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失忆症

茅绿华见我下跪，忙上前扶我起来：“萧寒，你起来吧。按道理说，让远知师兄教你比较好。但他之前一心修道，对对付僵尸的法子研究的不多，现在又是掌教，时间抽不开，我明日问一问他，看能不能由我教你！”

我与茅远知有过一日师徒之缘，茅绿华要教我对付僵尸的法门，还是需要征求一下茅远知的意见。不过以茅远知的秉性，多半不会有异议，茅绿华算是答应了下来。

“多谢师叔！”我心中欣喜，本欲下跪叩谢，却被茅绿华一把扶住。

茅绿华道：“不用下跪，问过师兄之后，我再告诉你。你先出去喝过药吧！”从茅绿华房间出来，我在大厅之中休息一会，便看到云青端着药汤走进去。

我忙站起来：“有劳师姐操劳了！”

云青道：“师弟，你不用站起来，坐在那里就是了，把药汤喝下去就是了。”云青颇为关切地说道。

我端着药汤，放在嘴边，轻轻地喝了一口，眉头紧紧一皱：“师姐，今日这药汤没有之前喝的苦了，这是为何，是换了药方吗？”

云青笑道：“没有换药方，只是在药汤弄好后，我加了些大块冰糖进去，这样就没有那么苦了。那天我在观中骂你的话，实属无心之过，还请师弟不要介怀！”

我心中一笑，原来上次药汤中没有加冰糖，这次加了糖，还是有点意思，看来这云青并非心胸狭隘之辈：“师姐，多谢您了。”

观外传来阿木与谢薇的声音，热热闹闹的，时而传来谢薇的笑声。云青道：“这个谢薇，也真是人来熟，还没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和那木偶人打得这般熟络，没个女孩子的体统啊！”

我笑了笑：“师姐，问你一件事情。那天谢薇师姐带回来的少年道士，现在怎么样？有没有醒过来呢？”

云青见我没有生气，笑道：“那少年醒过来一次，但没过多久又睡了过去。不过师父老人家看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还要再睡一段时间。”

我心中暗想，黑煞鬼王自己制造伤口，为的就是让谢薇救回来，所伤的伤不太太重，自然也不会太轻，休息一段时间，应该是可以康复的。

我又问：“师姐，那人醒来之后，有没有说出他的名字，来自哪里呢？”

云青摇摇头：“没有说，好像是记不起来了，问了一会之后，便又昏睡过去了，师父不让我们多问啊……哎，这小子也是命好，若是遇到别人，那可不得了啊……怕是要成为孤魂野鬼啊。”

茅绿华从房间走出来：“云青，天色还早，我现在去一趟万福宫，天黑就会回来。萧寒可能要在紫竹观住上一段时间。你筹谋在紫竹观后面，盖一间房子，让萧寒住在外面。”

紫竹观毕竟都是女子，住在里面自然不方便，长时间居住的话，的确需要盖一间新的房子。

茅绿华吩咐下来，见天色已早，众人便忙碌起来。茅绿华只身赶赴万福宫。阿木与水怪都是干活的好手，在紫竹观后面砍来的了碗口粗的竹子。

阿木道：“萧寒，在盖房子上，我可是专家！”水怪借了斧头，砍树的度很快，在阿木的指导下，在紫竹观后面，计划花上几天，盖起了一间简易的竹屋。

地面用铁锤砸平，又铺上竹子，达成了架子，而后用竹子作墙，准备了很多材料。这天晚上，茅绿华从万福宫回来，茅远知已经答应了我的要求，由茅绿华传授相关对付僵尸的法子。

在紫竹观的晚宴上，茅绿华宣布了这个决定：“你们四个听好来，萧寒暂时会住在这里一段时间，跟着我一起学习相关道术，你们可不要胡闹。”

谢薇大喜：“师父，您老人家第五个弟子，也正是我的小师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怎么会胡闹呢。”四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很开心。

茅绿华道：“萧寒，紫竹观有清规戒律，你暂且去柴房休息一晚，等到竹屋盖好之后，你再住过去。”又对四个弟子道：“你们晚上都去我房间里抄经书，不要出来胡闹。”

我自然没有异议，答应下来，用过晚饭之后，茅绿华又交代了一些事情，众弟子便去茅绿华房间抄经书。我则到了柴房之中休息，水怪与阿木并不觉得劳累，乘着夜色忙碌，争取尽快盖好竹屋。

柴房中的黑煞鬼王还在昏迷之中，喝了一些淌水，醒来了几次，迷迷糊糊之中，呼吸倒是慢慢地正常起来。

我心中暗想，不知道这个黑煞鬼王到底在筹谋什么，过了这两天时间，差不多应该醒过来了吧，现在还在酣睡，难道在等待什么机会吗？

我躺在柴房之中，盖好被子，细细思索，五毒教十二僵奴会不会感到这里，将我劫走呢。想起茅绿华下午便赶去了万福宫，一定将我身上生的事情知会了茅远知，茅远知一定做好了准备。

现在看来，五毒教一行人可能已经离开了茅山，回到了苗疆十万大山之中，他们可能在苗疆等我回去的。我在心中告诉自己，萧寒，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变得更加强大，这样就不用害怕五毒教的十二僵奴了。

老姑啊老姑，您老人家好好保重，我会尽快回去的，我想道这里，泪眼又湿了，耳边响起黑煞鬼王的鼾声，也跟着慢慢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醒来时，外面已然天亮了。我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身上被汗水湿透了。刚坐起来，便听到黑煞鬼王的呢喃声：“水……水……”

我忙上前，从小桌子上倒了些清水，扶起鬼王，现他的身子很轻，端倪着他英俊的面庞，总感觉他眉宇之间，藏着很深的心事。

我喂了一些清水之后，黑煞鬼王便醒了过来，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呢？你是谁啊？”

鬼王数日没有吃东西，力气自然不够，嘴唇干裂，眼神甚是期待地看着我，好奇也有些惊慌。

我依照白袍人所言，没有点破他的身份：“我叫萧寒，这里是茅山的紫竹观，你受伤后被我师姐救了回来，已经昏迷好几天了。现在终于醒过来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来自哪里？”

鬼王看着窗外，惶恐地摇摇头：“我……呀，我头好痛，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来自什么地方了。我好像……哎……”鬼王眉宇之间拧在一起，显得极其痛苦。

我没有再逼问下去：“你头部受伤，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等恢复之后，应该救可以想起来的。我扶你出去吧……”

鬼王站起来，身子不断地抖：“那就有劳萧兄弟了啊。”

我喊道：“谢薇师姐，这柴房中的道士醒过来了啊！”我喊了两声，谢薇飞奔而来，见到鬼王醒来，欣喜不已：“醒来就好，终于做了一件好事了。”

我道：“这位道兄刚刚醒过来，多日未曾进食，师姐你去煮些稀饭回来，请道兄喝下，待恢复体力之后，再慢慢问问题啊。”

谢薇跑下去，煮好了稀饭后，鬼王喝下去之后，气色好了很多，说话的力气也充沛了一些。不过和刚才一样，也是一问三不知，最终能确定的，只是道士身份。

茅绿华眉头紧蹙：“应该是脑袋撞在石头上，造成震荡，得了失忆症，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

谢薇问：“过一段时间是多久啊？”

茅绿华道：“不好说，可能要十天半个月，可能明天就想起来了。可能十年都记不起来也不一定。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小道兄能不能记忆过去的事情，还要看上天的安排。”

鬼王颇为难过，沉思了一会：“多谢几位救命之恩！过去的记忆能不能想起来，并不重要，现在能活下来，便是上天的恩赐。我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鬼王勉强露出笑容，但谁都看得出来，这笑容背后充满了辛酸。我一时之间，也有些恍惚。这到底是鬼王的真实反映，还是他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可以自由地挥，若真是如此，那简直叫人叹为观止了。

茅绿华道：“你不用伤心，待我开个药方，你吃上几剂之后，淤血吸收了，或许就能回想起你的过往。你现在受伤，就在紫竹观住下吧、”

鬼王欣喜，忙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前辈的救命收留之恩，在下结草衔环，无以为报。”

茅绿华道：“结草衔环就不用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天选中我救你，你要感谢的人不是我，而是要感激上天。”茅绿华医术高明，为人十分谦卑，上前扶起了鬼王。

谢薇道：“我看你在想起自己名字之前，总得有个称呼吧。不然的话，没个人名很不方便的。”

鬼王双手毕恭毕敬地一拜：“姑娘，是您救我回来。那就请你帮我取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