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茅达之死

白雾之中，像是一只变异的蜘蛛蛊，还没有靠近，就吐出一团黏稠的蜘蛛网。这等雕虫小技，岂能挡住我呢。

蜘蛛蛊跃过来的瞬间，我先用火把一档，便发出一股淡淡的臭气。蜘蛛蛊撞在火把之上，反而过去，落在一旁的地上，最后爬上了老七的肩膀，很快落在老七的脸上。

老七叫道：“三师哥，你葫芦里装的毒蜘蛛，怎么忽然跑来对付我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没有再给茅德胜机会，山上前，一脚踢在茅德胜右手肩膀的关节处，这一脚力气很足。茅德胜又是一声惨叫，右手完全断了。

我顺势夺了他手上的黑葫芦，重新塞上塞子，用力摇动了一下，里面还有动静，应该有不少蛊虫，血蛊虫应该还在里面。

我拎起茅德胜的胸前衣服：“茅德胜，你这等废物，也配用蛊虫伤人。告诉我，这黑葫芦里的蛊虫，是从何而来的？你若不说，我便放这些个毒蛊咬死你！”

茅德胜道：“两年多前，在苗疆受到的蛊虫，七彩毒菇也是那时候采集到的。这两年都没有用过，一直也没有用来害人的……萧大爷，你绕了我吧。”

茅德胜瞬间认怂，额头上吓出豆大的汗水。

老七喊道：“萧大爷，你帮我把白蜘蛛捡走吧。它趴在上面一动不动，会不会要我的性命啊。”

六人之中的老七曾经出言劝阻了茅达，也没有下狠手杀我。我走过去，将白蜘蛛捏在手上：“你来到这里，也算是辛苦了。不过你力气耗尽，已无多少时日。去吧，消失在雪中吧。”

白蜘蛛乃是茅德胜收集来的，可惜的是，茅德胜并不懂养蛊之术，虽然收集了不少苗疆蛊虫，却不懂照料。这一只苗疆蛊虫，已然差不多奄奄一息，再无活路，所以干脆丢在白雪之中。

白蜘蛛葬身白雪之中，或许便是某种缘分吧。

老七道：“多谢萧大爷以德报怨，茅新知错了。等到寒风停下来，我便返回万福宫，像老掌教新掌教请罪，不管受何惩罚，茅新必定坦然受之。”

老七茅新经过这连番变故，又见我拿下了他脸上的白蜘蛛，忽然明白了过来。

我道：“你能改过自新，乃是忘记过去，着眼未来。从今日起，你不叫茅新，而是换做茅自新，只有自觉改正，重新做人，方能有一个新世界。”

老七茅新翻身扣头：“萧大爷，茅新……茅自新今日方才明白。能有此种大彻大悟，多谢萧大爷教诲。”

顷刻之间，茅德胜认怂，茅新改名茅自新，另外几个师弟也磕头跪在地上，没有再言语。

我笑道：“茅达，就在今天下午，茅远知前辈已经即位新掌教。而你呢，现在已是孤家寡人，你的六个师弟死了一个，剩下五个，没有一人肯站在你身边。”

茅达脸色有白变成乌青，由乌青变得乌黑，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萧寒，你若杀我，黑煞一定会追你到天涯海角的！”

我哈哈大笑起来，从未这般好笑的笑话：“茅达，你真以为我会怕黑煞！麻若男是不是黑煞的人，还不是一样被我抓住，废了她的蛊虫，最终囚于茶花峒之中！告诉你吧，此时此刻的你，已经没有了半点利用价值，黑煞鬼王不会为了你，而与我动手的。”

茅达最大的价值就是成为茅山掌教，号令茅山弟子，这样在黑煞之中才有地位。可现在他已是丧家之犬，以黑煞鬼王的性情，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失败之人，与我动手的。

茅达惊道：“你竟然知道鬼王？”

我道：“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你已无利用价值，我相信，不日血蛊虫会还到你手上。如果你不信，可以和我打个赌！”

茅达是善于钻营之人，脑子并不愚笨，自然会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难道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吗？鬼王真的不愿意出手救我吗？”

我大笑：“三天前的晚上，黑煞鬼王来找过我，邀请我加入黑煞。可惜被我拒绝，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你死了，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茅达整个世界彻底崩溃，本以为自己离开茅山后，可以去投靠黑煞，可是却落入我的手中，又得知自己已被黑煞抛弃，眼神已然有些迷茫：“难道天下之大，竟没有我茅达的容身之地吗？”

我喝道：“速速告知五毒教圣女白雅的下落，或许我可以保你一条性命，将你交到茅山上，保全一条性命吧。”

茅达冷笑：“你觉得到这个时候，我会说出来吗？萧寒，你现在动手杀了我。我绝对不能落到茅一的手上。”

我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茅达，像看着一直奄奄一息的老鼠，心中生出感慨，当初何等了得的人物，竟然会是结局，真叫人叹息啊。

我摇摇头，看着茅达，眼神之中充满怜悯：“茅达啊茅达，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看现在想想，你真是蠢得可怜！”

茅达袖子一甩，高傲地抬起脑袋：“你当贫道傻吗？我若告诉你白雅所在。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我叹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无话可说。只能请您老人家也尝尝七彩毒菇的味道。我只希望你能像茅一真人一样，挡住七彩毒菇的摧残……”

我慢慢靠近茅达！

茅达神色一变：“你有七彩毒菇？不可能吧！”

我冷笑一声，脚步越近：“你以为鬼王这种秘密，是麻若男心甘情愿告诉我的吗？若无七彩毒菇折磨她三天三夜，她岂会告诉我这样的秘密吗？”

茅达暗自思忖：“你竟然是用七彩毒菇撬开麻若男的嘴！”

我走上前，一把掐住茅达的嘴：“我现在有时间，我也乐于看你被七彩毒菇折磨个三天三夜……到时候，我问什么你都会说什么的？”

茅达脸色惨白：“萧寒，萧寒……不，不要。我不要七彩毒菇，我……不要吃。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我心想，真是个大怂货，我原本是有七彩毒菇，后来喂给麻若男服下，身上早已没有了七彩毒菇。

我道：“七彩毒菇十分珍贵，为你耗费一朵七彩毒菇，实在是有些浪费。我希望你老老实实地交代，不要说假话。否则……”我啪啪几巴掌，打在茅达的脸上。

茅达挨了两巴掌，颇有些迷糊：“萧大爷，我不敢了！在万福宫往西走十里山路，有个紫竹观。白雅就被我放在紫竹观里面。”

我拎住茅达的脖子：“好，明日便可佐证。若你骗我，我势必教你好看。”

茅达道：“不敢不敢。”

我又道：“好，那我问你。你既然已经加入黑煞，能够告诉我。黑煞给你开了什么条件，令你如此诚心加入！还有，那黑煞的巢穴又在什么地方？”

我寻了一把匕首，抵在茅达的胸口。

这个问题，我曾经逼问过麻若男，她最后精神失控，没能说出黑煞开出什么条件。

而今日茅达表露出下山后便去投靠黑煞，或许知道黑煞的巢穴，所以我便问了这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茅达的瞳孔惊慌不已：“我不能说，我不能说。说了，比死还要可怕的。萧大爷，你不要逼我了。”

我心中一动：“第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告诉我黑煞的巢穴在什么地方！”

嗖地一声，一道白光闪动，我心叫不好，是毒针。这毒针应该不是冲我而来，正想打飞毒针……

“往……西……”茅达的眉心处已被毒针刺中，流出一丝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