橦橦瞪大眼睛:“小姐知道孟公子在府上?”
姜离点头:“府上的大阵是我所改,动用大阵,我自然知晓,你不必自责,所谓万事因果皆注定,孟祈昭此行也算是因祸得福。”
橦橦似懂非懂的看着姜离:“小姐现在好厉害啊。”
姜离看着她的眼睛,纵使经历那一遭,可她的眼睛还是异常纯粹,除了护着小小的姜离,会反击。
“人被欺负的过狠,总要学着反击,不是吗?”姜离说:“人不能过于善良。”
姜离原本很担心橦橦,甚至她一度推迟那一魂送入她身体内。
这几日,姜离也一直在观察橦橦。
但是她发现,橦橦魂魄集齐完整之后,出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浑身上下太过于纯粹干净。
这是件很诡异的事情。
人有七情六欲,所谓善恶本一体。
她整个灵魂就像是被洗涤过一样,人性中恶念竟不存在分豪。
姜离之前所有的担忧完全多虑。
橦橦点头:“小姐说的在理,橦橦很自责没有保护好小姐,不然……小姐也不用像现在事事躬亲。”
“橦橦,”姜离忽然喊她,“我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强大,意味着不用再委曲求全,强大,同样也意味着面对困境时,有更多的选择。”
橦橦忽然一愣,不明白姜离为何会忽然同她说这些。
“这些话,你不用现在就明白,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
姜离之后去看了孟祈昭。
他身上的恶魂咒,已经被激发。
“松云,非晚,你们亲自去一趟孟家,找孟家主说明一下事情的起因,孟祈昭当下必须留在王府,等他恢复之后,届时王府会将他毫发无损的送回去。”
非晚和松云领命离开。
琴音站在一旁:“主子,昨晚孟公子一直是由傀儡所看顾,旁的并未敢让他们近身照顾。”
琴音疑惑出声:“孟公子昨晚来时还好好的,不知为何,这恶魂咒就忽然发作。”
饶不是他发作,琴音等人根本没发现他身上竟然被人布下如此邪恶的咒术。
“因果机缘。”
姜离之前便发现了他身上的恶魂咒。
孟家花了大力气压制封印,甚至为了压制他身上的恶魂咒,连带着他身上的占卜天赋也一起被封印了起来。
“总是被封印也不是他法,能撑到如今,已是难得。”
孟祈昭的天赋并不低,天赋被封印至今,早已蠢蠢欲动。
“他有自己的路该走,该破就破了。”
琴音在傀儡上造诣不低,但是在占卜求天问道这一方面,却一知半解。
她点点头,询问道:“那接下来,还是由傀儡来照料吧。”
“无妨,整个王府都被阵法笼罩,若是在孟家,他咒术泄露,天赋已现,若被邪恶力量感知,或许会有危险,但是在这里,他很安全。”
姜离看了站在一旁的橦橦:“橦橦,孟祈昭是王府的客人,在最近一段时间,还得拜托你和傀儡一起照料。”
“昨日是我私自放孟公子入府,理应由我来照料他。”橦橦本就心里难安。
“橦橦,万事不要先怪自己,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因果际遇,谁又说得准呢!”
……
姜离出了客房,琴音跟在她身后。
“主子,我有一事不解。”
走了一会儿之后,琴音忽然出声。
姜离停下脚步,彼时有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
“你是想问,为何让橦橦照料?”姜离抬头看郁郁葱葱的苍天大树。
姜离对橦橦的关怀,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甚至于因为姜离对橦橦的关爱,四个侍女也对橦橦颇为照顾。
府上虽然人不多,但是照顾孟祈昭还是绰绰有余的。
“奴婢只是不解。”
一片树叶忽然飘到姜离手中。
她拿起来打量,语带怅惘:
“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树叶,前世因,今世果,有些事情不是强留就有结果的,当事人若不看清,只会越陷越深。”
琴音一知半解。
难不成他们两人之前有羁绊?
*
圣都某租的小院。
自从姜芷知道殿试的结果,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不停的质问张承鸣,“你怎么能把你的状元郎弄丢了?”
姜芷心心念念成为状元郎夫人,可如今全成了一场空。
她在得知结果之后,对张承鸣又锤又拍。
她为了这桩婚事,不惜换了同世子殿下的婚事。
可结果呢?
“你许我的,你都忘记了吗?”
姜芷气得大哭。
张承鸣神色早有不耐,起初还愿意哄她,后来,被惹得烦了,他也不愿意哄了。
他怎么会娶了这么一个泼妇回来?
想前世的姜离,性子唯唯诺诺,一切全部以他为尊。
但可惜了,今生的姜离竟毫无一丝气运。
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娶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回来。
当夜,两人就分房睡了。
姜芷气得哭了一夜,第二日眼睛完全是红肿的。
她起床时,张承鸣自顾自的吃早饭,喊也不喊她,她气得直接把桌上的早饭全推倒在地。
“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吃?”
“没考来状元,给你考了个榜眼,夫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听听你这是什么语气?”姜芷觉得张承鸣变了,“你之前一向不舍得对我说重话!”
张承鸣抬眸,瞥了一眼姜芷。
“夫人之前也从未在我面前出现过蛮横无理。”
姜芷顿时语噎,不知是察觉到自己如此蛮横不好,她眼眶中的泪说来就来:“夫君,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如此待我。”
张承鸣目光忽然转向她的肚子,眼神中有阴鸷一闪而逝。
下一秒,只见张承鸣伸出手,将她拉向自己:“夫人,都说怀孕性情飘忽不定,你夫君的榜眼也是旁人所羡慕的,现在一切不过是起点,我知道夫人心里有落差,我又何尝不是。”
他敛眸,从姜芷的位置刚好能瞧见他眸中的悲伤。
她忽的一愣,是不是她太过于迫切了。
他说的对,当下不过是开始。
他日后可是能登阁拜相呢!
这般想着,姜芷怕把他逼得太急,于是急忙走到他后面,双手勾着她的脖子,撒娇。
在姜芷看不见的角度,张承鸣眼中闪过不耐,最后拉过她的手臂,“怀孕了,就好好休息,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弄早饭。”
张承鸣先将地上的给收拾了,之后又去重新做了早饭。
姜芷见状,心里最后一丝不满,也烟消云散。
她一定会比姜离过得幸福。
一定!
早饭没吃完,就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
“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