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糟老头子

祭天大典一般选在正午时分举行，据说这时候是整个天地能量最为强盛的一刻，在这个时候，只要铭刻上祭天阵纹，然后还没有参加过祭天大典的人站在其上，上天就会选择有能力有天赋的人，给予无上的荣光。

所有不管正午时分的天气有多么得炎热，陆家主城祭天台四周都是人山人海，凝神静气等待那庄重的一刻的到来。

而在这个时候，也会有许多隐士高人便衣隐藏在人群之中，寻找着对自己胃口的孩童继承衣钵，有的隐士高人手中甚至还有着远古时代残留下来的道种，这道种普通人吃了，即使参加过祭天大典而没有被上天选中的人也能成为一个荣耀的天道修炼者。

离正午时分还有两个时辰，陆家主城城门人口络绎不绝，场面甚是壮观，原本驻扎在城门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士兵痞子现在也是对往来的人毕恭毕敬，他们分辨不出来哪些人是隐士高人，哪些人是普通人，也就只能抱着这种宁可自己累死也不能得罪高人的态度工作着。

毕竟若是惹恼了实力强大的天道修炼者，估计人家一挥手就能把他们给扇成灰灰，那死得可就太冤了。

而此时，城门外一个形容邋遢的糟老头子晃晃悠悠得从远来的山道上走了过来。

“前辈，请出示您的通行证件。”一个新兵蛋子对着这糟老头子恭敬道。

“嗯？老头子我没有证件，难道不能进去？”糟老头子捋了捋长得遮住了眼睛的头发。

新兵蛋子神情有些为难道：“若在平日当然是不行了，可是今日祭天大典，如果前辈能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的话.”

糟老头子神情有些逗弄的意味，“若是老头子我说不呢？”

这新兵很明显是个不善交流的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这.”

一些脾气古怪的隐士高人就是喜欢打扮成这样子，这新兵蛋子也是非常得为难，若这糟老头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可是若是个天道修炼者，即使是个最为低级的天道学徒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啊。

远处一个老兵见新兵这里有些难处，走了过来，看到对面的糟老头子，失笑道：“酒鬼老头？怎么又来了？又是忘记带证件了吧？好了好了，快进去吧，少给我们添乱了。”

糟老头子碰到知道底细的人，也就收敛了玩世不恭得态度，恭敬道：“谢兵爷，谢兵爷。”

新兵蛋子看着晃晃悠悠走进城里的糟老头子，对着身边的老兵道：“强哥，这糟老头.”

强哥哈哈笑道：“不要被他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给骗了，就是一个爱喝酒的老头，时常忘记带通行证，来这城里也有不少个年头了，当年我还是个新兵的时候也被他这么给骗过呢。”

新兵暗暗记下，发誓以后若是在碰到这糟老头可一定不能给他耍了。

陆家主城一处小巷子里，阵阵浓郁的酒香盘盘萦绕，久久不散，从城门口刚进来的糟老头子走进一个酒坊，高声道：“陈老头，我来买酒了，快给我把酒给拿出来！”

酒坊里马上就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胡须长长扎成辫子的老头跑了出来道：“又是你个糟老头子！上次的酒钱还没给呢，现在还想来喝酒！”

糟老头子满是皱纹的脸凝成一朵菊花，道：“哎呦，我说陈老头，我们认识也有十几年了吧，我这臭老头没有个一技之长，也没什么子嗣，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不行哦？”

陈老头顿时眉头倒竖，怒目圆睁，大吼道：“老子我可怜了你十几年了！你也就前几年有给上酒钱，这十年你有给老子一分钱没有？！”

糟老头子谄媚道：“好啦好啦，你不是还有个在陆府里面做侍卫长的儿子吗？以后有他养着你，你怕什么。”

陈老头怒极反笑，从屋里拿出一个酒坛子，扔向了糟老头，大吼道：“你tm连老子的儿子都给惦记上了？那是我儿子，又不是你儿子！这是最后一坛，你给我滚！”

糟老头子被陈老头拳脚相加得给赶了出来，怀里抱着酒坛子，嘟囔道：“不就是个儿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哼！今天祭天大典老头子我也去收个过来。”

巷子里传来陈老头的怒吼：“你要是有本事十几年前早就收了！骗了老子十几年，说什么自己是天道修炼者，当老子不知道啊！”

糟老头子脚步一个踉跄，轻声道：“这老头人都这么老了，耳朵还这么灵光.”

金色而炎热的圆日悬挂在天空之中，离正午时分只剩下一刻钟，陆家主城中央广场上，一个巨大的圆台耸立，上面铭刻着一些复杂而神秘的花纹，圆台四周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包围，人头攒动。

陆老爷子端坐在圆台旁边搭构的木台，双眼炯炯有神得盯着石台。

陆风陆应两兄弟分别立在陆老爷两侧，陆应手里端着一本本子，正在高声朗读：“陈府长子，陈壮，上台！”

一个身材与名字不符的清秀少年走上圆台。

“下一个，陈家次子，陈林！上台！”

又是一个与之前上台的少年有几分相像的幼童走上石台，这个幼童则是要羞涩得多，小脸红扑扑得，低着头，不敢看向四周。

“接下来！.”

陆应一个接一个把名字念出来，很快，巨大的圆形石台上就已经密密麻麻站了许多幼童。

“陆府，长子，陆川！”直到所有的名字都快要点完的时候，才点到了陆川的名字。

人群中，陆川幼小的身子笔直得挺立起来，龙行虎步得买上了圆台的阶梯。

“这就是陆府的长子啊，果然与众不同，这么小就有大将之风，将来一定非池中之物啊！”

“就是就是啊，不愧是陆府出身，果然就是与众不同啊。”

随着人群嘈杂的声音响起，整个祭天大典瞬间乱成了一团。

“安静！”威严而宁静祥和的声音自陆应口中猛得迸发了出来，浩浩荡荡得在整个中央广场回荡。

嘈杂的人群也几乎在同一时刻安静了下来。

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陆应才继续念着名字：“陆府，次子，陆流！”

在家人面前笑口常开的陆流此时又是恢复了往日冷若冰霜的样子。

“陆家什么时候有次子了？”听到陆应报了这个名字，人群在一瞬间又被引爆，闹哄哄的。

“是啊，听说现在的陆家家主在少年时期可是个风流种呢！能有一两个孩子也是正常。”一个路人对着身边的人窃窃私语道。

“嘘！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如果让城主给听到了，那可就糟了！”那人连忙将身边人的嘴巴捂住，嘘声道。

陆应看着台下窃窃私语的人群，也是不禁苦笑，不过却是没有出声制止。

而一步一步迈上圆台的陆流低着头，抿紧嘴巴，双拳紧紧握着，眼底闪烁着不甘。

直到陆流在陆川身边站定，陆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流，没事，他们什么都不懂，你不用理他们。”

陆老爷子原本不错的心情，也因为这件事情，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陆应，这才高声道：“祭天大典，现在正式开始！”

原本都在讨论陆府八卦的人们也因为这一句话停止了议论老老实实盯着圆台。