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左一句右一句,究竟想说什么?”府衙好似听说过眼前的年轻人,读书确实很厉害,但是人品看起来不怎么好的样子。
张承鸣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刚刚的话,“按照正常来说,姜家子嗣应该觉醒只是占卜天赋,但是芷儿却发现姜离觉醒的是控傀能力,但我们都是普通人,怎么敢在她面前同她比较,因此我们便找来一个玄术师,想试试姜离觉醒的能力是不是搞错了。”
他一口气说完,那种笃定、成竹在胸的自信也随着姜离嘴角加深的笑意,变得越来越淡,他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可控。
他有种困局越陷越深的错觉。
“你口中的供词,是否属实?”
张承鸣:“自然。”
姜父愤怒至极,神色犹如被人戴了绿帽子那种侮辱感。
林氏仍旧跪在地上,但是她神色间都透着兴奋,急于想看见姜离吃瘪的模样。
“若你再有一句虚假,杖打二十大板。”明大人道。
张承鸣再度看向姜离,她的神色亦如同刚进府衙时神神在在。
她究竟有何底气?
“对于张承鸣刚刚所言,你有何话要说?”府衙看向姜离。
“张公子想让我撤案,想从姜家子嗣只能觉醒占卜天赋,而我却‘觉醒了控傀天赋’这一方面来威胁我,着实有点儿瞧不起我,既然要说,还不如说我是集控傀、占卜、玄医、符纸、阵法的全能天才呢!”
“就凭你?全能天才?说大话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姜芷翻了个白眼。
张承鸣在一旁也说:“我说的是事实,姜姑娘,你这个玩笑开得属实有点儿过分,这里是府衙,摆事实讲证据的地方!”
“可我说的是事实啊!”姜离无奈:“怎么你们就是不相信呢?”
“我是全能系天才,若测试天赋的晶石柱,没有任何反应,还有什么方式能验证?”姜离问明大人。
姜芷嗤笑:“测试天赋的晶石柱从未失灵,编造的‘不能检验出天赋的全能’,和没觉醒有什么区别,你编造谎话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说辞!就这,你也说得出口,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明大人说:“除晶石柱之外,并未听说过有其他方法检测天赋!”
姜离摊手耸肩:“我要么就是你们口中的废物,要么就是全能系天才,不存在张公子口中只擅长控傀!”
“既如此,姜姑娘便是不认同张承鸣公子的话了?”明大人问。
姜离点头。
明大人又问张承鸣:“你是否仍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是!”张承鸣想现在把姜离钉死在姜家的耻辱柱上:“我请求现场验证姜离的觉醒天赋。”
“此物,府衙内就有。”
觉醒不同能力,晶石的颜色是不一样的,天赋强弱不同,晶石的能量自然也不同。
明大人让人将此物搬上来,姜离站在检测天赋的晶石柱面前,晶石毫无反应。
“不可能——”
姜芷瞪大眼睛:“我们之前亲眼所见,怎么会没有觉醒能力?”
姜离其实前几天上街检测过,而且不止检测过一次,她甚至换了好几家店铺,可结果无一例外,晶石柱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所有都显示的是毫无玄术天赋。
可是,她的能力却是实打实的存在。
姜离也想借这个机会,探探府衙的口风。
看来,这个朝代检验天赋值的能量也是不准的。
张承鸣第一次露出了从进入府衙之后的惊慌失色,他不相信:“一定是此晶石坏了!”
他万万没想到变故竟然会出在这个地方。
世子殿下上前,二话不说直接伸出手,放置在晶石柱上面。
原本黯淡无光的晶石柱忽然开始透出紫色的光,越往上升,紫色越发深邃,而且攀升速度不减反增加,最后一直蹿至柱子最顶部。
场上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明大人坐不住了:“占卜能力,天阶满格的天赋值!”
都说孟家乃是占卜世家,可明大人从未听说孟家这一代有谁天赋达到天阶满格。
虽说都是觉醒的天赋,可天赋高低也有悬殊差距。
正在明大人感慨之际,就听见世子殿下止不住的咳嗽声。
若非世子殿下身子弱,业障缠身,轻易不算卦,不然凭借这么强的天赋值,占卜界定然无人可敌。
天妒英才啊!
林氏眼神晦暗的看着这一切。
她想起媒婆说的那句‘世子殿下发现八字和名字不合’,她原本以为只是世子偶然算到的事情。
但……这么强的天赋值……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算到那些事情!
姜芷看着这满格的天赋值,上一世曾听说过‘世子占卜天赋值极高’,但是她从未见过他占卜,也没想到他这么强!
简直太便宜姜离了。
一群人心思各不同。
张承鸣心里却只有一道声音:完蛋了!
“检测水晶没坏,你还有什么话想说!”世子殿下双眸平静无波,语气也不强烈,可就是无端令人发憷。
张承鸣直接冲姜离道歉。
“你道歉心不诚,我不原谅!”姜离目光薄凉:“你与我嫡姐勾结在前,谋害我在后,我状告你们,你们却再三改呈堂供词,一直到现在都不敢说出真相,你们敢做,为何不敢当——”
生平一向懦弱的庶女,站在衙门,气势仍旧不减一分,谁都不怵,语气咄咄逼人。
姜父直接怒道:“逆女,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的夫人、你的嫡女、你的女婿一直在欺负你这个不受宠的庶女,你竟然还质问我想做什么?”姜离觉得万分可笑。
她忽然歪头看向姜父:“不如父亲,你来猜猜,我想做什么?”
“你闹得家宅不宁,嫡母已经同你跪下赔罪,你嫡姐也已经知错,承鸣也已经同你道歉,你究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场上的人,看着这一幕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
副将站在世子殿下身边,小声的说:“这世子妃也太可怜了,一家人心眼都是偏的。”
明明一家人,可是所有人都在用另外的说辞来替自己脱罪。
偏生受到伤害的那个人,孤身一人,站在人群中央,仿佛满身都是罪过。
世子殿下敛眸,周身气势已然寒冷如冰。
姜离慢悠悠的走向姜父,在距离他不足一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她压低声音,笑着说:“父亲应该不知道,今日道观内发生的事情,若传出去,足以让姜府顷刻间塌覆!”
她明明是笑着说话的,可语气却异常冰冷,尤其是那双眼睛……冷漠得毫无一丝温度。
慢悠悠的话,却说得人心里七上八下、胆战心惊。
有那么一瞬间,姜父竟对这个庶女心生怵意。
她明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一直唯唯诺诺,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姜父深吸一口气,忍住谩骂的语气,怒目看着姜离:“你究竟怎么才肯结束这一场闹剧?”
“闹剧?”姜离听着这个词,觉得万分可笑,“父亲在朝多年,应该知道碰触宣国严令禁止的邪术,是何下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