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鸣尚未说话,便响起敲门声:“张郎,是我!”
“咳咳咳!请进!”
姜芷推门而入,就看见张承鸣神色虚弱的躺在床上,青年立在床边。
“怎么样?”
青年先是夸赞了姜芷一番:“姑娘身上的气运绵厚,日后定然是个有福气之人,托你的福,这位公子高热已退,只是身上还需要上药,最近需要以静养为主。”
姜芷听见那句‘有福气的人’,本就不错的心情,此刻更是眉开眼笑。
她喜欢别人的夸赞,她要证明她今后一定比姜离过得更好。
嫁给世子殿下又如何,姜离还不是走自己的老路,她一定会比前世的姜离更幸福。
姜芷一高兴,立刻让婢女拿了一颗小金珠:“此番多谢您,小小礼,还望阁下千万要收下。”
玄医推辞几下,最后抵不过他们实在礼让,“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玄医走到门口,回身说:“我就住在隔壁房间,公子、姑娘若有需要,再来寻我。”
姜芷如今的心情就好似身处云端,“会试放榜在即,届时,我陪承鸣哥哥一起去。”
在姜芷看不见的角度,张承鸣眸光戾气浮上些许。
姜芷的气运微薄的可怜,和上一世姜离的气运相比,简直是一个犹如大海一个宛如屋前的小水沟。
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另寻他法。
……
姜芷在客栈待了三天。
第三天上午的时候,姜父亲自来了客栈,接姜芷回去。
姜芷还在生姜父的气,她不愿意回去。
最后还是被张承鸣哄好的,“明日是早前定好去府上下聘的时间,我已经好多了,你乖乖的,听伯父的话。”
姜芷即便不情愿,可深知下聘是大事,她最后只能无奈点头。
“承鸣啊,那天的事情你可怪伯父说话没个遮掩的?”
接姜芷并不是主要的,姜父是真怕那一天的事情伤到了他的心,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但他又极其要面子,于是只能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伯父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那天的事情我确实考虑不周全,差点儿连累了姜府,还望伯父别介意才是。”张承鸣微笑着说道。
这话说得姜父心里颇为受用,“等你和芷儿成婚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届时我姜家的,就是你们的。”
张承鸣眸光一闪,“等承鸣功成名就之后,自然会铭记伯父对承鸣的厚爱,定会同芷儿好好孝敬二老。”
姜父摸了摸胡须,“好好好,我和你伯母最看好你,你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
姜父带着姜芷离开了客栈,临走前,他说,在姜府等着他和世子下聘。
张承鸣神色一怔,他没想到,他送聘礼的时间竟然和王府是同一天。
上一世,是他先下聘的,王府在他下聘之后才下聘的。
但是这一世,王府却已在前几日下聘,世子扬言,要亲手交到姜离手上。
这都是上一世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如今,王府下聘的时间竟然再度更改,就定在和他同一天。
他如今不过是个穷书生,聘礼怎么能同王府相比。
同一天下聘,最容易引起对比。
怕什么来什么!
……
下聘这天。
姜离和姜芷早早的都来到了前厅。
姜芷一直止不住的打哈欠。
林氏关心的问道:“芷儿,是昨晚没睡好吗?”
姜芷摇了摇头:“我昨晚睡得很好,估计是前几日没睡好的缘故,之前一直做噩梦,这几日在客栈每天早上醒来都感觉脑子浑浑噩噩的。”
“客栈哪里有家里睡得舒服,等下聘结束之后,回去好好休息。”林氏还是有些担心姜芷的状态。
姜芷刚点头,就瞧见姜离一直盯着自己。
“你别以为你赢了我一局,就沾沾自喜,迟早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冲我磕头行礼。”
姜芷之前看姜离就一直不顺眼,更别提前几天姜府门前冲姜离下跪磕头认错的事情,她更是恨姜离入骨。
姜离并不把她小孩子话放在心里,她则是连连摇头,“彻底没机会了!”
“狗屁没机会了,这一切不过才刚开始,你别高兴太早。”
王府迟早会亡,等王府败落,等她成为丞相夫人,她要姜离天天跪在她面前。
只有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姜离说的‘没机会’,指的是姜芷身上的气运。
姜芷身上的气运如今已经被蚕食夺走一大半,她竟还如同傻瓜一样,天真的做着丞相夫人的美梦。
他俩说的话,根本不是同一个意思。
姜离也不甚在意,“随便你怎么想。”
姜芷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林氏拉住了,“你父亲来了。”
姜芷自发开启闭嘴模式。
姜父走近就看见一片祥和的氛围,他赞赏的点了点头,“像以前一样,和和睦睦的多好。”
姜离和姜芷一个都未搭理他。
姜离是本身不喜欢这个自私冷漠爱面子的父亲。
姜芷则还因为前两天姜父说的那些话,憋着闷气。
一时间,姜父神色有些不悦。
好在林氏在一边打圆场,“毕竟是下聘,孩子们都比较紧张。”
一般纳征,男女不能相见,可王府管家上次说,聘礼要亲自交到姜离手上。
在未改革之前,宣国某些规矩确实琐碎。
可经历差点儿亡国的宣国,在改革之后,律法严明的同时也不缺乏人性化。
于此同时,宣国进入了更加开明开放的阶段,但有些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仍旧不可打破,例如:妻妾之分。
当下既然王府点名将嫁妆送至姜离手中,姜父也让姜芷今日出现于人前,两姐妹好歹做个伴。
但他忘记了情绪敏感的穷书生其财力自然没法和王府相比。
王府的聘礼吹吹打打欢喜送入姜府,绵延数十里看不见尽头,王府管家甚至还洒了不少的喜钱,“世子订婚,请大家一起沾个喜气。”
当两者同时入府,对比之下,穷书生简直羞愧到无地自容。
王府洒的那些喜钱,就和他今日送的聘礼价值相当。
穷书生感受到阶级之下的巨大差异。
“真不知道这姜府嫡出大小姐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非要嫁一个穷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