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依依不舍的小乙

白雅身上的尸气耗尽，又被铜锥子刺穿了琵琶骨，已无存活的可能，也没有苏醒的可能，留在水晶棺木之中，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有圣女的身份，葬在野外，多多少不太合适。

我思索了一会：“好的，就留在水晶棺材里吧！”甲奴闻言，大喜，站了起来，指挥金氏兄弟一起，抬起了白雅的尸身，到了棺木边上，推开棺木，把白雅放进去。

隔着水晶，还可以看到白雅的神态，睡过去的白雅，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是个很美丽很耐看的女子，可惜身在五毒教之中，不得不成为一只玉尸，这当中一定有不少难言之隐。

盖上水晶棺材后，甲奴道：“萧寒，我们几人，你打算如何处置呢？”甲奴指了指小乙、金氏兄弟还有五只五行尸，他们都或多或少被铜锥子刺中，不会再恢复过来。

我沉思片刻：“你们对五毒教有多深的感情？”我问这个问题，是担心他们离开之后，休养生息，还要找我报仇。

金老大冷笑一声：“萧寒，一个有**人格，有自尊的人，是否愿意成为他人的奴隶呢？十二僵奴这个名字，落在我们的头上，使得我们战战兢兢多年。你不用担心我们，会为五毒教卖命的。”

金老大虽然没有明说，但从他的话中，我却感觉到金老大话里的意思，十二僵奴称谓之中有“奴”这个字，乃是奴隶的意思。没有人愿意成为奴隶，他们之所以成为僵奴，很多是不愿意的。此次放他们离去，便是自由人，他们是不会再为五毒教卖命了。

放他们走吧，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也死了太多的僵尸，我心中终究是有些不忍。

我道：“恭喜你们今日重新得到自由身，不再是谁的奴隶，而是自己的主人。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找个没人找到的地方藏起来，永远也不要来人间活动！”

甲奴与金氏兄弟三人，皆是激动不已，连忙拜谢，又要跪在地上。我上前扶住他们，笑道：“甲奴，小乙和我关系很好，你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胡乱跑动，免得惹祸！”

甲奴身子微微颤抖：“好，我记住了。”又对小乙说：“小乙，我们要走了，有机会再和萧寒见面。你有什么话和他说吗？”小乙看着我，露出笑容，咯咯地笑了两声，露出小小的僵尸牙，丝毫不知道分别在即。

我问道：“甲奴，小乙个子不高，应该是很小就变成的僵尸的，他是如何变成僵奴的啊？”

甲奴愣了一下，方才道：“小乙啊，是毒神劫持回来的孩子，具体是从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了。过了好多年了，永远也查不出来的。”

我心尖一酸，伸手揉揉小乙的脑袋：“小乙，记住了，以后要听甲奴的话，他是你大哥，不会害你的啊。”小乙好像听懂了这话，叫了两声，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忽地伸手抱住我，不肯松手，眼珠子眨动，却没有流下泪水。

我没来由地眼睛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拍着小乙的肩膀，对金老大说道：“金老大，你和甲奴一起吧，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金老大道：“我正有这样打算！萧先生，多谢你，还了我们自由身。”金老二与金老三皆是目光真诚地看着我。十二僵奴里除了青山与丁龙之外，其余几人，都算得上性情中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要走了。

我松开抱着我的小乙：“乖！要听话啊！”甲奴拉着小乙，与金氏三兄弟一起，便要离开。甲奴叫喊五只五行尸的时候，金尸摇摇头，伸手指了指我。

甲奴笑了一声：“萧寒，五行尸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就让他们留在你身边，也好保护着你。好了，真的要走了。”

我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甲奴拉着小乙，与金氏三兄弟一起走出了萤石洞穴，离开了毒虫洞，他们藏入深山之中，再也没有出来活动，终我一生，都没有再见到他们，后来苗疆大地上，也没有传过他们的信息。我想，他们是住在一个人迹罕至的仙境之中吧。

在我漫长的一生中，偶尔也会想起他们，特别是某个特别难熬而又漫长的下午，我总会想起那个可爱的小乙，他在我身边打转，吵吵闹闹，有时候还会有些小脾气。

我们的一生，要走过多长的路，经历多少人，才会大声微笑呢。

洞穴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又变得安静下来，我擦去泪水，走到五只五行尸面前：“上次咱们打架，你们是情非得已。以后你们跟着我，咱们不是主仆的关系，而是朋友的关系。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还希望你们五人多多包涵！”

金尸咯咯地大叫，水尸也跟着点头，其余三个也是发出不同的声音。我之所以答应把五行尸留下来，当然还是存了一些私心的。五行尸配合默契，是可以发挥大作用的。

水怪道：“萧寒，咱们现在出去吧，把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都运出去，让山洞变成原来的山洞吧！”

我睡了一觉之后，力气好了很多，点点头：“咱们出去吧，萧山你帮忙，把麻若男的尸身和毒神的尸身抬出去。谢薇，你照看一下麻老姑，我们出去吧。”

和第一次走这条路不一样，这一次我心情更加沉重，经历过一次次的生死考验，对于人生，对于命运，我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到了毒虫洞的时候，沿途看到不少五毒虫，还有一些毒虫尸体，应该是进来时候伤到的。麻老姑走在最前面，又有金蚕蛊护卫着，毒虫纷纷退去。

阿木道：“萧寒，和上一次咱们走出去一样，还是遇到了这么多的五毒虫。要不，抓几只回去，咱们晚上请吃神大人炖一锅蜈蚣汤！”

我不由地笑了：“那就要看吃神大人愿不愿意炖这个蜈蚣汤啊。”

谢薇道：“你们要是想吃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抓些蜈蚣回去，弄些花椒盐巴，给你们做一碗蜈蚣汤。保证味道不会太差，你们要是喜欢蝎子的话，也可以抓些蝎子回去，油炸蝎子，应该也不错。”

我无言以对，本以为谢薇会推脱蜈蚣汤恶心，不愿意做，没想到她倒顺杆爬，噼噼啪啪说了那么多。谢薇见我没有回答，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洞口，外面是个阴天，应该是下午时光，可以直接赶回茶花峒。我让阿木弄些柴火，在毒虫洞前，开出一块空阔的地方，摆上柴火，把毒神的尸身放在火上面。

一把火点上，大火便燃烧起来，毒神在火种慢慢地枯萎，蝎子手也被大火烧焦。我问麻老姑：“麻老姑，这个蝎子手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毒神白锋应该一个正常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手呢？”

麻老姑沉思了一会：“可能是从小住在蝎子当中，或者是五毒教的秘术。具体是怎么长出来，我还真说不出来。不过这样的人，总归是违背天道的，不应该留在世上的。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最好不过了。”

毒神白锋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怕永远也无法解开了这个谜团了。我心中庆幸，无人知晓这个法子再好不过，至少不会出现像毒神这么不伦不类的人了。

大火烧了很久，毒神尸身烧得干干净净，尸骸还可以看清楚，从骨头架子来看，完全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模样，这也怪我，一把火烧掉蝎子手，把一切都烧没，反而还给毒神白锋一具人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