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动,难道说这个萧天兵也是萧氏一脉的人,和我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八百年前的萧家人,若真和我有关系,那就是老祖宗一个级别的人了。
可这九州大地,姓萧的人何其之多。
我和萧天兵有关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萧天兵冷笑一声:“八百年前我是萧家人,八百年后这个萧家弟子未必是我子孙。杀了便杀了,以免留下祸害。”
萧天兵抬起手,忽地砸了过来,直取我的天灵盖。
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双手一抬,直接接住了萧天兵砸开的右手,用力当着萧天兵的传来的力气。
屋内的萧山一惊:“你真要杀他啊。”萧山从屋内冲了出来,黑眼圈一圈一圈的,很是浓黑,看来昨晚没有休息好,眼睛布满血丝,想必昨晚彻夜难眠。
萧天兵道:“鬼王,你年纪不大,不知江湖险恶,人心诡异。今日不杀了他,留到以后就是一个祸害。你下不了决心,就由我来吧。”萧天兵暴喝一声,气力更足。
我双手抬着,拼力抵着萧天兵手上的气力。萧天兵气力渐渐加大,身后浓黑的尸气快速地蔓延,有一些已经缠在我的手臂上。我咬紧牙关:“萧天兵,你老僵尸,你竟然活了八百年……果然是老怪物,但我萧寒,就算今日死了,也不会向你低头屈服的。”
鬼王萧山也急了:“萧天兵,你真是愚啊,杀了萧寒,对你有什么好处,反而坏了我们的大事,你快住手。”萧山本欲上前,萧天兵叫道:“世遗,王稳,拦住鬼王……”
宋世遗谁的命令也不听,唯独听从萧天兵的命令,当即过去,从中拦住了鬼王:“鬼王大人,你多多包涵,我对你并无不敬的意思,只是义父的命令我不得不从。”
宋世遗的话冷冰冰的,一听就是客套话,旁边的王稳也跟上前,左右站立,拦住了鬼王萧山。萧山情伤正当时,一夜未睡,数日滴米未尽,气力不足,被宋世遗拦住,根本没有办法前进一步。
萧天兵用力压着我:“萧寒,告诉我,你是受谁的命令,跟踪我的,说!”萧天兵身上的气势加重:“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这话十分地迷惑人。
我不由地抬起头,与萧天兵的目光接触。忽然只觉得心田一震,好似落入一片迷雾之中,整个人不受自主地想走出这片迷雾。
萧天兵道:“告诉我,是什么人指使你跟着我的。快说出来吧,说出来我就放了你。你也可以和你心上人一起了。快说吧。是什么人对我黑煞有企图。”
这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分外地蛊惑人心。
我心底深处更是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萧寒,告诉他吧,告诉他你就没事了。你就可以活下来。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活着,是自己活着啊。”
可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做人做事要有原则,屈服于萧天兵的威胁,就什么也说出来,这就是在威武面前屈服,不符合孟圣人的‘威武不能屈’啊,你是萧寒,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不能屈服的。”
那微弱的声音忽然变强:“萧寒,世事都是可以变通的,识时务者方为俊杰,你告诉了萧天兵,保全一条性命,或许还能得到意外的财宝,什么做人做事的原则,不过是屁话,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说吧说吧,告诉萧天兵。”
反驳声音响起:“男子汉大丈夫,不屈服武力,那才是男儿本色。萧寒,你若为贪图性命,活着有什么意思,就是行尸走肉!”反驳声音弱了很多。
声音再次响起:“萧寒,蝼蚁尚且贪生,你是个聪明人,说出什么人追踪萧天兵,什么人调查黑煞。这事情很简单,就是一个人名,你说出来就好。说出来就轻松了,说吧说吧,说吧!”
这催促的声音越来越有蛊惑性,而原本反抗的声音几乎是听不到了。我嘴巴微微张开,无神地看着萧天兵,嘴边轻轻地张开:“是有人跟着你……他叫……”
话到嘴边,我心中又是一震,竟然惊觉过来,好险啊,萧天兵眼神与我接触,并不是简单地想用眼神吓住我,而是用了简单的夺舍之术,直接攻击我心底防线,令我已是崩溃,乘机问出白袍人的来历。
幸好在这之前,为了提防老虫王的魂魄夺舍,我有意修炼过意志,所以面对萧天兵夺舍的时候,并没有一塌糊涂,当即败下阵来,而且在我即将说出真相的时候,忽然警觉到了。
当然这当中还有个至关重要的一点:白袍人根本没有名字,没有任何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他只是影子,这个观念也在我脑海深处,就算萧天兵暂时夺舍成功,控制了我的意念,也没有办法弄清楚白袍人的真实身份。
我想,这可能是白袍人为什么叫做影子的缘故吧。
如果真有名字,而这个名字为黑煞所知,以黑煞的能力,极有可能顺着名字查出白袍人的身份,出身之类的。这样就可以反过来威胁白袍人了。
萧天兵见我发愣:“他叫什么名字?快说吧。”
我眼睛眨动,移开看望一旁的萧山:“萧天兵,我刚才是逗你玩的。你以为你这种简单夺舍,简单的摄魂术,可以对付我萧寒吗?哈哈,我告诉你,之前有极其厉害的魂魄,要夺我舍,最终只落个魂飞魄散。你是成名人物,要杀便杀,何必啰啰嗦嗦,像个婆娘家。”
萧天兵脸上肌肉抽动,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既然不肯说,那你就没有利用价值,跪在地上,死去吧。”萧天兵手上再次变大。
我全身承受着他的力气,膝关节不断地抖动,咬着牙关,就是没有跪下去,就算是绝世无敌的银僵,也只能打败我,无法令我向他下跪。
我的膝盖只跪我愿意跪的人,我不愿意跪的人,永远也不会屈服他们。
我哈哈大笑:“萧天兵,你翻云覆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在我这里,你永远也休想得逞。死对我来说,并无畏惧。你杀了我吧。”
萧天兵另外一只手挥动,直接重击在我的腹部,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我张口吐出鲜血,整个人应声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用尽气力让自己站起来。
萧天兵道:“在我萧天兵面前张狂,你这是找死。”
随即一脚,萧天兵重重地踢在我肩膀上。我整个人顺着走廊滑出十多米,整个肩膀剧痛不已,好似瞬间散架了一样。阿木从一侧跑过来,用力把我扶起来:“萧寒,你没事吧。”
萧天兵两下重击,我已经受了重创,摇摇晃晃站起来:“阿木,没事。我看他可能是没吃饭,好似再给我抓痒。我没事……咳咳咳……”又是一口鲜血。
萧天兵眉头轻轻一蹙:“不错的体格,挨了我两下子,竟然还没有死。若不是今日非杀你不可,倒想收你这个徒弟。”
当日我被麻若男踢下山崖的时候,与蛇兄住在一起,天天与蛇兄搏斗,日日受伤,夜夜在烂泥潭中休养,倒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是以承受住了萧天兵的两下重创。
当然,萧天兵并未用尽全力,估计只用了五成气力。
可是这五成气力,也足够开碑裂石,寻常人物挨不了他的一拳。
我挨了两下子,竟然还能站起来,自然令人惊讶。
宋世遗也是惊讶不已,大声道:“义父,此子日后必定大有作为,不为我们所用,也不能为别人所用。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