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福涛踏出这片繁茂的林子,苏平生的内心却犹如压着一块沉重的石头一般。
这可能是因为叔父刚刚向他讲述的那些陈年往事,又或者是叔父对他寄予的厚望,甚至可能是叔父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要知道,连亲兄弟都不会一同上山,而李福涛却亲自带着他来到了一株珍贵的人参面前。
李福涛一边走着,一边还在周围的树干上用锋利的砍刀砍出一个个醒目的缺口,表示这里是他们留下的新标记......
就在这时,一股馥郁芬芳的花香扑鼻而来,打断了苏平生的沉思。
他猛地回过神来,抬头望去,眼前的景象令他惊愕不已。原来,他们已经走出了那片林子,展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片金灿灿的绚丽花海!
虽然他从未亲眼目睹过传说中的普罗旺斯薰衣草花田,但此刻眼前的这片花海却让他心潮澎湃、激动万分。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野菊花在山风的轻抚下,如海浪般起伏跌宕,覆盖了整座山坡。
浓郁的花香随风飘散,弥漫到遥远的地方。尽管他无法确定这片花海究竟有多么辽阔,但即便是李全友家中那整整十亩的玉米地,恐怕也最多只能占据其中的一个小角落罢了......
浓郁的菊花香,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他的心扉,让他的思绪变得空明。他怔怔地望着眼前漫山遍野的野菊花,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之中。
\"好看吧!\"李福涛笑眯眯地开口说道。
\"太好看了,太美了!\"苏平生瞪大了眼睛,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喜悦的光芒,他雀跃欢呼着,恨不得立刻在这片花海中打个滚,却又生怕破坏了这一片难得一见的美景。
\"你以为我当年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李福涛笑眯眯地指向了他们来时的那个山顶。他们是从半山腰走过来的,如果站在山顶,这个地方肯定能够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眼前。
苏平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钦佩之情。他开始拿起手机,不停地按下快门,想要将这片美丽的景色永远定格在镜头里。每一张照片都像是一幅艺术品,展现出野菊花的绚烂与生机。
这些野菊花虽然平凡普通,但它们汇聚成如此壮观的景象,确实令人感到震撼。
苏平生不由得想起了那句经典诗句:\"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此刻,他深深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魅力和力量,也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对这样的美景如此着迷。
\"叔父,来笑一个!\"苏某人瞬间化身为陈无霜,兴奋地拿起手机,对着李福涛开始疯狂拍照。
而李福涛倒也没有阻止他,反而十分配合。直到最后两人合拍了一张照片后,苏平生这才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来,采点菊花带回去!\"看到苏平生拍完照,李福涛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布袋递给他。
苏平生接过袋子,好奇地问:\"采菊花干嘛呢?是用来泡茶喝还是拿去卖掉呀?\"
\"做枕头,这个季节的野菊花可好用了,你那个枕头也该换换了!\"
说罢,李福涛便已经忙碌起来,随手一扯便是一大把菊花。
苏平生想起自己睡觉时用的那个枕头,似乎里面装着一些像颗粒状的东西。每当头部放在上面时,就会发出沙沙的响声。不过,里面的填充物感觉很硬,并不太像菊花啊,但他一直不好意思拆开来看个究竟!
\"叔父,我现在用的枕头里面装的到底是啥呀?\"苏平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决明子,是我在县城里买的!\"李福涛回答道。
“噢噢噢,好……”两人开始忙活起来。
……
夕阳缓缓西沉,余晖映照在天边,漫山的菊花越发金黄。苏平生站在花海前,目光留恋地望着那片绚烂的色彩,心中满是不舍之情。随后,他与叔父一同返回放置花菇的水沟旁。
此时,白药也从树林中钻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只体型硕大的山鼠。
\"咦,你今天竟然没有空手而归!\"苏平生惊喜地笑道,随即弯下腰来,轻轻揉了揉白药的大脑袋。
白药则欢快地摇着尾巴,将已经死去的山鼠扔在地上,并在两人身边蹭来蹭去,表示亲昵。
李福涛见状,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他提起那只肥大的老鼠走向水沟,准备进行清理和处理。
待两人吃过晚饭并喝过热腾腾的水之后,李福涛将山鼠放入锅中煮熟,然后再喂给白药食用。
\"叔父,难道白药不喜欢吃生的食物吗?\"苏平生好奇地问道。
\"它其实并不常吃生食。如果我不把食物煮熟,它会认为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那么它自己也就不会吃了。它之所以会捕捉山鼠回来,是为了让我们也吃。所以,稍微做个样子煮一下就可以了。\"
李福涛边说边撕下一块肉,做出要放进嘴里的动作。白药看了一眼,似乎感到满意,便继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这家伙居然这么聪明!\"苏平生惊讶地摸了摸下巴,对白药的智慧赞叹不已。
“当初我在垃圾堆里把它捡回来时,它才刚刚睁开眼睛没多久!就在城口那边的那个大垃圾池那里,你应该也看到过!”
苏平生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确知道那个地方。
“那时候是周伟豪开着车,我无意间看到垃圾池里似乎有东西在动,于是便好奇地让他停下车来。下去一看,就发现了这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不点儿。我们把它带回家里后,却发现没有奶粉可以喂它,只好想尽办法弄来一些羊奶、豆浆和骨头汤之类的食物。好在这小家伙命大,顽强地活了下来,而且还越长越大,最终变成了如今这个大块头!”说到这里,李福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哦,对了,白药今年几岁啦?”
李福涛听到这个问题,不禁一愣,随后喃喃自语道:“已经七岁半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它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充满活力了。要是放在几年前,它在山上可是从来不会空手而归的!”言语之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惆怅。
随即,他像是自我安慰似地开口说道:“以前啊,这家伙可是厉害得很!不管是什么东西,它都能捉到,甚至还曾经拖回来过一只野猪崽子。”
“还有一次,它咬住了一条蛇,估计是被蛇咬了一口,整个脸都肿胀得非常厉害,连眼睛都几乎无法睁开,但它依然咬紧牙关,将蛇咬死并拖了回来。”
“我赶紧找村里的赵兽医帮忙,一起去县城里买药治疗。老赵可从来没有给狗打过针啊,只能用那种给猪用的金属注射器,针头那么粗......”
说到这里,李福涛忍不住比划了一下。“可能是打针的时候太疼了吧,从那以后,原本从来不咬人的白药,就变得喜欢吓唬老赵了,吓得老赵都不敢再来我家了……”
“我也没办法,只好当着它的面,把那条蛇扔得远远的。自那之后,白药就再也没有追赶过蛇了......”说完这些话,李福涛自己先笑了起来。
苏平生默默地摸了一把白药,心里感慨万千。这只狗实在是太聪明了,它从来不会护食,也不会追赶家里的鸡,反而会和大家一起去放牛。
叔父对它非常喜爱,甚至将它当作家庭中的一员来看待。
也不知道狗狗的寿命究竟有多长,他衷心希望白药能够多陪伴叔父一些年。
如果有一天白药离开了,叔父会感到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