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禀报老夫人的小厮回来了,见大少爷也在,先给大少爷行了礼,又冲门外站着的徐宝珠行了礼,“我们老夫人确实有个断了联系的妹妹叫徐宝珠,老夫人已在花厅等候,请三位随我进去。”
云洛川眉头微蹙,还真是他祖母的妹妹。
徐宝珠和范月兰还有范又灵跨进了云家的大门,范月兰还冲门房冷哼了一声,接着又冲云洛川道:“洛川,你们家这门房狗眼看人低,将我们错认成要饭的不说,还说我们是骗子,要赏我们一盆猪潲水,你可得为我们做主。”
云洛川看向头都快掉到胸前的门房,问:“可有此事?”
门房也不否认,“确有此事,表姑奶奶她们这副模样,小人作为家生子,又未曾听说过老夫人还有个妹妹,便误以为她们是招摇撞骗的骗子,这才冒犯了表姑奶奶她们。”
云洛川道:“既然是误会了,那还不快向姨婆她们赔个不是。”
就姨婆们的样子,很难不被人误会,倒也不是门房狗眼看人低。
而且,这二十多年都没有联系过的亲戚,又能是什么好亲戚吗?怕也是出过一些不好的事儿,才断了联系的。
门房见大少爷并未责怪,也没要严惩他的意思,连忙鞠躬赔了不是。
范月兰见这样就完了,十分不满意,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却被老娘拉了一下。
家里来了客人,云洛川便没出去了,跟着客人一起去了花厅。
亲妹妹和外甥女儿还有甥孙女儿来了,云老夫人并未让人去通知儿子和儿媳前来,怕她们瞧了心中不快。
虽然她早已经与妹妹断绝了关系,当初妹妹那话说得甚狠,但到底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如今听说妹妹狼狈的带着家人前来,她也做不到狠心不见,心中甚至还有几分担心。
云老夫人在花厅等着,等的时候心里想了许多,妹妹嫁的夫君,虽没有云家富有,但却也是家底殷实之家,与她断了关系后,她那妹夫还中了一甲进士,留在皇城做了官,范家全家更是变卖了祖产,尽数搬到了皇城去。
临行前,妹妹还到她面前来炫耀了一番,说了些,商不如官,商籍低贱的话,气得她直接将人撵了出去。
一晃二十五载,妹妹却落魄地带着女儿和孙儿前来找她,这范家又出了什么事儿呢?
正想着,便瞧见有人进了花厅,然后便闻到了一股臭味儿。
云老夫人皱了皱鼻子,定睛一瞧,只见孙儿进了花厅,身后还跟着三个衣衫褴褛的人,那臭味儿就是那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姐姐——”其中一个,哭着朝她跑来。
眼瞅着就要跑过来抱她了,她忙伸出了手阻止,“你等等,你是宝珠吗?”
虽然是自家亲妹妹,但是她也实在是怕,这脏兮兮浑身发臭的妹妹,跑过来抱住她。
那人停了下来,用枯树枝般干瘦的手,老泪纵横地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姐姐,我就是宝珠啊!”
“姨母。”范月兰走上前红着眼喊着。
“姨婆。”范又灵也用脏兮兮的手背,擦着脸上根本就没有的眼泪,哽咽地喊道。
祖母说了,到了姨婆面前要哭,要装可怜,她这个心软的姨婆,才会让她们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