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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九,霍青和卓少云押着擒获的两千四百名呼兰人以及莎拉和他的副将和叶胤、牧风、牧阔,一道返回了刘策所在大营,此时刘策大军距离朔阳仅不到四十公里。
“军督大人,霍青不辱使命,和卓统领一道尽数烧毁粮草辎重四千三百余车大破胡奴,另俘虏两千四百多人,连同他们的族长和副将都已被生擒,如今已在营外,请军督大人示下该如何处置?”
一进主帐大营,霍青便一脸兴奋的向刘策夸耀此战结果,看的叶胤是不住摇头轻笑,倒是那卓少云,静静的立与一侧,没发一言。
听完霍青的说辞,刘策坐与案前静静的看着他,良久之后才冷冷地开口说道:“霍青,你好大的胆子!”
霍青闻言,猛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拱手对刘策说道:“请恕霍青愚钝,军督大人何出此言?”
刘策说道:“本军督只让你烧毁敌军辎重粮草,为何还敢冒险半道阻击数倍与己的敌人,分明就是贪功冒进!”
霍青一听,连忙说道:“军督大人,您误会了,敌军的确势大,但都被我算计的死死的,那六千追击的胡奴先……”
“还敢狡辩!”刘策一拍桌案,大声喝止他说下去,“我且问你,这次拨你的一千亲卫营损失多少人马?”
“战死一百零三骑,伤四十七骑,总计伤亡一百五十骑!”霍青傲然挺胸,无比骄傲的说道。
“伤亡比例一成半你还有脸笑的出来?”刘策见霍青一副兴奋的模样,顺手拿起边上的书案重重砸了过去,“一千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骑兵打一群士气低迷缺乏系统训练的步兵,居然还会有这种伤亡,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沾沾自喜的?你知道这一百五十骑是经过多少场血战历练出来的么?”
霍青被刘策一通呵斥之后,只能站在原地低着头嘀咕着:“好歹全歼那群呼兰人了啊……”
“呵呵……”刘策无奈地摇摇头笑了几声,然后不再理会他,看向卓少云说道:“少云,你部伤亡情况如何?”
卓少云立刻出列,拱手说道:“回禀军督大人,我部督军卫三百骑,在与敌交战之中,损失二十三骑,请军督大人责罚……”
“唉……”刘策叹了口气,“重装铁骑固然冲阵无可匹敌,然作战方式单一,不如重骑或轻骑灵活,这只能作为战场决定性胜负时方能使用,以后你要多加留意,不到万不得已莫要轻举妄动,去把阵亡名单列出来吧……”
“谨遵军督大人教诲!末将告退……”卓少云恭敬的退了出去。
卓少云出帐之后,刘策又看向牧风、牧阔二人,见牧阔手臂绑着厚厚的绷带挂在胸前,一脸落寞的跪在地上,面带关切地说道:“牧阔,你且起来,手臂伤势如何了?”
牧阔闻言,鼻子一酸,只觉更加的愧疚,低着头说道:“军督大人,我轻敌冒近中了胡奴埋伏,导致损兵折将无数,又差点害得族长身险绝境,请军督大人责罚!”
边上的牧风闻言,连忙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牧阔固然有罪,但都是我监管不利导致的,若不是我懈怠,也不会致我军有如此惨重的损失,还请军督大人让我与牧阔同罪!”
“都起来吧……”刘策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的确有过,就等北伐结束后再一并做计较吧,先退下去安抚你们族内的将士吧,告诉他们,本军督不会亏待他们,该给的抚恤和奖赏一分都不会少,退下吧……”
“多谢军督大人……”牧风和牧阔闻言,感到更加的愧疚,谢过之后,相互搀扶着也走出了主帐。
“军督大人,这是令牌,还有你的宝剑……”见主帐气氛凝重,霍青主动取下腰间挂着的八面汉剑和亲卫营令牌,脸上是万分不舍,“现在原物奉还,属下也告退……”
“霍青……”
“属下在……”
“接着……”
就在霍青沮丧的欲转身离开之际,刘策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在他转身刹那,就见八面汉剑向自己飞了过来,他本能的伸手接住,一时间有些错愕。
刘策看着愣神的霍青,嘴角一撇:“这亲卫营以后就是你的部曲了,另外等这次北伐结束,到辉字营地方领五千人马,新编一营吧……”
“……”
刘策的话让霍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叶胤一见,上前拍拍霍青的肩膀轻声说道:“霍将军,恭喜你了,还不快谢谢军督大人?”
“末,末将谢过军督大人!”
霍青激动万分,刘策这话等于是同意让自己真正独领一军啊,要知道之前所用徐辽的军队也好,刘策的亲卫营也罢,都不是自己的亲属部队,但这新编练的一营,可是彻底成为自己的部曲,更何况还有如此精锐的亲卫营铁骑相助,日后再也不怕无功可立了。
“先下去吧……”刘策笑着对霍青说道,“另外,见你和卓少云配合挺不错,回到永安后,就让他暂且当你的副将吧……”
“遵命!”霍青一脸兴奋的向帐外走去。
“等等!”
刘策喝住霍青,取过桌案上未被霍青取走的亲卫营令牌,缓缓走到他跟前,把令牌交到他手中后,“意味深长”的说道:“霍青啊,你以后再多给我惹点事出来,啊?”
“下不为例,保证下不为例……”霍青取过令牌,不住干笑道。
“滚滚滚……”刘策不耐烦的挥挥手,“顺便告诉卓少云,你和他所部损失的人马待回到朔阳自会给你们补足,好了,滚吧……”
“多谢军督大人,属下告退……”
霍青连蹦带跳的离开了主帐,看的刘策和叶胤都是一阵无可奈何。
确定帐内只剩自己二人之后,刘策面色一冷,随后坐回案前,取出一本册子,用碳笔不知道在上面记录着什么。
叶胤见此,小心翼翼来到他身边说道:“军督大人,你这么对霍青就怕他年少轻狂,会变得目中无人……”
“霍青从淄罗镇带兵以来,斩获多少胡奴首级?”刘策头也没回的说道,“他的领军能力足可以和老营任何一名将领比肩了,区区一个营使之位,本军督觉得已经很委屈他了,此举就是要告诉军中所有将士,只要能打胜仗,霍青就是他们的榜样,本军督不会吝啬赏赐,
顺便也给精卫营老营将士提个醒,不要以为自己有军功在身就能目中无人吃老本,一山还比一山高,要想不被人超越,就得不断鞭笞自己,提高自己的能力!”
“军督大人手段高明,不才佩服!”叶胤微微欠身,淡淡地说道,“借用霍青能力刺激全军,宽待牧族将士免其心寒,
前者能让老营将士有危机感更加努力奋发,还能让新军士卒看到军督大人无派系成见,能尽全力操演,好早日上战场杀敌立功。
后者能让那些归附的异族知道军督大人对治下子民一视同仁,并也能更加尽心效命,不知道不才所说有没有错……”
“算是吧……”刘策说道,“前者你所言无错,但后者你漏了一点,牧族在本军督问鼎冀南时立了汗马功劳,且心向中原对本军督忠心耿耿,与情与理都不该过重处罚,人非草木,本军督一向不会对自己的部曲下如此狠手,
另外,本军督是在替你善后,叶胤,这次你有些过分了,真以为本军督不知道那两千牧族骑兵血染沙场是你暗中唆使牧阔造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