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山庄最重

苏砚皱了皱眉，“你让我发什么誓？”

“你刚才不是说宁愿终身不娶，也不愿意娶我吗？”柳如是冷笑着说道，“那你就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娶别人！你敢吗？只要你敢发誓，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缠着你！”

这话一出，柳如是没有发现，周围的人看她的目光顿时变得跟看傻子似的。

这个柳如是，她以为自己是谁啊？真以为叫苏行歌一声外公，叫叶瑾一声外婆，就真的是玉剑山庄的主人了？别逗了！外孙女、外孙女，带着一个“外”字呢！这嫁出去的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了，更何况是女儿的女儿呢？！

苏行歌和叶瑾心疼女儿，连带着疼爱外孙女，柳如是在玉剑山庄，这才有了几分薄面。可要是他们把这份儿疼爱收回来了，那谁知道柳如是是谁啊？！

“神经病！”苏砚直接嗤笑一声，把柳如是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柳如是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变化，依然不依不饶地看着苏砚，目光之中隐隐带了一丝得意，“怎么？你不敢了？还是觉得心虚了？”

“如是！少说两句！”苏如琴低声呵斥女儿。柳如是没有发现，她可是已经感觉到了，苏行歌和叶瑾看向她们母女两个人的目光，已经越来越冰冷了。

“娘，你怎么也……”柳如是不解地看着苏如琴，不明白为什么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帮着自己了。至于其他人的目光，柳如是还真的是没有注意到！

也不怪柳如是不会看人眼色，她从小就是被爹娘捧着长大的，苏如琴和丈夫成亲好几年，才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女儿，焉能不把她当做眼珠子一般疼爱？！

柳家能与玉剑山庄结亲，自然不是一般的人家，再加上苏如琴与丈夫的感情极好，所以并没有什么姨娘侍妾，庶子庶女来碍眼，柳如是当真可以称得上一句天之骄女了！就算是在苏如琴的丈夫意外去世之后，她也没有受到过什么委屈。柳家的那些旁系顾忌着玉剑山庄，仅仅只是拿走了柳家的祖产，对于她们这一房的私产，可是一点没有伸手。

丈夫去世之后，柳如是就是苏如琴唯一的指望了，苏如琴只有对她更加疼爱的。再加上苏行歌和叶瑾心疼外孙女，对她也是十分疼爱，也难怪柳如是不会看人脸色了！

准确地说，柳如是从小到大，除了在苏砚这里一直碰壁之外，就没有别人给过她脸色看！更何况是在玉剑山庄，在苏行歌和叶瑾的面前，在柳如是的意识里面，玉剑山庄就是她的另一个家，在这里，就和在自己家里面是一样的。她哪里会想到，恰恰就是平时十分疼爱她的两个人，现在开始对她不满了呢？

苏行歌和叶瑾的确是心疼女儿和外孙女，可是再怎么心疼，和玉剑山庄比较起来，那也要往后排！叶瑾先不说，就说苏行歌的态度，单看他为了玉剑山庄的传承，能够直接从苏砚刚刚出生的时候开始，就剥夺了他的继承权，并且在此后的二十年时间里面，都不让他沾染丝毫的权利。就能够知道在他的心里面，玉剑山庄的传承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

没有人会怀疑，一旦有一天，苏砚真的跳出来和苏墨争权夺利了，苏行歌会不会亲手处置了这个他同样十分疼爱的孙子。苏砚还是苏行歌的亲孙子呢，他就能够如此果断，更加不要说柳如是这个外孙女了！

“够了！”苏行歌不等着柳如是把话说完，就怒喝一声。如果今天苏砚今天真的发了誓，那玉剑山庄的面子还往哪里放，他这个庄主岂不是也跟着成了笑话？！

这件事情日后若是传了出去，那别人会怎么看他？！怎么看玉剑山庄？！在自己这个庄主的面前，自己的亲孙子竟然被人逼着起誓？！连自己的亲孙子都护不住，竟然让其承受了如此奇耻大辱，日后还如何统御其他人？！如何护佑整个西域？！

“外公……”柳如是被苏行歌的吼声吓了一跳，有些不明白自己外公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不要叫我外公！”苏行歌冷冷地看了柳如是一眼，然后又瞪了苏如琴一眼，“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就这样，还想嫁给阿砚？！”

苏如琴到底比柳如是多活了二十年，多了许多的人生阅历，早在柳如是刚刚开口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不妥了，只是没有来得及阻止。现下见到苏行歌生气，就连叶瑾也不帮着她们说话了，只得连忙认错，“请爹息怒！如是小孩子不懂事，回去以后，我一定好好地教导她。”

柳如是疑惑地看了看苏如琴一眼，还是没有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在她的眼中，自己和苏墨、苏砚，应该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让苏砚发个誓而已，为什么外公会这么生气呢？

“你们回去吧！什么时候把女儿教好了！什么时候再过来！”苏行歌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这要不是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他早就一掌打死她们了！他执掌玉剑山庄三十年了，除了那几个老对手之外，还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如此下玉剑山庄的面子！

苏如琴闻言脸色一变，但还是什么辩解的话也没有说，扯着还想说些什么的柳如是告罪离开了。看来是时候让女儿明白一些事情了！

苏如琴和柳如是离开之后，苏墨和苏砚本来也准备告退，没想到却被叶瑾叫住了。

“阿砚，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如是刚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到底有没有对阿妍……”叶瑾想来想去，没有听到苏砚亲口解释，还是觉得不能安心。

话音刚落，苏行歌和苏墨便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一会儿看看叶瑾，一会儿看看苏砚。不知道是在为叶瑾说的话惊奇，还是在为了苏砚竟然会看上一个五岁的小丫头惊奇。

苏砚无语，“奶奶！您怎么也开始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了？我就是再、再……也不至于、不至于会……”后面的话，苏砚没有说出口，可是大家伙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就是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至于看上一个五岁的小丫头啊！

“夫人，你这……”苏行歌最先反应过来，简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了，“你别听如是那丫头胡说！她的个性，你还不清楚？”

这件事情吧，就算是以苏行歌的见多识广，也觉得太离谱了一些。苏砚都多大了，叶清澜才多大？更加不用说两人从辈分儿上看，还是姑侄关系了。

苏墨也跟着说道，“是啊！奶奶，这怎么可能呢？”

叶瑾被众人这么一说，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杞人忧天了。如此想着，忍不住揉了揉额头，“也罢！我相信你是一个有分寸的孩子。这件事情是奶奶糊涂了！就这么过去了吧！”

苏砚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要是叶瑾真的追根究底地问下去，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今天之前，苏砚可以笃定地说，自己对叶清澜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可是经过了之前的事情，他还真的是有些说不出口了。

本来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没想到叶瑾接下来话锋一转，径自说道，“竟然你看不上如是，那就多和其他的女孩子接触接触，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差不多是时候应该成家了！”

苏砚闻言毫不犹豫地就把苏墨给卖了，“奶奶，我还不着急呢！大哥都还没有娶妻呢，您还是先操心他的事情吧！”

顶着苏墨亟欲杀人的目光，苏砚表示毫无压力！兄弟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用来顶缸和背黑锅的吗？！偶尔出卖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也是一片好心啊！苏墨的年纪的确不小了！是时候应该成家了！

被苏砚这么一提醒，苏行歌和叶瑾瞬间将目光转向苏墨。

“爷爷，奶奶，我……”苏墨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变得僵硬了，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在这一刻，他真的恨不得掐死苏砚！有这么做人弟弟的吗？

苏行歌直接打断了苏墨的话，“阿砚说的也有道理！你这个做兄长的不成亲，让他怎么成亲？而且你的年纪确实也到了！”

虽然说一般的江湖人士，三十岁成婚也是司空见惯，可是问题就在于苏墨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玉剑山庄更加不是一般的江湖势力！苏墨的婚事，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更关系着玉剑山庄的传承和未来，绝对不能等闲视之。

苏行歌一发话，苏墨就知道事情没有更改的余地了，心中的郁卒简直难以言喻。

苏砚顺利地转移了苏行歌和叶瑾的注意力，心情正是大好。但是还没有等着他得意多长时间，就听到叶瑾说道，“阿砚你也别想着能够置身事外！阿墨的事情忙完了，就该轮到你了。”

苏砚闻言，心情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在苏行歌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只得应了一声“是！”同时也在心中再一次确定，柳如是简直就是自己的灾星！每一次遇到她，就没有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