在漫长的岁月里消耗太多了吗？竟然被一刀击杀。”牛头喃喃说道。

“你们果然是冒充的。”石头手持黑戒，直视牛头说道。真正的马面罗刹怎么可能被他偷袭成功？

“冒充？”牛头啊傍抬起头来，看向石头，凝视着石头手上的刀，突然间牛头笑了起来。

“你很好。”牛头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的刀，也很好。”

说完，牛头自主散为一缕白烟消失地无隐无踪。

“什么？”石头十分疑惑“假冒牛头”的举动。随即石头绷紧神经，不敢有一丝松懈，生怕“假冒牛头”耍什么诡计。

不一会儿，四周的空间剧烈颤抖，开始崩塌。石头的身体隐隐发光，耳边听到了某种召唤。

“难道？”

狱盘之上，石头的双眼的黑火渐渐消逝，数个呼吸间，石头双眸恢复了正常。石头深吸一口气，埋起内心所有的思绪，踏出一步，往前一跃，来到了乔桥前面，面带微笑地说到：“我通过了。”

“你居然通过了狱苦的磨练！”乔桥难以置信地说道，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石头。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已经踏过五苦，通过了试验。”石头淡淡地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有生灵通过。不行，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乔桥突然失控，神色变得狰狞可怖，双眸血红，披头散发，伸出渗人的鬼爪，抓向石头的喉咙。

石头荡然而立，不动声色，嘴角翘起一个鄙夷的弧度。

一阵风掠过五苦盘，在乔桥出手刹那，米礤手持长矛，化作一道流光，撞向了乔桥下半身的光团。尖锐的长矛刺穿了光团，击碎了光团之中的核心，光团一下子爆炸，星光四溅，煞是好看。

“不！”乔桥感受到力量被瞬间抽空，灵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崩溃！

“干得不错。这才是合格的同行者。”石头点评道。

其实在乔桥出手的时候，石头就瞥见米礤动身了，于是环手与胸，只等看戏。米礤的实力，石头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你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米礤说道。

“我也是怎么觉得。”

石头说完，突然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狱苦，果然不简单。”石头说着便盘腿坐下，吞下一颗自带的丹药运转某种道法疗伤。

难道地狱真不分善恶吗？石头内心之中，自己问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