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哥哥

“老银僵，你少在这里吓人，水怪就在我身边，真要动手，还不知道谁赢谁输。”我瞪了一眼萧天兵。

萧天兵伸脚过来，一脚把头骨提到前面，咚咚地往前面滚去，过一会就停了下来。等我们走上去的时候，萧天兵又踢了一脚，人头骨又冲到前面。

萧天兵道：“这人头骨也能派上用场，当一回我们的探路先锋。”萧天兵似乎乐此不疲，只要追上人头骨，就必定往前面踢去。

我心中着实有些无语，萧天兵也算是绝世银僵，怎么做出这等小孩子的举动，真是叫人看不穿他。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那人头骨撞在一股墙上，探了回来，前面是一个笔直转弯，往左边转去，雾气反而更浓了。萧天兵一脚踩在人头骨，稍稍用力，人头骨当即粉碎。

我道：“老银僵，人都是了，你怎么这般作贱这头骨呢？”

萧天真笑了笑：“人死之后，肉身就和任何一块石头一样，不会有什么区别。也就不存在作不作贱的问题，是你有太多的成见。”

我想反驳，却发现萧天兵这一番歪理，竟然无从反驳。萧天兵忽然压低声音：“寒气越来愈浓，拐弯过去后，可能真的到达源头了，大家都要小心一些！”

我点点头，萧天兵走在了前面，扶着两边石壁往前面走去。我和水怪跟在后面。大概走了一百多米之后，竟然发现了一个悬空的洞口。

洞口下面七八米米是一个平整的洞穴，范围很大，洞穴上铺成平整青石板，应该是人为修建的一处洞穴。萧天兵取出绳索：“我拉着你们，你们先下去。”

绳子一抖，便垂了下去，这一处出口距离下面地面有七八米。萧天兵可以自如地跳下去，我则不可以，看了一眼萧天兵：“你可以拉紧了，不要松手！”

萧天兵神色颇有些不悦：“萧寒，我会用这个办法来收拾你吗。快点下去吧，别把人想得那么阴暗吧！我不会用这种方法杀你，也不会在地底下面动手的。”

我心中腹诽，你要是不阴暗，那这世上就没有阴暗的人了。水怪守在萧天兵身边，我不担心他忽然松开绳子，便抓着绳子，快速地滑落下来。

我落地之后：“水怪，你先下来吧！”很快，水怪也平安地落在地上。萧天兵收起绳索，双手抓着洞口边缘，先是往后一落，踩在石壁上，缓解了下冲的力量，最终顺势一跳，落在了地面上。

三人平安地到达了这里，气温比刚才还要冷一些。九幽寒气就是从这里散发出去。就在我们三人落地之际，不远处一盏长明灯居然亮了起来。

整个空地亮了很多，把四周照得通亮。我举目四望，头顶上很高，这里应该是地底深处，一处天然的暗洞，经过修整之后，面貌发生大大的改变，地面上铺上了青石板，两边都人为动过的痕迹。

萧天兵环顾四周，忽然发现东边的一处石壁上，寒气正从里面冒出来。萧天兵神色一变：“寒气是从那里面冒出来的。”我三人快速靠了过去，果然在石壁缝隙里，寒气正在冒出来。

我看了一会，说：“这石壁上应该有个机关，按动机关之后，这里会开一扇门，里面就是寒气的源头吧！”

这个猜测合情合情，但是石壁之间十分细密，并没有所谓的缝隙，也找不到开门的机关，要想进去看一看，困难重重。萧天兵道：“可惜我开不了这扇暗门。”

萧天兵不行，我也不行，水怪也不行，三人大眼瞪小眼，只能干看着。萧天兵道：“让我试一试，能不能一掌拍开。管他大爷的什么机关！”

萧天兵运了一口气，重击在石壁上，轰地一声。萧天兵力量雄浑，有开山裂石的本领，一张下去，那石壁纹丝未动，根本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老银僵，你要是没有力量，那就让水怪来。”我道，“他进化成红毛水怪后，力量大增，或许比你要厉害一些，让他来试一试！”

萧天兵让开了位置。

水怪大喝一声，拳头砸了过去，那石壁震动了一下，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却没有打开。

萧天兵道：“你要是变成绿毛水怪，或许可以震开这特殊锻造的石门。好了，咱们不用分谁的力量更大，一起用力吧。我们后退三步，一起冲上去发力！”

水怪道：“听你的。”

两人后退三步，站稳之后。萧天兵大喊一声，两人同时冲了上前，齐齐出拳。两人合在一起，那就是万钧之力。就是钢铁也会变形，可是这石壁也只是缝隙更大了一些。

萧天兵叹了一口气：“他大爷的，这石门太厚了，根本就打不开，也没有办法砸开。草他大爷，到底是那个狗东西设置大门啊。”

水怪端详了一会：“刚才重击的时候，我听到空荡的声音，说明里面的确是空的，只是暗门太厚了，咱们两人气力合在一起，也无法击穿。可是反复捶打，也可以打开，但是要费很大的力气……真要进去看看嘛？不要不是非要进去看，还是离开这里为好，早些返回地面！”

萧天兵道：“我对这个九幽寒气很感兴趣，非要进去瞧一瞧。这就样出去，心有不甘的。”

我耸耸肩膀：“此行是为我妹妹而来的，没有找到她，了解一下九幽寒气也不错。只是这般用蛮力开机关，还是算了吧，先出去吧。”

这话声刚落，忽地听到一声叫喝：“什么人，竟然敢闯到这里面来……还敢破坏我郭家的机关！”那声音是从西边黑暗处传来的，眨眼功夫，便看到一个身穿灰衣的男子跑了过来。

萧天兵小声道：“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啊。咱们刚再犯难，没有想到开门的师傅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哪是什么开门人，分明是守门人，到了萧天兵的这里，变成开门的师傅了，这嘴啊，还真是损。

那灰衣人年纪并不大，皮肤黝黑，脸上有不少的疙瘩，双眼十分地空白，好似一点希望都没有，冷漠至极。

萧天兵喊道：“娃娃，你来的正好，我们想进去看一看九幽寒气，可是我们找不到机关在哪里，你快帮我们开了这暗门吧！”

那灰袍男子怒道：“你们是什么来历，竟然来这里捣乱，速速报上名来。我郭毒人手下不杀无名之鬼。你们闯到这里，就打算死在这里吧！”

郭毒人，这名字倒有点意思，应该是郭家的人。莫非这暗门背后，隐藏着郭氏一脉的大秘密，郭壶公那只黑色的带有浓郁九幽寒气的虫子就是从暗门背后出来的？

眼前这个自称郭毒人的年轻人，就是在这里，守着这个秘密的！

萧天兵哈哈大笑：“你这娃娃，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也不说假话，我叫萧天兵，乃是一只银僵，你一个人在地底下守门，本是个可怜的人，奈何你说出这般话，我若不杀你，就被你杀了的。”

郭毒人好似不太在乎银僵，点点头：“你叫萧天兵。”又看着我，问：“你叫什么名字，说出来，杀了你后，也好给你立碑！”

说话的口气十分地冷傲，好像真的可以杀了我一样。

我道：“我叫萧寒，后来还有个名字叫做麻烈云。”

郭毒人眉毛微微一簇：“两个名字？墓碑上只能留一个名字，你说一个准数，省得我犯难。”

我见过轻狂之人，却没有见过向他这么情况的人：“你就写上萧寒之墓就可以了。”我加大了声音。

郭毒人又看着水怪。

水怪道：“我们家乡是水葬，我若死了，你不用给我立碑，把我丢到黄河里就可以，所以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若真想知道，称呼我水怪也可以。”

郭毒人道：“萧天兵，萧寒，水怪，非我要杀你们，而是你们闯到这里来，非死不可！”

萧天兵哈哈大笑：“真是傻的可爱！”

我刚要说话，忽地听到一声微弱的呼喊，就从石壁中微弱缝隙里传了出来。这一声微弱的呼喊，我足足追寻了六年时间，终于在今天听到了。

就是这一声微弱的呼喊，令我热泪盈眶，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欢呼起来：“是她，是她啊！”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离开这里的时候，竟然听到了那声呼喊。

真是老天爷开眼，苍天怜悯，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是找到了，而且就在这地宫范围里面。进入地宫前的预感也见效了。

“哥哥……”

就是这一声微弱的呼喊，从石壁缝隙之中传了出来。

是萧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